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少女
秦羽从夏知许的房间走出来。
门外的两个宫女还守在那里,当看见秦羽的时候,那个胆子稍大的宫女,想起之前的事情,脸色微微一红,目光有些闪躲。
若是之前的话,秦羽说不定还会调笑两句。
但此刻却是没有这种心情了,反而是心情沉重的走出院子,独自朝着别宫外走去。
宫内巡视的守卫,看见秦羽一身儒袍,得知他准备出去走一走,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只是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便又去巡视了。
走出宫门,正前方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数丈宽的车马道。
两边栽种着高大的樟树,而在别宫的右边,却是有一座极大的湖泊,这湖泊名为水晶湖,在夏日的时候微风吹过,极为的凉爽。
不过,此时的湖面,在月色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微风徐徐吹过,荡起阵阵耀眼的光芒。
秦羽盯着湖面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闷的胸口,仿佛畅快了不少。
站在原地迟疑片刻,还是沿着下去的台阶,慢慢的朝着水晶湖走去。
天色虽然已暗,可时辰还早。
跟随萧亦前来的那些贵女,平日里也极少有时间出来游玩。
如今看见这样美丽的景色,哪有不不来逛一逛的道理,莺莺燕燕的笑声,隐隐从下面的岸边传来。
秦羽听到有女子的声音,立刻就猜出可能是那些跟随萧亦而来的少女。
行至一半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左边的方向又走了百丈左右的距离,这才继续朝着下面而去。
七月夜晚的气温,还不是十分的炎热。
西南风吹过水晶湖,吹在身上,还带着些许丝丝的凉意。
来到湖岸边,明亮的月光下,秦羽远眺湖面,看着远处模糊的山峦,心情顿时轻快了不少。
书院的事情,此时已经不是秦羽能够决定了。
如今人已经得罪了,而且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在之后的比试中找回颜面。
要真是这样,那么矛盾只会越来越深无法调解。
那么浮于水下的争端就会浮出水面,并且朝着无法预知的轨道行进。
想到这,秦羽的心情有些沉重。
明明身怀降妖除魔的本事,却为了着一些虚名,放任各地妖魔横行。
一时间,秦羽也有些迷茫了,究竟是继续待在溧阳,和这些人勾心斗角,还是选择和慧空一样,出去历练几年再回来。
“哎。”
秦羽长叹一声,不过心中却是渐渐有了主意。
“等此次比试结束,就出去历练几年吧,眼下这书院的风气,的确不适合我啊。”
秦羽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个清冷的嗓音。
“公子这是准备离开溧阳么。”
转过身一看,却见一位面带纱巾的少女正站在那里,在她的身旁,还有一名身着宫装的婢女,怀中抱着一物,似乎像是古筝一类的乐器。
秦羽看见那婢女的装束,哪里会不知道这位纱巾蒙面的少女,应该是皇室的女眷,连忙拱手行礼。
不过却并没有回答这少女的问话。
“夜深,孤男寡女站在这里,难免惹人非议,在下先告辞了。”
“我身边不还有侍婢么,何来孤男寡女一说。”少女清冷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听这语气似乎并不在意眼下的处境。
“男女有别,若是被别人看见,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少女听到这话,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
“清者自清,又何必在意他人的言论呢,况且我一个女子都不害怕,莫非公子害怕么?”
秦羽听到这话,目光倒是好奇的在对方脸上打量了一眼。
女子视贞洁和名誉为生命,她居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到是让秦羽有些惊讶
“姑娘说的是,到是在下拘泥于行事了。”
秦羽点点头,倒也继续说要走的事情。
少女上前走了几步,微风轻轻吹动她的面纱,不过却看不到她的容貌。
跟在她身后的小婢女却是紧抱着怀中之物,目光警惕的盯着这个书生,若是一旦有什么不轨的举动,随时准备大声呼救。
秦羽倒是不在意这婢女的举动,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风景。
两人就这样,相隔丈许远,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约莫过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
一直都未说话的少女,忽然开口说道:“小环,将古筝拿出来。”
这声音来的仓促,婢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一愣。
过了一会儿,这才慌忙应了一声“是”,急急忙忙的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
秦羽不由转过头看了一眼,原来那婢女手中抱着的居然一张七弦琴,琴身通体朱红,丝弦是乳白色的。
少女接过七弦琴,等婢女将裹住七弦琴的丝绸铺在地上的时候,就直接原地坐下,开始调试琴弦。
只见这少女左手按住琴弦,右手轻轻拨动其中一根,顿时响起“铮”的一声高音。
还没等秦羽回过味来,随着少女抚动弦丝,琴声便在这空旷的水晶湖上响起。
琴声悠扬,散音松沉而旷远,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在这少女的手指下,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
秦羽静静的听着,心绪犹如直上九霄,就连呼吸都逐渐沉稳起来,深怕惊扰了什么。
一曲谈罢。
秦羽楞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不由朝着那女子拱手而道:“闻听姑娘此曲,如登九霄啊。积在心中的郁气,也都消散不见了。”
少女似乎没有听到秦羽的话,自顾自的结果婢女递过来的手帕。
仔细的手中的古琴擦拭干净,这才缓缓起身,说道:
“公子缪赞了,只是小女子好奇,不知公子口中所言的郁气,可与之前所言的书院风气有关么。”
秦羽闻言,盯着这少女看去,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的说道:
“文人为名,以至于天下苍生受到妖魔侵扰都不去管,这样的风气,令在下有些失望而已。”
“公子此言倒是有趣,你不也是文人么,难道参加这比试,不是为名么。”
“为名?”秦羽轻佻一笑,目光直视这女子的双眼,轻声说道:“若是我说不是为了名,信么?”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眼神,少女并未退缩,反而是清冷的开口说道:“我相信。”
听到这话,秦羽反而是一愣,先是轻声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也么有去问为什么对方会相信自己,反而是在少女清冷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