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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来战斗惹

当——

虫刀角度之刁钻已是避无可避,众人却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定睛再看,却不知何时齐琛已抽出佩剑,架住了那虫刀。

他手上用力,剑刃上闪过一道电光,直接削断了虫刀,又飞起一腿,准确的穿过门缝将对面的虫子踹飞。

“准备!”

长剑横在胸前,大门逐渐展开,浓郁的热气带着血液特有的腥味喷涌而出,人类濒临绝望的挣扎和嘶吼成为最佳的伴奏曲。

向这一行人展开的,是地狱的场景。

狰狞恐怖的虫子追逐着惊恐万分的人类,鲜红的血液与肢体的碎块随处可见,而更多的却是被碾碎的肉泥黏腻的粘在墙壁的地板上。

“战斗!”

齐琛叫道。

军人们蜂拥而入。

隶属于齐琛的第九军是从联盟最边境崛起的,因所处的位置,几千年来第九军的士兵都是联盟所有军队中战斗能力最强的,只因折损率同样高,排名才会落后。

齐琛的到来给了这个军队一记强大的强心剂,他顶着空降少爷的名头进入军队,用绝对的力量收复了所有人,再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使得这支军队的折损率降到了比第一军还要低的地步。

到这时,第九军才真正崛起,而齐琛也从豪门少爷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联盟元帅。

因此第九军的所有士兵,拥有着把命都豁出去来完成齐琛的命令的信念。

他们目前面临的,正是这种要豁出命战斗的情况。

虽然在与虫族的战斗中,人类一直占据优势,但在大规模对战里,他们对战虫族大多使用机甲,而如今飞艇内部空间狭小,其中还有大量惊慌失措的人类,在这种环境下,机甲根本无法使用,想要杀虫子,就只有肉搏。

士兵们拿着武器,五人一队,如平日里训练的一般,正面对上了虫族。

齐琛带来的人不算多,但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却给局势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虫族被慢慢绞杀,场面也逐渐稳定,齐琛挥剑砍下扑过来的虫子脑袋,抽出空来看向四周。

士兵们将还活着的乘客守在中心,自己站在最外侧抵挡攻击,这样的确保护了乘客的性命,却无疑使得清场的效率大大降低。

他们尚且有重要的任务在身,根本不可能一直留下来乘客。

齐琛我进了手中的剑,权衡了目前的状况,认为自己应当可以一个人穿越整个乘客区到达顶层,便道:“你们留下来保护乘客,我先去顶层。”

“元帅!不可!”离得较远的副官喊道,“太危险了!”

从这里到达顶层还需要穿过五六个乘客区,这一个区域就有几十只虫子,可见混上飞艇的虫族数量绝对不小,谁又能知道元帅要去的地方又会有多少虫子!

“不必担心,你们继续戒备,在这里的虫子都是速度偏快的类型,恐怕后面还有不少虫子没有过来。”齐琛抖落剑上绿色血液,简单的嘱咐完,便大步走向通往下一个乘客区的大门。

而正如副官所预料的一般,当门开启,那后面的景象与他身后别无二致。

血液、绝望、死亡……种种情绪充斥着飞艇的每个角落,齐琛大步向前走去,他挥出一剑,光剑上的电光便回迅速的破坏虫族的外壳,那扑上来的虫族便被即刻斩杀。

无论多么强大而凶猛的虫子,似乎都逃不过他的一剑。

齐琛的速度已经足够块,但当他赶到顶层驾驶舱的时候,一切已然结束。

散乱的血迹喷溅在墙壁和地面上,那鲜血略略干涸,依稀能辨别出肉体模样的尸块乱七八糟的落在走廊的各个角落上里,整个顶层的人已然被屠戮殆尽,这片区域也彻底沦为地狱。

穿过走廊,进入控制室,入目的便是穿着机长制服的男人瘫倒在驾驶座上,他双眼怒瞪,嘴唇抿紧,脸部肌肉紧紧绷着,手中攥着的光能抢已然蓄满了能量,却始终没能出。

虽是搏斗的模样,也仍无法掩饰脸上的恐惧和绝望。

任何一个普通人,在所有认识的人都被屠杀,又将独自面对恐怖怪物的时候,都不免会恐惧。而比其他人好一些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被虫族恶劣的切成碎片。

控制台上警报声连连,刺目的红光几乎掩盖了所有白炽灯的光芒,齐琛收剑入鞘,几步走了上去,接手飞艇的控制权。

此时的飞艇已经濒临失控边缘。

机组成员被杀时,程序尚且处于手动控制中,机长在死后也未能离开驾驶座,检测到驾驶员仍然在位的飞艇智能无法自动切换成自动航行,在齐琛等人强行登机之前,这个庞然大物的飞行轨迹已经不可避免的生了无法预料的变化。

说不定在某个瞬间,就会闯入虫洞中的某个禁区,然后永远陨落。

将操作系统切换到自动航行,齐琛开始翻找起飞艇资料,他神情严肃,乌黑的瞳孔中流过一道暗芒。

他在找此行的任务目标。

那是一块历史久远的令牌,当联盟现它的存在时,这块牌子已经作为战争的契机,在虫族和星际海盗之间转手数次,每一次转手,都是场规模庞大的星际战斗。

获取到这个信息的联盟政府,在经过数月的观察查证之后,最终下了决定,趁着双方大战之后短暂的虚弱期,由中央第一军主攻,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将令牌成功抢走。

可直到带着令牌的第一军回到了联盟境内,事情也远未解决。

星际海盗和虫族疯了一样的开始攻击令牌所在的星球,他们不计损耗,昼夜攻击,竟是以千倍的数量优势,让中央第一军的士兵战死半数以上。正是在这样巨大的威胁下,联盟不得已连续派遣了第二、第四、第九三大军团接应第一军,联手护送牌子返回都星,却同样遭到了星盗与虫族不计损伤的攻击。

毫无意义的战争,就算是兵强力壮的三大军团也无法接受,可虫族与星际海盗的反应同样让联盟政府判断出这块牌子的重要意义已然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权衡之下,三大军团制作了数百个一模一样的牌子投放到数百个星球,并将真正的牌子混在其中,任由它们被当做最普通的货物。

真牌子和假牌子通过民用飞艇在星级间航行,不断的朝着都星靠近,为保险起见,明面上没有一个飞艇有军队护送,可在牌子所在飞艇的前方或者后方,都会存在一只护送令牌的队伍。

或是偶然经过的军舰,或是起飞时间挨的极近的民用飞艇,甚至是某个家族子弟突奇想出门旅行。

总而言之,每一个护送的队伍都会将自己掩饰为偶然经过的路人。

在大量的混淆视听的举动下,没人知道哪个是真令,而星际海盗和虫族也不可能有如此庞大的数量对每个飞艇进行同样强度的攻击。但齐琛却不一样,他能感觉到,那个藏在这艘飞艇上的令牌,就是联盟、星盗、虫族共同追求的真货。

这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出现闪失的。

大屏幕上的文字以极快的速度滑动着,突然在某一时刻停了下来,惨白的光芒印在元帅的眼底,明明灭灭如灯光般璀璨。

“第六货仓,第八室……”他将这个地址记在心底,把资料恢复原状,随后快速离开指挥室。

从顶层到第六货仓层隔了足有六层距离,但好在这种老式设计总会保留一部分毫无用处的功能,他快步走着,两旁的血迹越来越少,最终消失不见,他才停在一处隐蔽小门之前。

伸手,推开,门出吱呀的声音缓缓打开,露出后面幽暗的通道。

这里直接连接飞艇所有楼层的隐秘通道,同样属于老旧型号被废弃的存在。

一层……二层……三层……四层……

从第四层的通道走出,齐琛正待走入下一层,他的目光随意的扫向外侧,却徒然凝固住了。

地图上,这个紧急通道的第四层,出口应当正对着厕所,而现在,那个按理说没人愿意大老远跑过来使用的厕所,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虫子硕大的身体紧紧缠绕在房间外壁,大片的钢铁墙壁都已经被这庞大的力量和锋利的虫刀捣成碎沫,透过坍塌的墙壁,可以看到内部乱作一团的景象,以及□□脆切成两半的巨大头颅。

这是高级蜈蚣虫族。

心脏又开始跳动了。

齐琛稍稍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离开通道,朝着那虫尸的方向走去。

他屏息向前走着,绕过残破墙壁的阻挡,穿过冰冷的虫尸,总算看清了房间内部的模样。

蜈蚣虫子的大半个身体都被一团白色的不明物质纠缠捆绑着,扭曲成诡异的姿势,似乎是在胶着之中。

什么样的东西能缠住虫刀?

越是走近,看的便越清楚,当齐琛彻底走到虫尸面前的时候,将一切揽尽眼底,他万年不变的表情中终于有了一丝颤动。

这缠住虫子的,竟然只是一道又一道的卫生纸!

不,这不是普通的卫生纸。

很快,齐琛察觉到了其下的奥秘,他弯下身,用力拽出一截纸带,那纸带脆弱的仿佛多用一点力气就会扯裂,可拿到手上才现,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也无法损伤其分毫。

在那些白色的纸上,一道道暗淡的纹路繁复延伸,布满了所有领域。

这是符箓?!

这是纸做的符箓!!!

那些符箓复杂而精美,透露着某种古典的韵味,竟是与如今世上流传的任何一种符箓都不一样!

这是未知且强大无比的符箓。

年轻的元帅头一次感到了惊讶,他握着纸带沉吟片刻,决定多耗费一点时间,将现场的所有纸带从虫尸上彻底分离,小心翼翼的放进只装过机甲的空间纽中。

世上符箓皆是以晶核为载体,通过符箓师呕心沥血的刻印符文,引晶核内部的能量进行规律的循环,才造就了符箓的存在。而这个纸符箓却是以毫无力量可言的卫生纸为载体,看眼前的场景,就连符文也是临时刻画上的。

在联盟的历史中,这是绝无仅有的。

想一想,高级符箓的巨大威力,高级晶核的珍贵程度,倘若有一种方法,能用普通纸张取代晶核,制作出同样效果的符箓,谁又不会动心呢。

齐琛知道,只要联盟现这件事,就一定会找出这个使用纸符箓的人,即使要把整个飞艇的人都抓起来。

身为联盟元帅,齐琛本应当将这里的情况如实上报,可他却一点不想让这个人被现。

他甚至在收好纸带之后,细心的将周围的痕迹收拾了一遍,力图让人看不出这里任何一点符箓的痕迹。

任何人都不应当去干扰这个制作出纸质符箓的人的生活。

这种莫名的关心,对齐琛而言是颇为新奇的体验。

他人生如同被设计好的电脑程序,将之支撑起来的是一个又一个任务,无论是振兴第九军的大事,还是通过基因匹配系统缔结婚约的小事,来自各式各样的人的或是好意或是恶意的命令,将他推到了如今的地位。

就算是离他最近的副官都不知道,齐琛,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

手指婆娑着,似乎还能从指间获取到那些纸符箓的触感,齐琛忍不住的回味,然后徒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停了下来。

他站在那里,冷硬的军装衬得整个人气势非凡。

然后缓慢的,手指覆上胸膛。

“砰砰砰”

他的心脏在跳动着。

快速的、欢喜的、幸福的跳动着。

这是怎么回事?

齐琛的眼中显露出无措的迷茫。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也从不知如何分辨。

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当即死去,也无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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