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烤绿皮 汁水饱满,不咸不淡,味道真是好极了！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在一阵烟熏火燎的焦糊味和肉香中，王长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十足的懒腰，揉着眼睛，却发现白矮人早就已经架好了柴火堆，正在烹饪一大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肉。

王长风自穿越来，还未有过一粒米下肚，可叹他穿越的原因，竟是为了去买一份馄饨，命运倒有些作弄他的意思。

尽管昨天与白矮人畅饮了大量可乐味的伯格曼佳酿，但或许是王长风身为穿越者体质特殊，一小杯就能让普通人类一整天精力充沛的矮人至宝，到了王长风这里却只是给他混了个水饱。若不是昨天与孬不拉拼杀得实在太累，这才让王长风暂时忽略了腹中的饥饿沉沉睡去，以王长风平时的习惯，定是要饱饱的吃下一份猪脚饭，还得附加一份夜宵。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此刻王长风正是精力充沛，他也是发现自己身上已是全然没有了半点伤痛，不由的暗自感叹，这战锤世界里物品的物品的奇幻。

王长风再去看那烤肉，只见得欢快的火苗贪婪的舔舐着被白矮人不断翻转的烤肉外皮，在热量的催逼下，烤肉中的油水“叽叽”的往外冒，有的未曾滴下便被火焰烙进了那块肉中将其炸酥，更增添了一番风味，有的则凝聚成一团，随着白矮人手里旋转的动作，顺着烤肉的外壁滴入到火堆中，惹得火苗一阵欢腾。

被烟熏火燎的烤肉外皮呈现诱人的金黄色，肉香味顺着骸骨草原清晨的微风直飘到王长风的脸上。

“咕咕咕”

王长风的肚子率先发起了抗议，白矮人察觉到王长风的动作，却并未回头，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烤肉，以防不慎将其烤成一团黑炭，口里却是关心的向王长风道：

“哈，小老弟，你醒啦”

如同炸雷一样的声音响起，把王长风最后一丝睡意震得毫无踪影，王长风只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只好学那乌龟翻身，总算是爬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这幅十岁小孩的躯体的孱弱。如不是遇到了白矮人，就凭他这样的状态，能不能活过昨天都是个问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叶子，王长风向矮人答道：

“是啊，白爷爷你是在做早餐吗？”王长风口中却是把白矮人胡乱认作了爷爷，其实以白矮人的岁数算，恐怕王长风得要追溯到尧舜一辈才能勉强称他为爷爷，但此时这一声爷爷，却着实让白矮人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上次有人这样称呼他，还是在上次。

矮人心中波动，口里的语气也柔和（矮人）了几分：

“嗯”

这一个嗯，也不知白矮人是在回答王长风的问题，还是认可了王长风称呼他为爷爷，不过白矮人显然也不是很在乎这些虚称，昨晚和王长风喝得尽兴时，一通天南海北胡逼烂吹乃至称兄道弟，其实矮人心底里是更喜欢那样的状态的，但是矮人又比较好面子，若不是酒过三巡就乱认辈分，恐怕仇恨之书里就又得多一桩某某大不敬之仇恨。

矮人喜欢记仇，当然也会记恩，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仇恨写在纸上，恩情记在心里。”因此帝国人看到矮人拿出个小本本开始记录着什么就会有些害怕。天知道自己在什么情况下冒犯了他们，因此帝国为了维护和矮人的关系，曾经下令全国人民学习矮人的习俗，当然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因为整个帝国没几个平民认识字。

这些暂且不表，只说那仇恨之书其实每个矮人都有，然后一个矮人家庭有本更大的，

氏族的就更大，国王的就更大，直到矮人至高王那边，有本记录了几乎所有有史以来大大小小的仇恨的大仇恨之书，太多矮人的怨念汇集其上，倒使得这本书成了至高王的一件神器，在战场上，至高王面对敌军一条一条细数他们和矮人只见的仇恨，矮人大军就会群情激昂士气高涨，战斗时劈砍敌人的力道都会大上几分。

幸好白矮人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老矮人，王长风又是个能喝的，这很对矮人脾气，因此昨天王长风昨天拍着他肩膀跟他称兄道弟，甚至给他的胡子编了个小麻花辫的事情，他没有记在他的小本本里。

再说那王长风只听得矮人“嗯”了一声，也不见他招呼自己过去吃，但自己实在腹中饥饿难忍，只好又问了一句：

“那，白爷爷，我能吃一些吗？”

白矮人不假思索的答道：

“不行。”

旋即，矮人发现这样好像会让人类弯弯绕绕的想太多有所误会，于是又补充道：

“现在还不行，还没熟”

王长风只见得那肉已经烧得通体金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有些焦黑了，于是急道：

“没关系的白爷爷，我喜欢吃五分熟的，三分熟的也行啊，我真的很饿了。”

白矮人只得再次耐着性子回答道：

“小老弟，你要学会忍耐，这绿皮肉你要是吃什么三分熟，怕是立马原地化成一堆蘑菇。”

王长风闻言有些呆滞，啥？这啥呀这是。绿皮肉，那能吃吗？于是王长风有些震惊带着疑问道：

“绿皮肉？”

白矮人却是嘿嘿一笑，答道：

“昨晚你睡得死，不知道夜里又来了一伙儿绿皮，爷爷我一斧子一个，全给宰了，就割了几块看起来干净的，就当是早餐了。只可惜他们没有带着伯格曼佳酿，只有一点帝国黑啤，”

说着，白矮人腾出一只手，在怀里摸了一阵，掏出一个装着黑棕色液体的玻璃瓶，继续对王长风道：

“喏，就是这个，你们人类模仿矮人酿造出来的残次品，不过倒也还有一番风味，你要是实在饿了，先去我包里拿几个硬石面包，就着这个垫吧垫吧。”

王长风伸手接过，只见瓶身上几个哥特大字写着“Schwarzbier”，再从自己靠着的白矮人背包里翻找出来几个用布包着，黑不溜秋，像石头一样坚硬的东西，四下看看，再也没有别的像是面包一样的物件。心想这或许就是白矮人口中的硬石面包吧。

王长风翻找时，却看见白矮人背包里简直就是个杂货铺，各种瓶瓶罐罐，矮人仪器，各国的钱币，还有许多他叫不上来的东西应有尽有。不过王长风也并非贪心之人，虽然好奇，却并没有去碰这些物件。

他伸手捞起来一块硬石面包，正想抽手，忽的只感觉自己探进去的手臂被什么给烫了一下，只这一下，也没有很痛。王长风忙向包里看去，只见一块巴掌大小的八角符文石上光芒一闪，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变故。王长风未在察觉到其他异样，便拿着硬石面包缩回了手。心想这白矮人背包里的物件肯定并非等闲，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王长风把手里面包冲白矮人扬了扬，道了声谢，见白矮人未曾回话，也不见外，便兀自吃了起来。他是真的饿了。

但见那王长风一口咬掉帝国黑啤的瓶塞，咕嘟就是一口，这帝国黑啤喝起来倒和王长风前世的黑啤酒别无二致。感受着喉咙里绵密的气泡带来的舒爽感，王长风看向那块又黑又硬的黑石面包，只是稍稍有些不适。

毕竟身为天朝人，对面包的品味基本停留在松软微甜的那种甜点面包，连欧式餐包都未曾尝过的王长风哪里见过这比法棍和大列巴还要硬还要瓷实的黑石面包。不过同样是因为王长风是天朝人，能用来敲钉子的月饼都见过，这硬石面包在王长风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味道差一点就差一点吧，又不是不能吃。

于是只见得王长风把硬石面包往嘴里一赛，上下门牙连番开动，又是咬又是磨，总算是咬下来一小块黑石面包，待到面包块在嘴里慢慢化开，一股浓郁的麦香直从王长风鼻子里喷出来，在口中逐渐糖化的黑石面包带着矮人培育的山间小麦粉的香气，让王长风觉得与其说这是面包，不如说是某种压缩饼干，这面包的确定也如同压缩饼干一般，比较干巴，这也难怪白矮人递给了王长风一瓶帝国黑啤让他就着吃。

王长风正吃着，白矮人手里提着烤好的绿皮肉走了过来。

“哈，你还吃的挺香。”白矮人看着王长风不断用力啃吃硬石面包的样子，打趣道。

王长风嘴里塞着硬石面包，喃喃道：

“因为这面包又好吃又顶饿啊。”

白矮人知道除了矮人以外的其他种族都不喜欢吃这玩意儿，不由的奇道：

“小老弟，你们震旦人的口味竟然与我们矮人相近？我之前请帝国人吃过，虽然他们嘴上说着好吃，但我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们并不懂得欣赏矮人的美食。”

王长风道：

“那是他们的一大损失。白爷爷，这绿皮肉我可以吃吗？”尽管心中对绿皮有些抗拒，但烤肉的香气让王长风的口舌生津，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

白矮人从包里拿出来几个瓶瓶罐罐，又带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边向着烤肉胡乱撒着各种粉末，边对王长风说道：

“小老弟，葛朗尼教导我们要耐心，你急的就像只被我踩住了尾巴的鼠人。”

王长风闻言嘿嘿一笑，暗自有些羞愧。

只见那白矮人手里撒完各式调理，便用那把小刀三下五除二的，切下来一块汁水丰富，带着些许焦皮的烤绿皮肉，然后就用这小刀挑着递给了王长风道：

“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王长风接过那还冒着热气的烤肉，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赶忙啊呜一口，咬下来一大块。

“唔！烫烫烫烫烫！”王长风却是忘了心急吃不了热绿皮的道理，忙狠狠灌了一口帝国黑啤，这才舒畅了。

一旁矮人被王长风这滑稽的表现，逗得不禁莞尔，连连摇头也在他自己那份上咬了一大口。

嗯，外焦里嫩，汁水饱满，不咸不淡，味道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