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不纯纯有病嘛
宫女忙忙碌碌上了些茶水点心。
气氛还算融洽,没有刚才那般剑拔弩张。见萧景琰不再注意自己,林晚澄得空松了口气,猜测他应该是放下了怀疑。
就在这时,六皇子吩咐太监把厚礼拿了上来,一一给她介绍着。
细数下来,都是上好的补品和昂贵首饰。
其实这两日,类似的东西林晚澄已经见过不少,按理说早就看得麻木了,可当看到那颗夜明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她原来只听义父说起过这东西,见倒是头一次见。
见状,六皇子开口说道:“这是三哥送你的,可以镶在床榻上。”
“……”林晚澄嘴角微微一抽:“这玩意,用来镶在床上?”
这不是暴殄天物,纯纯有病吗?
像是心有灵犀,只一眼,萧景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薄唇轻启缓声道:“你要是喜欢,我那儿还有,改日你可以自己过去挑。”
林晚澄呵呵一笑,“谢谢三哥。”
亲自去挑还是算了吧,她又不是傻子。
那不就是自己送上门嘛。
到时候,她还能回来吗?
六皇子又拿了一件宝贝给她看,林晚澄笑着道谢,该有的礼数没有忘。
她脸上的笑意明晃晃的,带着少女的娇羞,又透着几分媚意。
六皇子看着她脸上的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害羞的躲开了视线。
“小、小妹喜欢就好。”
闻声,她点点头附和,“喜欢,皇兄送的我自然都是喜欢的。”
林晚澄发誓,她说这话没有一点儿旁的意思。
可不知道为何,她这话出口后,对面的六皇子脸上突然多了几分不正常的红。
还有……萧景琰干嘛瞪她啊???
那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对上男人可怖的视线,林晚澄端着茶盏,眨眨眼,一脸无辜。
那眼神好似在讨好,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萧景琰眯着眸子,突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进宫前,叫什么?我怎么觉得你看着有几分眼熟。”
林晚澄:“……”又来了又来了!
好端端的,到底有完没完啊!
深吸了一口气,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明阳先前在宫外的名字不值一提,都是小门小户随便取得贱名罢了。还是不说了,免得脏了三哥的耳朵。”
闻言,萧景琰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像是一条毒蛇盘绕在颈上,吐着信子,阴恻恻的。
林晚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倒是没继续打扰,喝完茶就回去了。
林晚澄起身送走这两尊大佛,看着两人走远,才松懈下来。
回到殿内,春儿把刚刚捡到的东西递给她:“公主,这好像不是您的东西啊。”
林晚澄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这是一块鱼形玉佩。
这样式,这色泽,的确不是她的。
这块用料极好,胜过她所有的玉器。
这玉佩摸起来触感也不错,凉凉的,花纹雕琢的精致。
林晚澄越看越喜欢,只不过她可不敢占为己有。因为这块玉佩,她不是第一次见……
依稀记得,前世的时候,她就对这块玉佩心动过。
见她爱不释手,萧景琰也是二话没说,直接赠给她了。
只不过,好景不长。
在萧景琰发现她是东厂的人之后,两人发生过一次争执,这块玉佩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摔碎的。两人的感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裂痕,就像是这块玉佩。
碎了就是碎了,是不可能再恢复成原状的。
这裂痕,永远都会在。
眼下再看到这东西,林晚澄心情复杂极了。
两世,整整两世,难不成她这次还是躲不过萧景琰?
想到这儿,她毫不留情的把玉佩丢给春儿,“不是什么好东西,扔了吧。”
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
用过午膳,林晚澄就回去睡了。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熟悉的身影一直压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脖颈与她缠绵,没过多久,她就觉得自己呼吸有些不顺畅。
“唔……”
林晚澄皱了皱眉,觉得喉咙有些干燥,她朦朦胧胧间睁开了眼睛,从梦中醒来。
床榻旁点着烛火,微微摇曳,映出几道黑影来。
“醒了?”
“嗯……”听到声音,林晚澄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诶,等等,这声音怎么有点儿耳熟?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床边:“嗯???”
床榻边上,赫然多了一抹身影。
几乎是一瞬间,林晚澄头皮发麻,直接跳了起来。
她手脚并用,爬到里面抱着被子:“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
怕她惊动外面守夜的宫女,萧景琰倾身上前,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小点儿声,我又不动你,怕什么。”
“……”
大半夜闺房里突然多了个男的,这换成谁,谁不害怕啊!
两人挨得很近,借助烛火,萧景琰也看清了她的面容。果然和白天见面时的长相有些出入,这才是真实的她。
掌心下,少女柔软的唇紧紧贴着他的肌肤。萧景琰感受着她唇上的温度,眼神一沉。
“我松开你,你不许叫人,听清了就眨眨眼。”
小姑娘那双泛着热意的双眸,长睫抖了抖,听话的眨巴了几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眼底的惊惧,萧景琰眉心轻蹙,心口钝痛。
她为什么这么怕他?
之前两次也是如此。
一边害怕又一边靠近……
不容多想,萧景琰如约收回了手,松开对她的扼制。
“三、三哥。”他一松手,小姑娘颤颤巍巍的叫他。
她声音控制不住的抖,让人浮想联翩。
萧景琰眼底的光暗了暗,他喉结上下轻滚,低哑着问:“我们之前见过两次,对不对澄儿?”
“……”林晚澄惊出一身冷汗。
他这副审视自己的模样,和这口吻,像极了前世的那一晚。
她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只好顺从的说:“是。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您是我的三哥,我也是才被大将军找回来。”
“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三哥。”
“澄儿全名叫什么。”
林晚澄瘪了瘪嘴,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执着于自己的名字,“林晚澄。”
“晚澄?哪两个字。”他追问。
“‘涧花春带雨,山木晚澄阴’里的晚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