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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念

和晟走后,牛守田看见那大鳖不知被谁给顺回来了,上前捧起笑道:“先生,驴蛋刚才在水湾捡了个宝贝,明天就给您炖汤!”

云飞扬一把夺过大鳖,用力掷在地上,过去按着牛守田肩膀,怒目圆睁,扫了众人一眼,气恼道:“你们这么多条性命,难道就只值一只王八?”

又甩身训道:“全都回去!”

看着先生气冲冲回了村,牛守田一言不发,却满脸的不服气,挽袖叉腰杵在那。

“今天亏得遇上城隍大人,才捡了条命,莽夫!蠢牛!”马书礼忿忿扔下话,叫上后生们回了家。

槐东村几个人也低头慢慢走了,槐花怕这犟牛再生事,上前硬拉着往回走,牛守田一甩胳膊,仍拧在那。

槐花被甩疼,落下泪,委屈道:“你还有理了!爱回不回…”说着扭身就走。

“别哭呀…”槐花一流泪,牛守田马上放下倔脾气,赶紧追上,贱兮兮说:“那大鳖不是还没拿嘛,人家驴蛋好不容易逮到的,扔了岂不可惜?怪我…刚才不小心,打疼了吧…你打我,使劲打,打到你高兴为止…嘻嘻…”

“谁稀罕打你…”

“等会,让我把大鳖拿上…”

回来路上,牛守田想着法逗槐花笑,扮哭相,学牛叫,最后干脆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学起狗来:“你看,像不像村头大黄?”

槐花噗嗤一笑,一手掩住他的嘴,半羞道:“你学它干什么?我不准你学狗…”

牛守田陶醉贱笑。

“哎呀!真像啊…忠实的大黄狗,对主人真好!”

俩人不觉已到了村中,见马书礼正从家里出来,手里还拿了一包东西,对他们调笑着。

牛守田变脸大骂:“妈了个巴子!马书礼你找死啊…”提着粪叉就要过去,却被槐花硬拉住。

“草拟八辈祖宗!太没劲了你,一句话都玩不起!”马书礼将手里纸包掂了掂,转身就走,嘴里还是没停:“你准备啥时候娶槐花过门?再不动手我可就去喜健爷那提亲了…”

“妈的!我…”牛守田一怒下抄起大鳖朝马书礼砸过去,正打在他肩膀上,一个站不稳,丢掉了纸包。

马书礼忙蹲身去捡,看纸包摔烂,回头就骂:“你脑袋糊了?有病啊?”他一边吹着上面的土,埋怨道:“好好一只烧鸡成泥鸡了,这让先生怎么吃?”

原来他是给先生送吃的,牛守田不好意思攀上前,看着粘了好多土的烧鸡,仍不服软道:“你再拿一只不就行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到哪再去弄一只烧鸡?”马书礼瞪眼质问。

“还不都怪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槐花上前抱起大鳖,拉起牛守田就走。

“对!怪你…”牛守田自觉理亏,小声附和,一边跟着槐花就走。

“槐花,还没过门呢?书礼哥平日可待你不错,你不能这么向着他…哎!我说话呢!”马书礼抱着烧鸡,看着槐花不答话,啧舌委屈道:“真一个鼻孔出气了…”

“我这辈子就嫁守田哥,除了他谁也不嫁!”槐花回身一笑,牛守田乐得真像开心的大黄狗。

“大半夜的去哪疯了?”快出槐西村时,在门前焦急张望的喜健看到槐花和牛守田相伴而回,快步过来,嘟囔道:“孤男寡女半夜跑什么跑?”虽知道平时两个孩子要好,但现下没有名分,牛家也没一句话,喜健难免有点心恼。

“有我呢!喜健爷,没做出格的事,

哈哈哈…”马书礼后面跑过来,笑嘻嘻抱住喜健。

槐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喜健叔,刚才我忘了告知你一声,槐花是跟我一起出去找那帮学生的,让您担心了。”听到外面声音,云飞扬出了学堂,忙向喜健解释。

知道了槐花是和云飞扬一起出去,喜健不好再发作,摆手释然。

马书礼拿出烧鸡,几人进了学堂,将烧鸡洗了洗,拿出酒,坐下闲聊。

云飞扬从年前就好像病了,萎靡不振,几个月来都是心不在焉,此刻却忽然意气风发,落座后就开始高谈阔论,情绪高昂,频频拉扯历朝奋发中兴之事。

吃了烧鸡,几人喝了几杯,天色不早,就准备各自回家,云飞扬满怀期望看着牛守田和马书礼笑道:“你们有此福分,遇上城隍神,希望你二人能虚心讨学,日后还可出人头地,建功立业,活得一生荣耀!”

俩人一愣,对视一眼,憋不住一笑。

马书礼道:“哎呀先生,我从小就被爷爷逼着读书,考取什么功名,好不容易科举被废,这耳边才清静几天啊…什么建功立业的荣耀,还是算了吧,跟城隍神若能学得些本事…”

随即挠挠头:“如今土匪日盛,有些不太平,只求学了本事,能护村里安宁,阖家幸福,了此一生便是了。”

牛守田接话道:“这番想法倒和我一样了,学了本事,能保一方太平,娶妻生娃,倒也自在一生,再说去给谁建功呀?守在这里就知足了。”说着又傻笑着看了看槐花。

云飞扬失落叹气:“你们两个怎能如此贪图安逸?男儿大丈夫就该志在四方,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你们二人是不愁吃喝,可是其他人呢?这天下又有多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待我们使得国家昌盛,不受夷狄欺辱,让天下百姓也享受到盛世之福…”

看俩人不为所动,云飞扬黯然叹息下,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便不再言语。

几人不知这又怎么触及他伤心事了,匆匆告别,掩门出了学堂,留他独饮。

出门后,喜健向牛守田和马书礼招招手,叫他们进了自己家,问傍晚发生什么事了。

听了事情经过,喜健摇头苦笑:“你们可知云先生去年底为什么像变了个人,郁郁寡欢,总是心事重重?”

见几人摇头,喜健又问:“还记得云先生当初是怎么来的这里?”

“大概记得…”

“那里面好像有皇上…还替先生求情…”

喜健面色沉重:“你们先生有了心思,不想再安分在此了!”

“去年皇帝驾崩,打破了先生心中幻想,原先他一直想等皇帝亲政后,能召自己回京,可惜呀…而令他震惊且不甘心的是,一个壮年男子竟然熬不过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太太,以至于萎靡不振。”喜健不由担心道:“不想你们竟遇到城隍神,先生争斗之心又起,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命运在自己手里,小心把握!”

二人笑称自己都是贪图安逸,没有去争富贵之心,而后告辞回家,喜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日后这俩孩子会不会改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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