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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新店惹红眼

十多天过去,勉强学会了编竹花框的凌燕总共才出了四件成品,今年的最后一车货要装车了。

寒冬腊月,水库已经冰冻大半。师兄弟两个各挑着两百斤一担的竹货,要走四里山路送到停在水库路尽头的小货车上。

师父绝不是个懒人,只是恰好今天装货,他却被镇长陪着的县规划局一个姓罗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姓李的大老板给拖住了。四吨竹货只能由师兄弟两个送到货车上。

“小家伙,你多大了?”

“胡叔,我满了十六岁了。”

“嗨,我家大孙女都比你大。”胡老板麻利的接货码货,并不介意胡叔这称呼。

“小家伙,你这么瘦,挑的这一担可不比利民轻多少。回头叫老曾杀一只大母鸡给你补补。”

昊阳功快到第四层的谢利民身体壮实得像小牛犊,脸也是敦敦实实的。和身高不比他矮,体重少他四十多斤的瘦条师弟站在一起颇有喜感。

谢利民一担挑个三四百斤都没有问题,但这个年月超过两百斤的担子便太显眼了,师父不许。

“胡叔,师父正在杀鸡宰鸭,备了你的晚饭呢!”

“当然得蹭一顿饭再走。老曾的菜胜过林立县品香楼大厨,当个面匠太屈才了。”

孤崖峰北坡房里,曾长凡跟规划局小罗争了起来。

“我不管你们投多少钱,俢什么景区。修路划景区我都没意见,要我搬走不行。”

“老曾,孤崖峰划为景区。你们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让游客看鸡鸭兔子么!”

“爱看不看。我住好几十年了,凭什么让我搬走!”

“哼!老曾,年前是特意和你商量来着。你如果是这样的态度,咱们就按政策来办。你这处房子能赔个十五六万就顶天了!”

又高又胖、红光满面的李老板看两人僵持不下,说道:“曾师傅,我再加五万。三十五万,足够在县城买一栋四层楼带门脸的了,如何?”

“别说三十五万,三百五十万我也不搬!”

曾长凡的这句话将路彻底堵了。丢掉烟头转身便走的小罗在门口险些撞上了谢利民。

一车货装完,晚饭就有点晚了。整鸡整鸭两盆大菜之外,还有两大碗白菜和萝卜。

在县里做竹货批发的胡老板知道一些县里想将云朗水库一带划为景区的政策,吃饭时劝老曾胳膊别和大腿拧,还不如拿点拆迁费去盘个饭馆。

胡老板有点舍不得这个稳定的手工竹器货源,但也说了现在的竹制品加工用的机器太多了,真正的手工竹器已经不合算。而且会越来越不合算。

从腊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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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开始,竹器编织停了,师徒三个开始用方石封堵四间房后面山崖上的武状元洞墓。

师父说的曾家先祖,是哪一代的先祖都不确定,是不是曾家先祖也没有历史记载。永乐年里的武状元,师父说是曾家先祖德武公。

深有十来米的不大洞窟里倒有着一块深灰石碑,一处垒石拱墓,仅此而已。曾家先祖德武公和崖后村小山上的武状元小庙是不是说的同一个人都已不可考。

如今,这处凌燕拜师和昊阳功生出第一丝内息进入第一层时各祭拜了一次的师父先祖墓要被永久封存了。

曾长凡舍不得离开,也知道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水库一带的崖后村和库门村村民也一直盼着被划为景区。

两个村子离主景区较远倒不用拆迁,但划为景区肯定会增加村民收入,还能解决不少就业。

即便如此,从唯一的一条崖间小道,师徒三个到腊月二十七完成全部封堵之后,曾长凡还是非常伤感,和两个徒弟对着消失的洞口恭恭敬敬的跪磕了九个响头。

当天下午曾长凡和谢利民都跑了。师父去省城星城陪老丈人丈母娘过年;四师兄父亲早故,母亲改嫁,回六十里之外的灵宫镇老家陪爷爷奶奶。

直到师父师兄在正月初七回来,凌燕都没有出过孤崖峰,师父给留的两百块钱也一分没用。

院子里米油、肉菜都够,少年也再没有别的朋友,十来天里独自过年,除了看电视就是打坐修炼昊阳功。此外泡了两次师父所配的中药浴。

十多味中药用铁锅熬上一个小时后去掉药渣混入洗澡水中,泡澡一个小时,是师父祖传的配方。基本七天左右一次,过了十八岁就没有效果了。

正月初十,一辆黑色路虎和一辆gl8停在水库路尽头。车上下来十二个穿着黑色保安服的年轻小伙,保安服左胸部位统一有着景天两个红字。

十多个崖后村后生跟在景天集团保安队伍后面,往孤崖峰看热闹来了。

崖后村不通公路,水库路和村子却只隔着一条渠道山沟和村里最集中的一垅低洼水田。从村里祠堂就能看到两辆新崭崭的豪车经过。

四间半石半土砖房子正门墙上都被打上圆圈,中间一个黄漆的拆字。保安们这事做完,曾长凡拉着两个徒弟坐在屋里,没说什么。

但当景天集团保安们抽出篱笆竹棍,满院子追打家禽和兔子时,看新鲜的崖后村后生纷纷叫嚷起来,觉得太过分了。

曾长凡放开了按住徒弟肩膀的手,轻声说道:“不准动用内力,也不准打残了。”

小牛犊一样的谢利民当先冲出屋,一个扫腿用出,指手画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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