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惹祸
到了王府,家丁护卫齐围过来,向牛守田道道喜,恭贺他平叛立功,做得左黑营统领的位子。
“这黄牛也沾了公子的光,等会给你多加几把好料!”马厩来人接过黄夔:“牛公子要请客呀…”
“是呀!公子可不要小气…”
“哈,一定,一定!”牛守田憨笑,连声应和。
一片欢声,但看每人脸上却无意透露出一丝异样,转瞬便逝。
他而后相继向老福晋、赫王等问安,见过了赵福来与杨万,互挽拥抱,问候这段时日境况。他们神色皆有不安之态,目光游离,感觉好像有什么心事。
王府出什么事了?
“狗栓子呢?”他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头来,撇下众人,直冲卧房。
一进房间,猛然看见狗栓子鼻青脸肿,双臂与两腿缠着白纱躺在床上,此刻正熟睡着。
“妈了个巴子!谁干的?”牛守田两眼立时血红,粗着嗓子吼道。
狗栓子被惊醒,等看清来人,登时泪流不止,奈何手脚不能动弹,连声哽咽:“守田,你…回来…啦…一定…立功…受封了…”
牛守田看他如此,痛心问道:“是谁下这么狠的手,把你打成这样?”
狗栓子将头扭过去,埋在枕边,泣道:“是…彘王身边那个癞蛤蟆。”
“什么癞蛤蟆?”
“就是那个邢云,原来他也不是人,是个蛤蟆精。”
牛守田攥拳起身,怒道:“我找他去!”
外边众人追进房里,云朗拦住他,说道:“你先别急,我已找过摄政王,他也向彘王问过了,但彘王那边说狗栓子暗通妖魔,还阻止他们缉拿,情急下才动武,由于一时失手,让狗栓子伤重如此…”
“失手?他失手断人四肢?这不就是故意的吗?下手还如此狠毒,我一定要让他们也断手断脚!”牛守田瞪着眼大声嚷道。
“摄政王问过之后,彘王就让人送来了续骨膏药,并保证十日便可复原。咱们不是他对手,贸然去讨要说法…”赵福来按住他肩膀,极是为难,尽力劝阻:“还是慢慢再做打算吧…”
“那意思让他白打一顿?要不我们也打他一顿,然后买些药品前去赔罪。”牛守田怒气冲冲,十分不甘心。
“守田,别去了。”狗栓子转过头:“这事怪我…只要朱大哥平安无事就好。一个多月不见你了,你坐下来给我说说平叛的事吧…”
牛守田还要再说,云朗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们哥几个坐坐,又让其余人都退下,掩门而去。
“都怪我…”狗栓子满脸是泪,不停自责。
“怎么能怪你?倘若我得知他们去捉拿朱大哥,也会奋不顾身阻止。”牛守田抓起他的手,道:“我在韦城见过朱大哥了,他一再让我转述愧意,担心你的安危,说他独自逃走实是不该。”
“你见到朱大哥了!”几人心里一丝轻松,不管如何,朱大哥毕竟是全身而退了。
“这事真的怪我。”狗栓子泣声道:“这几天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害了朱大哥,心中犹如火焚。”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牛守田情急劝说。
“不…我…我一直不敢告诉大家实情,其实…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狗栓子面带愧色,结巴道。
“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干舌吗?”
“记得。”
“那天我下差后,无意遇见了他,被他接连一顿奉承,想起那日与晴姑娘温存,
两脚不听使唤的就又跟他去了那里。”
狗栓子避开其他几人不明所以的目光,看向一边,继续说道:“谁知在那里竟撞到了彘王和那刑云,本也没什么,可谁料晴姑娘多嘴,说我们上次去她那里要找什么皮条胡同。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她本是当笑话说的,彘王与刑云却听进了心里,不由猜疑起来,询问了皮革胡同,便急急走了。”
“我一看要坏事,急忙追出去,又自知没他们跑得快,出门后我就一路大喊,‘大家快跑啊…有妖怪出没!彘王捉妖拿魔,邪祟鬼怪束手就擒。’我这么一喊,街上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言语传播,胜过我脚力。接着我追上了彘王,他们对那里不熟悉,正四处问询,听了我喊叫,更加确定了他们的猜疑,当即让刑云挡住了我,自己独身赶往皮革胡同。”
“皮革胡同那边出来好多人看热闹,我想朱大哥应该听到动静了,正准备脱身。刑云眼看到手之功又要落空,当时气得暴跳如雷,连同上次捉弄他吹电灯,一时羞愤难当,便下狠招折了我手脚。”
“那彘王竟是你引去的!”牛守田默默听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邢云他们固然可恨,可想不到暴露行踪住所的居然是狗栓子,贪色负义,殃及朱叱一家。
可眼下又怎么忍心再责怪,他已受到惩罚,手脚皆被邢云扭断,身心同时承受着两重煎熬。
赵福来打破了沉默,说道:“守田,其实朱大哥被彘王找到,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再说狗栓子也不是故意的。”
杨万紧接道:“我就说嘛,他这几天魂不守舍,总觉得他要说什么又不敢说…”
王喜征求道:“是啊,他现在都这样了,也算得以惩戒,这事咱几个就烂肚子里吧…”
“我真是后悔莫及,不该跟干舌去那里,以致害了朱大哥一家,我今后该如何面对他们…”狗栓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悔恨难当。
牛守田拿过脸帕给他擦了擦,郑重道:“算了…你不要再自责了,朱大哥也说过,他们迟早会找上门的。只是由于是你引过去,让我们难免有些愧对于朱大哥……此事我永远不会告诉朱大哥真相,不过在回来之前答应了蓝嫣姐姐,朱现下个月的血祭,我找人过去帮忙,这事到时候你必须得去,纵使不能走,背也要把你背过去。”
狗栓子连连点头:“我一定去…以后每月血祭我都会去。”
到了晚上,牛守田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拎着钢叉,牵了黄夔,向摄政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