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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妙乐坊

达成一致后,青龙就不再言语,一声缓吸便开始闭目休养。

青龙刚一睡去,韩云就觉得心中意念大动,脑中归海辰的那层意识悠悠转醒。

韩云直觉神妙,要知道,上次脑中意识转醒之时,他可是毫无察觉,哪怕已经被意识出言指导,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意念本源。

而这次,归海辰的意识刚刚转醒,他就已经大有察觉,难道这就是灵修的奇妙?

虽已察觉,但韩云仍不动声色,假装不知脑中归海辰意识已醒,自顾自地在野猪尸体上翻来找去。

“奇怪!”

那层意识微动,发出一声疑惑。

韩云自然是已经听到,却仍假装不知,如今他与归海辰交流的原理究竟是何,他还不得而知,只得按自己的理解来应对:

只要自己不说话,他应该就听不见。

归海辰果然没发觉,而是静静对着自己的躯体感受一番,却因意识被锢,感应颇不真切,就连已经洗经续灵,以及被灵珠所契,都未察觉。

这一切,却被韩云看在眼里。

末了,归海辰的意识才落在韩云身上,见他仍在野猪尸体上翻找,先是轻嗤一声,然后也奇怪起来:

“不对啊!刚才的确看见畜生口中的灵利子,只是须臾,为何消失不见?”

归海辰催动意识,韩云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就像坐了云霄飞车一样,不由暗暗惊诧:

这又是何故?

顷刻,韩云听到一阵洪钟般的声音:

“刚才何事发生?为何我会失去意识?”

韩云知道,归海辰虽然心中奇怪,对青龙却并未有所察觉,便揶揄道:

“刚才我被野猪啐了口浓痰,恶心的七荤八素,估计你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归海辰闻言竟不再纠结,而是转口问道:

“灵利子何在?是否已然取出?”

韩云答道:

“没找着,是不是得把它剖心切腹才能看到?”

归海辰摇头:

“不用,灵利子乃异兽聚灵所修,需时时聚纳灵气,只在口鼻之中。”

韩云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我就是撬开它的口鼻,忍着口气翻找半天,但啥也没找到。”

归海辰也不纠结:

“也罢!一阶灵利子而已,或已失灵粉化,毋需多费气力。但虑如何出去便可。”

说话间,头顶传来一阵幽幽乎乎的喊声:

“少主!你在这儿吗?”

不等归海辰有所反应,韩云就摇手喊道:

“在在,在呐!”

须臾,头顶已被扩开的洞口边,探出一颗人头,韩云定睛一看,是那名男僮无疑,心中大定,说道:

“快看,我把这野猪杀了,厉害不?”

归海辰一阵无语,男僮却瞠目结舌:

“好生厉害。少主稍等,我这就取藤条拉你上来。”

说罢,男僮缩回头去,不一会儿,一根藤条就续了下来,韩云伸手一试,果然牢固,刚想顺着上爬,却怕被归海辰看出端倪,便喊道:

“我绑好了,快拉我上去。”

男僮闻言便吭哧吭哧将藤条往回拉,不多时韩云就攀着洞口回到了地面。

上来后,韩云奇怪的问男僮:

“你不是跑了吗?为啥又拐回来救我?”

男僮答道:

“没处逃遁,几被山匪二度截获,思虑你说有何光环,便回来寻你。”

韩云无语:

“还以为你对我多衷心呢?原来是想蹭我的主角光环。”

男僮讪笑一声,两人便找回官道,马车早已不见,只得跬步前行。

所幸途中再未遇到危险,方三日,两人才来到邰庆城。

邰庆城不愧为奉洲第一大城,街道宽阔,商贩众多,一派热闹非凡。

韩云边走边四下观赏,男僮倒颇为心急,四处打听乐坊所在。

行至主城东南,一处二层阁楼矗立街口,粉漆红帐,一副妖娆婉转,门阁中央,牌匾上“妙乐坊”三个字颇为醒目。

“到了!”

男僮向韩云示意,拾阶而上,直向门内走去。

韩云却觉得这个名字颇为耳熟,感觉有点儿不能播的意味。

妙乐坊大门洞开,男僮还未踏入门槛,就被两名曼妙少女拦下:

“哪儿来的叫化乞丐,还想来我妙乐坊消遣?”

男僮看了自己和韩云一眼,三日旅途劳顿,两人身上衣物早已脏垢,脸上也是一片灰尘,难怪会被误会成叫花子。

正欲通报姓名进行解释,身后的韩云却疑惑开口:

“消遣?我还奇怪呢,一个乐坊的名字,为啥要起的跟青楼一样,原来还真是个消遣的地方啊!”

二女一听大怒:

“猖狂!清修圣地,休得胡言!”

韩云却无所忌惮:

“清修?我看是双修吧?”

二女互视说道:

“毋需与他多言,打走便是。”

说着,二女撇开男僮冲将过来,粉拳一挥便将韩云打倒在地。

韩云虽然倒地,却不觉有多体痛,但为了蒙混脑中的归海辰,也为了吸引周围注意,便捂着胸口痛叫起来:

“哎呦!不让乞丐玩儿就直说吧!咋还拳脚相向了?弱势群体伤不起啊!”

闻言,周围很快聚起一堆好事者,凑着头指指点点。二女见场面瞬然失控,呆立当场,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阵香风袭来,韩云和一众围观者,眼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门内款步走出一名女子,身着绿纱,绿罩遮面,举目抬足皆是风情,赤足红趾,脚腕处各绑一条铜铃,步至却未听声响,可见步态平稳。

门口众人看见美女前来,纷纷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赞叹着:

“这就是归海家独女吗?果然倾丽。”

“我要能跟她说上一句,便不枉此生了。”

“妙乐坊有此绝色,期年必成名气。”

女子眼见门庭吵闹,淡然开口:

“不知何事,叨扰众位围观。”

身边二女赶紧指着坐在地上的韩云告状:

“女卿万福,就是这两名叫化,挡在门外搅扰众人。”

女子闻言上前,低眉看了眼韩云,虽未认出,但询问颇有礼节:

“敢问公子何为?”

韩云向女子伸出手,示意拉他起来,女子看了一眼,却并无动作。韩云只得拍拍屁股自己站了起来,问道:

“你就是归海乐?”

“正是。”

“多大了?”

“不可说。”

“结婚没有?”

“……”

归海乐塞言,身旁二女却指着韩云骂道:

“无耻小儿,这也是你能问的?”

“连我都不能问,那还有谁能问?”

“……”

韩云又转向归海乐,问道:

“你们归海家都穷到这种地步了?连个鞋子都不给你配?”

归海乐低头看了看脚,退了两步,并未答话。韩云又问:

“你家大人就没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出来接我?”

归海乐仍不知其所云,但见四周越聚越多,便开口道:

“公子请随我进坊,有事私下来说。”

说罢,就转身领着韩云二人进去了。

这就被放进去了?围观众人皆满脸错愕。

“归海姑娘,我也是要饭的,让我也进去!”

“归海姑娘,我也摔倒了,快来扶我一把!”

归海乐转头,对着众人莞尔一笑:

“诸位,我妙乐坊乃弹音弄律之所,规格有限,恕难招待。”

说完,便知会二女闭门。

门外却仍未停消,不满声不时传来:

“乞丐去得,我去不得?”

“归海姑娘品味着实难以下咽啊!”

听着门外的叫喊,韩云忍不住暗笑,脑中归海辰的意识却突然响起:

“实在过分,这可是你妹。”

“你妹!”

韩云说的不错,归海乐是归海辰的妹妹,却定然不是韩云的妹妹。

所以,韩云不会有丝毫的伦理负担。

归海乐款步至中庭,缓缓斜躺在阶前榻上,一手轻端脸颊,一手抚弄青丝,向二女递了个眼色,二女便领命退下。

见二女退下,归海乐才问道:

“公子,我看你几分熟悉,是否故识?”

韩云却老神在在的反问: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回家?”

“就是回你们潭阳城的归海府。”

“不常回去。”

“那你还记得你们归海府里,有个少主吗?”

“当然。”

“叫啥?”

“长兄归海辰。”

“就是我。”

“你?”

归海乐闻言起身,快步走到韩云身边,脚腕铜铃作响,再没有刚才的淡然。

定睛看后,归海乐这才恍然:

“果真,七年未见,大哥着实长高了不少。”

韩云无语,这不是长辈见晚辈说的话吗?自己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

归海乐引韩云上座,接着问到:

“七年未见,大哥言语好不相同。”

“言语?有啥不同?”

“……粗雅。”

“这算什么形容词?”

归海乐解释不清,但依然兴奋难掩,对着后面高声喊道:

“萍儿,秀儿,不需去唤打手了,此是我大哥,非门外闲人。”

韩云更无语了,原来刚才归海乐示意二女,是去找打手了。

不一会儿,刚才的二女接连走了回来,虽然眼神疑惑,但还是对着韩云行了个礼。

既然已经认亲,韩云就不再拘谨,在堂中随意四逛,很快就看到了立于墙边的一排编钟。

见韩云四下查看,归海乐并不催促,只是静静跟着。

韩云拿着木槌敲了敲编钟,很快就找到了音调,遂边敲边唱了起来: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一曲唱罢,归海乐已然瞠目结舌,身旁二女也侧目而视。

韩云放下木槌,拍了拍手说道:

“的确是来对地方了。”

归海乐却诧然问道:

“只知大哥灵修天纵,却不知还颇识音律,实在意外。”

韩云闻言,骄傲自夸道:

“我可是我们高中的十大男歌手,唱跳型选手。”

归海乐一听更是脸泛金星,不住地鼓起了小手。

韩云脑中归海辰的意识却嗤鼻道:

“丝竹管弦,女子之属,果然不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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