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都去死吧

「白茶，你……你要来杀我？」

芙丽嘉脸色发白，小手背在身后，一个金色的小钥匙悄然浮现，只是还没等她下一步动作芙丽嘉就觉得面前一阵风拂过，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头。

这手的份量并不重，修长的小手干净漂亮，但是芙丽嘉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甚至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就被调转了方向，手中钥匙落在地上被白茶踩的粉碎。

「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芙丽嘉，你是芙蕾雅的姐姐，和她一起见过我很多次，应该知道我的耐心不好。」

白茶按着芙丽嘉肩膀的手沉了沉，芙丽嘉顿时不受控制的被按的跪倒在地，膝盖和地板碰撞，疼的芙丽嘉差点惊呼出来。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强？」芙丽嘉震惊。

她感觉每次她见到白茶都会发现白茶力量的质变，每一次似乎都是跨越式的提升，这到底是什么天赋？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芙丽嘉，身为平衡木的秘密武器、超过芙蕾雅的人，应该没必要对于强者这么惊讶，也不是只有你会藏一手的。」白茶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但是还是一脸冷漠的开口。

她说了谎的。

或者说用语言的技巧掩盖了真正的原因。

这哪里是藏私，说到底，她的力量不过是靠他人的牺牲换来的，是她的朋友、爱她的人用生命换来的，如果有得选，白茶愿意成为普通人，用所有的力量换他们在这个世上好好活着。

即便如果这样她会成为普通人，或许穷困潦倒，或许再也无法和他们见面，但是她只希望大家能好好活着。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平衡木的秘密武器？你……一直在关注我？」芙丽嘉不再挣扎，她的肩膀柔软下来，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当然，芙蕾雅身边的所有不稳定因素我都会关注。」

只不过没想到百密一疏罢了，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动手。

听了这话，芙丽嘉身子顿时僵硬了一下，恨恨地抓住自己的衣摆。

「所以，你还是要杀我。」芙丽嘉轻声道。

白茶挑挑眉，对于芙丽嘉的反应有点奇怪，但是她一向实话实说不喜欢弯弯绕绕，还是如实道：「不然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吧。」

「或者我给你时间狡辩一下。」白茶耸耸肩：「比如就像你前几个小弟统一狡辩的什么，她没有反抗或者她不会希望我复仇这件事。」

「难道不是吗？她是爱神，爱着所有人更爱你，你这样为了复仇入魔，她看到会怎么样？」芙丽嘉侧头看向身后的白茶，白茶的力气不大，按着她的肩膀并不让她觉的疼痛，可是她却根本动不了。

身后的人面色平静，眼底是杀意和戾气，周身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杀意几乎凝聚成了淡墨色的风，在芙丽嘉眼中，白茶此时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然后呢？」白茶神色怪异。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应该清楚她为了压抑你的戾气和狂躁做了多少努力，你这样，她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芙丽嘉抿了抿嘴继续说：「而且，她没有反抗就是默认了我们的做法，你插手我们的事，她知道了会怎样？你该不会想让她死不瞑目吧？」

白茶：「嗯……有什么关系吗。」

芙丽嘉：「什么？」

「她现在死不死的瞑目都没关系了吧，死都死了，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新鲜的台词。」白茶撇了撇嘴，随即又笑了出来：「而且你们好像每个人都误会我了。」

「算了，看在你是芙蕾雅姐姐的份上我可以分出一点耐心来和你浪费口舌。」白茶凑到芙丽嘉耳边，轻飘飘的声音像魔鬼的呢喃，让芙丽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杀了我的人

，所以我不开心了，我是来报仇的，可不是来遵从谁的意志的。」

说完，白茶按住芙丽嘉的肩膀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纵使芙丽嘉百般本事竟然也像个普通人一样被摔倒在地，扶着被摔出裂缝的地板忍不住痛呼出声。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为了泄愤，我生气了。」白茶一脚狠狠踩在芙丽嘉的肚子上，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还有脸和我说她是爱神，她爱着一切从来没想过害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尽心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喜好，哪一次年终、吃饭、开会你们面前不到最心仪的礼物、最喜欢的饭菜饮料和最喜欢的桌椅？」

平衡木是芙蕾雅布置的，身为二把手自告奋勇做了后勤，记住了每一个人的爱好，不管何时都笑脸相迎。

为什么，她会被爱着她的人杀害？

就像自己，被自己守护的人背叛。

白茶不懂。

「泄愤？白茶，你是Z国影子的领头人，你偏私了。」

芙丽嘉怔怔的看着白茶，却被白茶再次用力踹了一脚顿时止住嘴，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

「我管它什么领头人，妈的。」难得骂一句脏话，白茶好像也不太适应，低着头，声音很低：「凭什么只有我要一直忍啊？不如你们都去死吧！」

「白茶！」

肚子被踩生疼，但是芙丽嘉还是拼命喊了出来让白茶顿了一下。

芙丽嘉哭了，眼泪是金色的，有点像水银，晶莹剔透的顺着眼角滑落，让白茶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好像还没见过芙蕾雅哭的样子，预感到自己死亡的时刻，芙蕾雅会因为以后见不到她伤心吗？她很伤心的啊。

既然芙丽嘉的眼泪是金色，那芙蕾雅的眼泪会不会是粉色的水晶呢？应该很漂亮吧。

「白茶，为什么你永远只能看见她？你真的爱上她了吗？」

芙丽嘉的声音把白茶从恍惚中唤醒，可是却让白茶迟疑了起来。

真的爱上了吗？

可是，什么是爱啊？

白茶轻抚心口，她对感情很迟钝，或许真的像芙蕾雅的小剧场里所说，恶之本源让她变得冷漠。

可是明明不真切的情感此刻却无比的浓烈，就像滚烫的水被装进玻璃杯，隔着玻璃也能感受到里面滚烫的温度。

悲伤、心痛、思念、痛苦、愤怒……

芙蕾雅死了，她疯了。

芙蕾雅不在人世，她失去了理智。

所以，这算是爱吗？

白茶不知道，即便是到了这一刻，所有的情感好像还是像被蒙了一层雾，即便是现在几乎填满内心的愤怒好像都被裹了一层牛皮纸，真实却不真切。

「白茶，为什么你只能看见她，明明我也爱你的，我是去陪她去见你吗？明明是因为我也想见你！」

「为什么每次你只吃她做的点心，只收她的礼物，我费尽心机批准了平衡木成员前往Z国的提案，可是你只对她照顾有加！」

「为什么，明明每次她在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你甚至不看我一眼，我和她长的一模一样，我比她强，为什么……啊！」

芙丽嘉眼前的世界模糊又清晰，不断有热泪留下，或许是因为死亡将至的破罐子破摔，她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可是白茶下手更狠，这次，直接踩断了她的右臂。

「所以你杀了她就是因为这无聊的雌竞？简直可笑，其他人尚且是因为被触动了利益，你却只是因为这无聊的理由？」白茶怒极反笑，抬腿又踩断了芙丽嘉的左臂。

「因为你费尽心思批准了平衡木成员前往Z国的提案，你们非法偷渡海关，我重

伤从C市跑去京城，若非我及时处理，因为冬奥会，Z国将成为最大的笑话。」

「你说我只吃她做的点心？你的点心甜的腻人吃一口能让我一天都没了食欲，我因为训练五感敏感，所有味道在我口中都会放大，我吃一口，即便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看出来我喜不喜欢、味道重不重，你拿什么和她比？」

「你说你喜欢我，给我添麻烦、无视我的国家，甚至不知我的喜好，芙丽嘉，你这自我感动的样子和我熟悉的一个少年真像。」

或许因为芙丽嘉是芙蕾雅的姐姐，白茶还是留了手，没像前几个人那样去折磨芙丽嘉，而是痛快的给芙丽嘉留了全尸。

村正很锋利，斩首时甚至好像感觉不到有阻碍，白茶没有合上芙丽嘉的双眼，这已经是她留有余地的极限。.五

要结束了吗？

白茶感觉自己好累，这次的行动她失去了理智，她已经能预料到回到Z国会有什么刁难等着她。

可是她累了，很累，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她只想大闹一场，作为人生中的第一次任性。

其实白茶已经猜到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她的强大，无非是因为她的性格、责任还有她的立场。

而他们想救她，或者说想挽救她的未来，那么无非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她变强以此来让中间的过程无限延长，然后拖到有办法了为止。

把所有危机推后然后让她变得足够强，强到无人可及，强到没有什么能束缚她。

所以，夜枫牺牲自己缓解了影子的生存空间争取了时间，萨麦尔临死之前把力量和灵魂偷偷给了她，沧流牺牲自己拖延了Z国内部的矛盾，玛门和利维坦留下自己的核心力量，芙蕾雅把善之本源留给她。

他们成功了。

白茶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成功，她变强了，几乎无人可及，特别是芙蕾雅的善之本源，让白茶已经无限接近于神了，白茶能感觉到，只要她继续努力甚至可以像龙母那样逐渐成为一个半位面脱离地球。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人更痛苦，他们因为她的初心为她献祭，可是事到如今，他们献祭了，白茶却不想再追求什么初心了，或许原本一切就是这么矛盾。

擂台之上，加时赛如火如荼。

雅典娜显得游刃有余，大家猜测，阿斯特里亚经过上次的拼命如今可能已经捉襟见肘了。

可是他的面色却依然平静，那和白茶七分相似的桃花眸暮霭沉沉，看不出悲喜。

他们停了下来，雅典娜站在擂台上依然是那么柔和：「天秤，你输了，认输吧，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你再次燃烧生命了。」

阿斯特里亚没有动，他只是看了一眼从门口慢慢向这边走的人，放轻了声音：「她真的比你强吗？」

「什么？」雅典娜没听懂。

「白茶，她打败你轻松吗？」阿斯特里亚换了种说法，说着却又叹了口气：「时间应该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