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锦鲤附体
“村子贫瘠，与其大量资助金钱，不如一劳永逸的扶贫一些工具给村民们。然后找人教会他们使用，这样既可以达到扶贫的要求，我们对上面也有个交代。”
放下手里的清单，拆车厂厂长拿着一杯茶水坐到叶琛跟前。
“叶干事，咱们都是在机关工作的，关于采买的事老哥哥心里都明镜。你这名单上的东西，我厂子后院的大库里都有。”
叶琛知道厂长这话里有话，就坡下驴的应道：“那你快点带我过去看看。”
“叶干事还是个急脾气，那咱走。”
陈解放起身要跟着，被叶琛一个手势劝退。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大库。
叶琛帮忙推开库门，六辆十三米长的仓栏牵引挂车整齐的停放。
看着车前挡上贴着的出厂许可证，还有一应手续，叶琛翻了翻问道：“这车很新啊，不像是二手的。”
厂长看了眼门口，小声对叶琛说道：“这车确实不是二手车，是我们单位之前和一个工程队做事，人家没钱给，这些是抵押给我们机关的车辆。”
“那就是抵债车。可我要这车没什么用啊。”
“怎么能说没有用。你想啊，这牵引车上路，上面载着挖机、打桩机那些设备，都要用到这种大型车辆运输。”
叶琛眉头一皱，“可我的预算没有那么多。而且这车看着也不便宜，这要是采买了回去，领导一定会拿我是问的。”
厂长赶忙解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把这几辆车的抵债文件给你一份，盖上公章。保准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我要了这车，确实没什么用啊。”
厂长见叶琛还在犹豫，立即小跑着回办公室取来几个档案袋。
“这个档案袋里装的是这几辆车的抵债手续。”
叶琛打开仔细的阅读抵债文件上的内容，看到落款的盖章不似伪造。收起文件，淡然道：“那这车抵债抵了多少钱一共？”
“四万八。这车如果按照市场价销售，一辆就能卖上三万六最低。我看你是扶贫用，我也就不和你讨价还价了，直接一口价五万块钱，六车开走。”
随即厂长又把手上的其他两个档案袋交到叶琛手上，“上面备注建筑工程车的这个袋子里，有之前工程队使用的各式车辆，二手的。这个我留着也没用，连带修车工具那些杂七杂八的一起，我也一口价五万块钱卖你。”
叶琛愣了一下。
厂长以为优惠的力度还不够大，指着叶琛手上的另一个档案袋说道：“另一个备注轿车的袋子里，有你之前开的那辆吉普车的手续。新车三万一，停在这里也快一年了。你要是喜欢两万给你。”
叶琛脑子里不断的打着小算盘。
单凭抵债的那六辆牵引车，就已经是赚翻了。
再到打包价售卖的工程队用车，那绝对是物有所值。
最后的降价大甩卖，实在是给力到不能再给力的地步。
见厂长卖力的推销自家的东西，叶琛渐渐冷静地看待这些诱惑。
递上香烟，“抽颗烟，咱们慢慢聊。”
厂长突然跪了下来，抱着叶琛的大腿痛哭，“大兄弟，我在这个拆车厂干了快十五年了，这一改制，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老哥哥言重了，你这不还有这些个家当吗。”
“这些都是公家的东西。我现在是能卖出一辆是一辆，这换来的钱还不知道够不够遣散职工的失业金。”
扶起哭得像个孩子的厂长，叶琛切身的感受到下海浪潮的冲击力。
这经营好的撑的撑死，经营不善的就饿的饿死。
“那老哥带我在厂子里转转吧。要是一会儿我还看中什么，咱们到时候一起算账。”
擦干眼泪，厂长领着叶琛转了一大圈，各式车辆试驾了个遍。
“叶干事，后院仓库那六辆牵引车、前院的建筑工程车辆，外加燕京吉普一辆和食堂里的桌椅。这些是不变的对吧？”
叶琛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司机师傅和陈解放打着扑克牌解闷。
看到厂长和叶琛结伴回来，立时停下了出牌。
厂长从铁皮柜里取出样式合同，认真的伏案书写。
叶琛看了一眼办公室的角落，指着盖在罩子下的一台机器问道：“那个下面是什么机器，看着有点像电视机。”
揭开罩子，厂长郁闷地说道：“这个是机关分配的外国货，叫什么电脑。那个键盘全是洋码子，也没人会用，挺大的脑袋还挺占地方。”
叶琛看着电脑，上手试了试。
“东西真不错。”
厂长停住笔，试问道：“这个你要是喜欢，一百块钱你拿去。”
“可以。我出两百，连带这个桌子一起给我拿上。”
看着放置电脑的那张红木桌子，厂长硬着头皮应下，“行。”
继续填写合同。
“叶干事，我这厂子里的家底你都知晓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看看你们所属机关的工作证。”
叶琛迟疑了下，灵机一动打开背包，将包里的百元大钞在他眼前晃了晃。
“下来采买的时候走的急，工作证和采买文件都搁在局里了。反正我们也要在这里待上几天，等尾款到齐了，一并和你交收。”
“行。那这样。我看你包里差不多能有一万块钱，拿出来作为押金。我把院里的燕京吉普车钥匙给你，咱们就当是相互有个约定。”
叶琛知道厂长这是担心自己单方面毁约，想要个保障。
可眼下手上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件，哪怕是村里的介绍信都没有一封。
如果拿不出来，这下乡扶贫的借口就会不攻自破。
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老哥对我坦诚，我也得让老哥宽心。”
叶琛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放在桌上。
“叶干事你这是？”
“这钱是我的定金，合同上的内容可以再誊抄一份，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
厂长激动地无以言表，马上动作迅速地又誊抄了一份合同。
叶琛检查过后，直接在两份合同上签字。
“老哥，签完字，记得盖个章。”
“那你的这个章……要不就用手印代替吧。”
叶琛照做。
合同敲定，陈解放和司机师傅两个像看热闹一样，见证了一家国企清仓大甩卖的全过程。
厂长拿着合同脸上乐开了花，“叶干事，晚上到家去喝两杯。”
“办正事要紧。等咱们交接完之后，我亲自在县里最好的馆子请老哥还有司机师傅喝杯薄酒。”
“是个好小伙，办事有根有据。那就麻烦老邻居帮忙送送，我先带工人把东西搬一搬。”
司机师傅点头应下，带着二位贵宾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