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姜莘就知道谢衍知道了她是在找借口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既然没有当面揭穿她，那是不是就证明他是在给自己机会？

姜莘也知道自己已经变得有些魔怔了，但她除了靠这种“蛛丝马迹”安慰自己，暂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谁叫她就是喜欢呢，  “没，司机把我送到就走了。”

“那你在医院的大门口等我一下，我去拿车。”谢衍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简单交代了两句，然后不等姜莘反应，便长腿一迈，快步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姜莘看着谢衍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涩。

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这么冷淡呢？

不过这次的他没有完全拆穿她的小把戏，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对自己也是有些感情的？

反正如果事情真的像谢伯伯说的那样，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静待事情出现转机。

这样一想，她便一边给自己做自我建设，一边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妆发。

然后拎着她的小羊皮链条包，强打精神地朝医院大门走去。

另一边，贺晨在送走周锦以后，便和张高阳约在一家西餐厅见了面。

店内环境优雅，空间独立，十分商务。

贺晨原本以为张高阳这次找自己，是又有新的项目要介绍给自己。来的时候他还在想这次的项目是不是比较复杂，不然张高阳为什么会多次提出需要面谈。

结果等到张高阳开口，他才知道，他这次是来坑自己钱的。

“一份海鲜炒饭，一杯黑咖啡，谢谢。”听完张高阳的提议后，贺晨没有急着开口，他点完餐，思索片刻，才缓缓问道：“你朋友不少，人脉又广，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找我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人一起创业？”

“一杯黑咖啡，谢谢。”一段时间没见，张高阳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比之前要沉稳一些，说起话来也不像先前那么张扬。“因为我这次不想靠家里关系，而是想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番天地。”

“嗯哼？”贺晨没有接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手上虽然有资源，但是实力不够，靠我自己没办法完成手上的这些项目。你之前的作品我都有看过，我觉得很优秀。这样的水平自己出来单干绰绰有余。而且……”

他看了贺晨一眼，见他神色平静，顿了顿继续说：“我从周锦那里打听到你从高盛出来这么久，除了偶尔接一些私单，目前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有一些大的公司向你抛出橄榄枝，也都被你拒绝了。于是我就在想，会不会你本来也有自己单干的想法。所以就想着找你出来聊聊。”

贺晨并没有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但是你应该清楚，我能出的资金和能拉到的资源，并不会很多。甚至和你周围的那些人相比，可以说是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还愿意和我合作？”

张高阳没想到贺晨会问这么直接，他沉默半晌，缓缓道：“原因还是我先前说的，因为我这次不准备靠家里，打算完全靠自己单干。所以……一开始可能会很辛苦，而且失败的风险也比较大。因此比起那些有退路的人，我更愿意找一个实力过硬，且不会轻言放弃的合伙人。而且既然是要合伙创业，人品这块也要过硬，综合考虑，我认为你是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贺晨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但张高阳的这番话不仅没有让他放下顾虑，反倒加深了他的疑惑。

这时，服务员正好过来给他们上菜，贺晨也得以思索片刻。

“谢谢，”等到服务员离开以后，他才开口问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有单干的想法。所以你一开始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是很感兴趣的。但这种事毕竟不是过家家，所以有些事情我想我们还是提前沟通清楚比较好。”

张高阳见他没有一口气回绝自己，松了口气，“嗯，我同意你的说法。你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提，如果要当合伙人，坦诚相待是先决条件。”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有几个问题我就直接问了。”贺晨其实不太喜欢八卦别人的私生活，尤其他们之间还隔着个周锦。

可是，他刚刚从张高阳的话语中隐约猜到了点什么，有些事情不问清楚，他没法下这个决定，“其实就算你什么都不干，你们家给你留的钱应该也能让你很平顺的过完这辈子吧？而且，我感觉你之前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张高阳愣了一下，点头承认道：“没错，我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摆脱父母的控制，开始奋发图强？你应该知道，创业的成功率并不高吧？就这样稳妥的过一辈子不好吗？”

创业的驱动力，这个话题几乎无法逃避。

但张高阳面对这个问题时，看上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低头搅动着咖啡，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和周锦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贺晨淡淡应了一声。

张高阳叹了口气，身体往后靠了靠，用各种小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我觉得和他在一起还挺开心的，不过有时候自己感受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我现在这个情况，家里人只要把我的卡一停，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贺晨看了他一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荒诞又真实的想法，“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周锦分开的？”

“……嗯。”张高阳迟疑了一下，还是认了，“前段时间，有一次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被我爸妈的朋友看到了。我当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太高兴了，一时忘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他，然后就被人看见了。回去之后，我虽然极力否认，说只是玩玩而已。但我爸妈还是不放心。后来可能是真的怕我性取向有问题，就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想让我赶紧定下来。”

“然后你觉得反正你爸妈也不可能同意你们两在一起，于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借机分开算了？”

“对，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张高阳或许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丢人，神色有些尴尬。

“不是……我没这么想……”张高阳讪讪一笑，有点不敢直视贺晨的眼睛，“我这不是看小说里写的剧情都是，这种情况下，另一方会义无反顾的陪着对方受苦么……我不想周锦这样，然后我又没觉得他有什么很不好的地方，所以想了半天才想到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贺晨没想到张高阳这么自恋，也没想到张高阳竟然真的这么幼稚，一时有些压不住火，“你有病吧？你这一天天看的都是什么地摊文学？！你是哪个眼睛看见周锦非你不可了？你不知道你说出来的这些话会伤到他的自尊吗？你就是要扯理由能不能也用点心，扯点像样的理由？！带不出去？？？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才能想出这么离奇的理由？”

亏得周锦还信了，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张高阳几乎没见过贺晨发火，突然被骂，一时竟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个理由是在太荒唐，荒唐到贺晨已经开始怀疑这样的人能不能一起合伙创业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既然能想出这么个理由，是不是心里多少也是这样想的，觉得周锦配不上你？”

看见贺晨面露不虞，张高阳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虽说我们家是有点小钱，但你知道的，我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实在太差了，看到你和周锦这种成绩优异的学生，自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看不起他呢。我说那些话真的是一时情急……主要是他那天问我的时候，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好的理由，然后就突然想起了那群朋友说的话，就……情急之下，借用了一下……”

越往后说，他的声音越小，“我也没想到这话的杀伤力有这么大，我看他当时脸色就变了……他，他现在还好吗？”

贺晨：“……你觉得呢？”

无语，这辈子就他妈没这么无语过。

张高阳：“…………”

怂，不是很敢接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张高阳觉得贺晨在生气的时候莫名的很有压迫感，这突然让他更加坚定了找眼前这人一起创业的决心。毕竟公司总是需要有一个能镇得住场的人在。

贺晨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估计立马起身走人，将合伙创业这件事永久的打入冷宫！

他见张高阳一副思绪放空，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便轻咳了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

“虽然我完全不能理解也不赞同你在周锦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方式，但毕竟这是你们的私事，我作为一个外人也没有立场去干涉你的决定。”

贺晨看张高阳松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在我给你答复之前，还有件事情我要和你确认一下，那就是你和你的相亲对象现在是什么关系？还在接触还是已经在交往了？你喜欢她吗？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会和她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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