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比杀10万人还严重
七品武夫，即便在军中，那至少也是校尉级别的人物。
钟钧虽身世显贵，但应该还没资格收服，像七品武夫这般境界的随从。
因此苏玄认为。
这名黑衣蒙面人，多半是户部侍郎钟呈的护卫。
只因钟呈目下不在京临，所以钟钧才有机会号令前者。
至于钟钧对付自己的动机。
算算时间，苏玄觉得。
可能是那日自己带方灵上山，与高岚交谈，抢了他的风头。
再加上一直以来的怀恨在心，才让钟钧不惜低声下气，去请求自己父亲的护卫出手。
钟钧的气量，在书院的几个月里，苏玄可是早就见识过了。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听到苏玄一口气，将自己的底细全都说了出来。
黑衣蒙面人彻底愣在了那里。
“本官实话告诉你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苏玄怜悯地摇了摇头道：“本官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钟呈在赈灾事宜中的贪污之举。
“最多月余，便会将其缉拿归案，送上刑台。
“你如果还想见你家主人的话，就在黄泉路上等他吧。
“生前死后都能成为同一人的护卫，也算是尽忠职守了。”
赵武祈求苏玄保他性命，用的至少是钟呈的罪证。
而眼下，黑衣蒙面人提出的这个建议，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此刻归附钟呈，方便日后一起上路是吗？
“大人！”听见苏玄准确地道出了钟呈的罪行，黑衣蒙面人的脸上反倒是没有了惊讶与犹豫。
他当即正色道：“小人知晓钟呈的秘密。
“不知可否换小人一条性命。”
闻言，苏玄平淡地望了黑衣蒙面人一眼，摆了摆手道：“你如果想说你有钟呈的罪证，那就大可不必了。
“本官已经不需要了。”
要想定户部侍郎钟呈和淮易侯赵远的罪。
物证，需当面到固州去收集。
而人证，黑衣蒙面人，完全不如直接参与过贪污经过的赵武有分量。
“不是！”
黑衣蒙面人郑重道：“小人要说的不是这个！
“小人手上的秘密，比钟呈贪污的罪行，严重百倍！”
听到这话，苏玄顿时眯了眯眼，极为严肃地看向黑衣蒙面人。
就目前所知。
几次赈灾事宜中，钟呈和赵远杀害的无辜百姓，已有十万之数。
什么秘密，会比这个罪名还严重，而且是百倍？
以钟呈的身份，真有能力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玄冷声道：“你可知欺骗本官的后果？
“在你上法场之前，本官可以让你后悔活得太久。”
“小人与三族之性命，全在大人手中。”
黑衣蒙面人恳切道：“都这个时候了，小人岂敢再欺骗大人。”
“那你说说，究竟是何秘密？”
“请恕小人不能说。”
见苏玄脸色一变，黑衣蒙面人急忙补充道：“大人不要误会。
“小人的意思是，现在还不能说。
“眼下，钟呈尚未定罪。
“小人要是现在说了的话，万一钟呈没有被处死。
“小人与三族，一样是个死字。
“所以，只要大人能带来钟呈伏诛的消息，小人必将秘密悉数告之。
“小人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大人体谅关照。
“小人关押在此，绝无出逃的可能，大人尽请放心。”
听完，苏玄皱眉思索了一息，开口道：“本官可以答应你的这个请求。
“不过，有两个条件。”
“大人请讲。”黑衣蒙面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
与他和他三族的性命相比，没什么条件是不能答应的。
苏玄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
“钟呈到案之后，你要出面作证。
“第二。
“你要告诉本官，你失踪的这段日子，如何才能让钟钧不起疑。”
一个户部侍郎的护卫，一个淮易侯的亲信。
有这两个人证在，即便到时候因为物证缺陷，不能将钟呈和赵远赶尽杀绝，却也能让他们二人，永无翻身之日。
而如果黑衣蒙面人迟迟没有回去向钟钧复命，则必会使其生疑。
要是再惊动了远在固州的钟呈，那就大事不妙了。
“大人放心。”
黑衣蒙面人颔了颔首道：“小人既然都愿意说出那个秘密了，作证之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至于钟钧那边，大人无需担心。
“小人是钟呈的暗卫，为他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除了钟呈以外，钟宅上下，没人见过小人。
“小人与钟钧之间的联系方式，乃是通过书信。
“小人只需休书一封，就能让他安心。
“而且，小人本就不必听命钟钧，是他哀求多次，小人才看在钟呈的面子上，对大人出手的。
“只要小人言明，自己因为身份原因，行动不便，未曾得手，钟钧不会过问或是纠缠。”
听到黑衣蒙面人一开始的语气，对于那个秘密，苏玄更感兴趣了。
“好，过一会，本官就让人送来纸笔。”
苏玄点了点头，转身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府里的其他人，可没有本官这么耐心。”
然而，正当苏玄将要走出监牢之后，他忽然回头问道：“你刚刚说，你一直都在为钟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那当初钟宅失窃案，没归案的那个人犯，是你杀的吗？”
闻言，黑衣蒙面人还是没有半点迟疑，点了点头道：“是。
“是钟呈命我去杀的。
“他说被偷走的那盒珠宝，是淮易侯送的，里面有他与淮易侯往来的信笺。”
“那你可知信里都写了什么？”苏玄追问道。
“小人不知。”
黑衣蒙面人摇了摇头：“小人只负责杀人，和将东西送回，没有查看盒子。”
“知道了。”
苏玄点了点头道：“录供状的时候，记得把这些都写上。
“你招供钟呈的罪行越多，自己的功劳也就越大，对你没有坏处。”
“小人明白。”
从黑衣蒙面人这里掌握一些证据，也算是保个底吧。
如果固州那边进展不顺利，至少还可以借此先缉拿钟呈，断绝他抹除罪行，上下打点的机会。
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而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黑衣蒙面人不会不明白。
无论钟呈结局如何，他反正是跑不了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