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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跳

四周安静地有些吓人,只剩下闻骆稍显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他大拇指在方向盘上面摩挲片刻,深吸了口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按他平时对待生意合伙人的风格,他有很多方式让谭梨收回这句话,比如告诉她离了婚后她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又比如她又要怎么和她有野心的父亲交代。

他不承认这是不知所措,只当是谭梨的提议太突然,没留出让他反应的时间。他盯着谭梨,迫使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谭梨果真抬头,她面上其实是有两粒小酒窝的,只是不笑时看不出来。此时面色僵硬,眼里不见丁点笑意:“我清楚我在说什么,我们离婚吧。”

“给我个理由。”

谭梨有些想不明白,这需要什么理由。闻骆应该开心才对,两人婚前财产划分干干净净,离婚之后,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话说的太明白,两个人都难堪。

“没什么理由,我就是突然醒悟,觉得结婚应该要和自己喜欢的人才对。”

“所以你喜欢邓泽?”

闻骆抬手松了松领结。想起刚进去时两人凑在一块聊天的模样。他高中时也见过很多次,大部分都是谭梨在前面走,邓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你别冤枉我。”谭梨没想到他还能倒打一耙,立即反驳,整张脸表情生动不少。

闻骆觉得舒坦了点,停下了松领结的动作,边侧身边给她拉上安全带,“既然不是这样,那问题就是出在我身上。”

“你觉得你不是我喜欢的人?”

谭梨没否认,面上表情冷淡。

她以为他接下来就要来一句:你太幼稚,成年人谈什么喜欢。谁知他只是轻描淡写看过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一瞬间,谭梨觉得闻骆的眼神很深很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再看过去时,他已经收敛好表情,发动引擎,“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

“我和孟七月不熟,就是普通同学关系。上次开幕式,是她没站稳要摔倒了,我扶了一下。那天换成任何人,我都会伸手去扶。”

他语气很淡,将手机扔到驾驶座上,边开着车,边单手点开一点录音。是两人今天的那段短暂对话,官方客气,甚至带了点冷漠无情,完全不像是曾经有过一段感情。

谭梨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手机上。

闻骆没有需要骗她的理由。

车开进车库,谭梨打开车门想要下车,才发现自己是被抱上车的,根本就没穿鞋。她索性拿过那双坏掉的高跟鞋,一手拿着鞋身,一手握着没坏的那只,想将它掰成平底鞋。

多次未果后,她甚至起了用车门来夹断的心思,仔细比划着角度。

闻骆从一旁绕过来,从她手中接过,几乎没用多大力气就将鞋跟掰断,弯腰屈膝拿到她脚边,“试试。”

低沉的声音砸在耳畔,脑海里过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跳出来。

……

自从开学被人用成绩狠狠羞辱过后,谭梨发奋图强了一段时间。她领着谈暄走到成绩栏那边,踩在石墩上,指着最高的位置问,“你说最少需要多少时间,我的名字能出现在这上面?”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睡觉。”谈暄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看一眼。

“你有没有志气?”

“是你太天真。”谈暄语重心长,撩起眼皮看了眼最上边的名字,一字一字读出来:“闻、骆。”

“你成绩什么样,过去十几年你心里没有点底吗?你上了这男的都比你名字出现在上面快,毕竟。”谈暄目光色迷迷落在她胸上,“我们梨子在这块上面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嘛。”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谭梨十分可耻的被说服了。一个星期过去,又是该玩的玩,该浪的浪。

不久之后就是明礼每年一次的夏日嘉年华,因为日常操守分扣的太多,谭梨被压着报了个钢琴项目,穿着晚礼服,带着蕾丝手套,节目结束后就溜出礼堂,坐在台阶上听夜曲。

她听歌不爱戴蓝牙,喜欢有线耳机,高跟鞋脱了整齐摆在一边,脚下垫着面巾纸。

有人从下边走廊上经过,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谭梨一眼就注意到最中间的那个,鹤立鸡群的鹤。最旁边的男生问,“今晚上有看见好看的妹子吗?”

“弹钢琴的那个还不错。”

“你去追吧。”

“你怎么不去?”

“人家肯定看不上我,我们闻主席去追说不定还可以追上。”说完他手臂勾上闻骆脖子,“你觉得她今晚弹的怎么样?”

闻骆周身气质依旧冷淡。从人出现的那一刻,谭梨的目光便紧紧地锁在他身上,迫切地想听他不同于之前的评价。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方才和他人的话题。走远了点,谭梨听见空气中飘来一声冷淡的“难听。”

没礼貌和说话难听,谭梨给他打上两个让人讨厌的标签,气血冲上头,拿着手上的东西就往前面砸。

高跟鞋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

紧接着砸在少年宽阔的肩胛骨上,又砸在地上。

画面像是静止了般。

男生们也没想到背后讨论的女生会忽然出现在身后,下意识地看了眼被砸中的闻骆,又面面相觑。有个话多点的男生大概是琢磨出原因,指了下手机,又指了下闻骆刚扯下来的耳机,语气带着丝不好意思,“没有说你,是说这首歌。”

闻骆面色比所有人都要平静,漆黑瞳孔抬眼看了眼,转身离开。

最后只剩下谭梨一个人,黑发拢在耳后,白色礼服裙精致繁琐,裸在外面的皮肤在夜晚像是剥壳的鸡蛋。又难堪又愤怒,她眼眶红红。

泪水像珍珠一样砸在地上。

擦眼泪的瞬间,视线里出现了个去而复返的人。闻骆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高跟鞋,走到她面前。两只手轻轻用力,就将断了根的高跟鞋掰成平底鞋,放在她前面,“学校规定,乱扔垃圾扣分。明天你把检讨书交到学生会来。”

转身离开时,谭梨看见他白t恤背后一个小小的高跟鞋印。

这下,她连哭都忘了。

车库里吹来一丝晚风,谭梨打了个寒颤回神。

闻骆的手掌很大,谭梨伶仃的脚踝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蹲下身的时候,谭梨能看见他后脑勺理得很清爽的头发,颈后突出的脊骨节节分明,衬衫衣领干净,上面因为和她的衣服挂在一块,沾上了她爱用的香水味。

她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脚尖拨开鞋,闻骆抬眼。

谭梨:“我脚疼。”

俩人四目相对,闻骆明白她的意思,勾住她腿弯,将人一把抱起。颠了颠,在谭梨抱怨之前,说:“把我脖子勾紧点。”

一路进了门,连灯都没开。

闻骆将人抱着放在就近的在玄关柜上,上面首饰盘里的项链戒指推落一地,发出清脆响声。谭梨轻啊了一声,有些抱怨:“你小心点,这些很贵的。”

“我赔你。”

一句话堵住她的嘴。

他沉沉目光落在她身上,黑暗中,人的感知器官无限放大。谭梨后知后觉将手从他脖子上松开,撑在壁柜上想后退,又被拉回来。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眼皮上,闻骆喉结不自然滚动:“判人死刑也好歹会给人个罪名,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讲清楚。”

她也想问清楚。

谭梨深吸了口气:“你和孟七月到底有没有关系?”

“什么关系?”闻骆轻笑了声,将她拉近了点,“我们俩这种关系吗?”

谭梨心重重沉下去。

又听见他说,“这种关系我只和你有。”

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手,谭梨动了动,“我脚脏。”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天旋地转抱进浴室,门合上,水声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

比以往格外漫长的一夜,醒来时,谭梨止不住的腰酸背痛。挣扎几许,重新扑腾在了闻骆的枕头上。

按照起床惯例,她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浏览完今日推送后,她忍不住重新点进去昨天那个词条。被炸掉后,正义激情的网友们又建了个新词条,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昨夜无语:来个保真瓜,孟姓小花估计和那位真的在一起过,不过听说那位现在是结婚了,妻子是商业联姻,没有任何感情。现在俩人可能是想死灰复燃。

瓜田里的猹:这样不太厚道吧。

与孟同行:有什么不厚道的,本来就没有感情,塑料夫妻而已。听说那位现任妻子长得有点一言难尽。

小雨星星:有照片吗?

旧梦:求图。

长夜的河:求图。

一条一条刷下去,谭梨气的在被窝里扭成麻花,恨不得亲身上阵开小号怼回去。什么叫一言难尽啊?从小到大,凭美貌,她可从没输过。一言难尽它个仙人板板!

她在某宝上买了几个小号,一条条回过去:“你才一言难尽。”

“你全家都一言难尽。”

昨夜无语:骂人都不会骂,小学生回去唱孤勇者。

“你才小学生,我大学都毕业了,你爱信不信。”

昨夜无语:嗯,我不信,小学生别偷大人手机玩。今天周一,收拾收拾书包去上学。

谭梨的血槽彻底清空,僵躺在床上,决定接受自己骂不过陌生网友,还被对方按在地上使劲摩擦羞辱这个事实。

她给这个昨夜无语点了个偷偷关注,打开个人名片和资料,是个女生,大学毕业几年,刚辞职,学设计。

谭梨攒紧小拳头。

好啊,祈祷你别落我手掌心来。

群里也不平静,一直有人闲言碎语旁敲侧击。谭梨屏蔽了群消息,偏偏李安妮给她截图实时播报。

叮咚。

谭梨:再发拉黑你了。

李安妮:不是这个,你看闻盛集团官博。

还是早上,刚生过闷气,谭梨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边慢慢喝着边点开闻盛官博。这个账号一般只转发集团重大纪事,她看的漫不经心,结果刚划过第一条时就手一顿。

【闻盛集团:已婚。】

配图是一张谭梨从来不曾知晓的图,看场景是在初春的那场宴会外,她穿着白色礼裙,柔软长发披在肩膀,闻骆西装革履,微微弯腰帮她捧着裙摆的纱。

两人头挨得很近,像是在偷偷耳语。虽然没有正脸,但不难看出郎才女貌。

谭梨忽然捂住心脏的位置,觉得它砰砰直跳的厉害。方才刚喝饱了水的嘴唇依旧觉得很干,她不自觉舔了舔,放下玻璃杯,点开评论区。

昨夜无语:被老板娘绑架了你就点点头。

闻盛集团:摇头。[调皮][调皮]

很快,昨夜无语就被热心的网友给冲了。

谭梨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耳朵热烘烘的,像是被正午烈日直射,她不自然碰了碰,清咳几声,点开和闻骆的对话框。

梨子:那张图什么时候拍的?

闻大资本家:上次宴会被记者拍的,宋霄给拦下来了。

梨子:哦。

她盯着这个哦字,觉得眼神都在眩晕,那个“哦”字有丝分裂成十个“哦”字,然后满眼都是,心跳如擂鼓,她打开手机贴近心脏录音,然后发给谈暄。

梨子:能听见吗?

过了好久。

谈暄:

谈暄:你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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