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转变

天已经黑了，在赤道附近，天黑的很早，刘一鸣匆匆的坐着马车到了火箭弹工厂，刘勇正在等着他。

“司令，我们现在只做过一百毫米级别的火箭炮，而且还尚不成熟，贸然快进到三百毫米，不仅仅是经验，材料，技术加工等等都不足以制成。”刘勇见到刘一鸣就说。

“没有关系，三百毫米级别没做过就试着做，你先告诉我，等比例放大现有的火箭炮，能不能成功？”刘一鸣说道。

“理论上可以，但是不行啊，不论是材料工艺，还是生产加工水平，我们都远远达不到。”刘勇说着，拿出一根钢管。

“就比如这根钢管，是我们准备用来作为一百毫米级火箭炮的炮弹的，这个厚度，均匀度，可靠性，延展性等等都完全超出要求，甚至扩大到一百五十毫米都可以尝试，但是扩大到三百毫米，我们的加工设备无法加工这么粗的管道！”

“即便依靠着人工做出来了，可靠性，均匀度，延展性等等都要打个问号，也许飞着飞着就歪了？也许飞上天甚至刚点火，发动机顶不住，就炸了。”刘勇说道。

“铸铁铸造，可以吗？”刘一鸣问道。

“现有技术，铸铁可以达到这些目标，但是耐腐蚀性和耐高温都很差，火箭炮燃烧时温度很高，很可能熔化铸铁发动机，可靠性堪忧！”

“那就用铸铁铸造火箭炮炮身，然后用三个合金钢制推进器组合在一起，塞在发动机舱，提供动力，可以吗？”刘一鸣想着现代火箭助推器，又提议道。

“理论上很有可行性！”刘勇眼睛都发光了，说道。

“那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十五号可以吗？”刘一鸣问道。

“我知道很为难，可以先做一个壳子，往里面塞进发动机和炸药，不需要精准度，只要不会往回飞就行。”

“我能问问是用来干什么的吗？”刘勇知道，他都这么拒绝了，刘一鸣还是在要求，这个东西很重要！

“威慑！我准备阅兵一次，大家都没有信心打荷兰人，一个个压抑得要死，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刘一鸣说道。

“那，也不用搞这个吧，再说，搞出来也没有意义……”刘勇还没说完。

“庞大的体积，巨大的威力，能给人莫大的信心！我们需要信心，至于是不是有实战价值，并不重要，打荷兰人，有没有都可以！”刘一鸣解释道:“这个火箭做出来，就是全世界第一个，大口径火箭炮，我们不是要用来打击谁，而是用来让自己人相信，我们有能力达成我们想要做的的事！”

“是！我现在就去协调，争取十五号之前做出来！”刘勇道。

“但是，我请求将计划延迟，十五号之前，我们不能保证能否完成！”考虑到这个火箭弹的意义，刘勇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

“没关系，先做，尽量就行，现在人心浮动，时间越快越好，记住，我们不是要量产，哪怕只有一发也就够了。”刘一鸣回答道。

“是！”

……

刘一鸣从火箭弹工厂走出来，已经快十点了。

“现在回去也太晚了，找个地方凑合下吧！”刘一鸣道。

泗水是半军管状态，虽然没有宵禁，但是夜间在街上也会被盘查，这是特殊时期造成的，刘一鸣不想搞得那么麻烦，就准备找个工厂凑合一下！

但是刘一鸣现在出行也是十几个人，一个警卫班，加两个秘书，加上刘一鸣十六个人，没有工厂有这么大的房子，兜兜转转半个小时，一行人最后去了发电厂，在厂房里打地铺。

发电厂还没安装设备，两台2500千瓦的直流发电机，这是短时间能买到的最好的货色，印度运过来的，新加坡都没有，静静的摆在地面上。如果建好，可以为工业区提供照明，至于用于工业设备，老实说，这个时候还不够成熟。

天一亮，刘一鸣就起身回家，刚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小未婚妻，正在他的屋子里，坐在刘一鸣的太师椅上，双眼紧闭。

“柚子，你怎么来了？”看着睡眼朦胧的张柚，刘一鸣疑惑不已。

“啊！一鸣哥，你回来了，我睡着了？”张柚先是停了下，然后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是要给你说事情的，一大早我就来了，结果你不在，我想着等会儿你，结果睡着了。”张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我昨晚去兵工厂了，兵工厂有点事儿，处理完了太晚了，就没回来，怪我，忘了叫人回来报信儿。”刘一鸣熟练的说道。

“emm……，对了，找我什么事？一大早就来了。”刘一鸣进屋坐着，就坐在太师椅上。

“哎呀，舒服～”闭上眼，惬意的摇来摇去。

“一鸣哥，昨天我不是说联系同学过来当老师吗？我发了几封电报给我女中的同学，运气很好，有个人昨天就回我电报了，想具体了解下。”张柚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刘一鸣旁边。

刘一鸣睁开眼，嗯了一声，示意张柚继续说下去。

“我和她说泗水要建立师范学校，她以为是找她教女子小学，直接就应下了，我感觉不对才告诉她，是中等师范专业学校，过来做老师，教中学，她很犹豫，害怕教不好…”

“而且她也担心，在泗水的话父母会担心，一鸣哥哥，要不我们招小学老师吧？”张柚说道。

“就是因为人家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才办中等师范啊，让她们都在师范学校里，政府警察都能照看一二，没人敢去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刘一鸣答道。

“不会很难的，我这儿有些教材，主要是教会学生教育孩子的方式，你们也是要学习的，另外，如果有可造之材，在送去留学，等他们回来，我们也就有了高等教育的本钱。”

“整个泗水只有几十个留学生，还从巴达维亚拐来了十几个，但是工厂，政府，一个个都离不开他们，根本没时间带徒弟，接受现代教育的人还是太少了，这就是我想办师范学校的原因。”

“一鸣哥已经在为未来做打算了吗？”张柚喃喃自语道。

“一鸣哥，我们能打赢红毛鬼吗？”张柚双眼发光的看着刘一鸣。

“可以！”刘一鸣望着张柚的眼睛，坐直了身体，正色的回答道。

“还记得之前我带你看过的工厂吗？”

“嗯！有好多，都在建立。”

“对，很多工厂还没投产，主要是那些已经投产的工厂。”

“染料厂？还有那个日化厂？”

“对也不对，染料也可以是武器，日化更是恐怖的武器。不过那两个工厂暂时不需要改行。”刘一鸣顿了顿。

“是我带你去看的那些炼钢炉，是钢铁加工车间，是枪炮厂，弹药厂。那些工厂生产的武器弹药，配上泗水的军队，足够把爪哇的红毛鬼全送进地狱。”

“那，一鸣哥怎么不打到三宝垄去？如果爪哇都是一鸣哥的，那我的小姐妹在哪儿教书都可以了，泗水真好，没有打砸抢的土人，动不动抓人的红毛鬼，不会有一天来几个税务官收税，收不上就收店，还有那些红毛鬼的水手和兵，比土匪还土匪，三宝垄今年已经死了好些人了……”张柚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刘一鸣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小女孩儿，和她讲政治？讲殖民秩序？不，这不是她，和普通人要考虑的，当普通人也要考虑得失的时候，就证明这件事已经被否定了。

民众需要做什么？相信政府和满腔热血！就这些就足够了，传统上，贪官污吏什么的少不了，这无关乎政体，无关乎学问，甚至无关乎人品，这是人的本质。

“柚子，很快了，我们做计划需要时间，军队调动需要时间，十一月底，最迟十一月底我们就要发动，然后占领爪哇！”刘一鸣说到。

“新年之前，整个爪哇都将插上华人的旗帜，对了，我们还没有考虑过旗帜，你去告诉一下我爸，陈伯伯，还有，让你爸也参与进去，让他们讨论一下用什么旗帜，告诉他们，春节前要用，我去视察一下军队，嗯？”刘一鸣半安慰道。

张柚抽抽了两下，点头答应，整理了下妆容，才出门向政务厅走去，这个点儿，高层基本都在政务厅，处理着他们已经习惯但焦头烂额的工作。

张柚走后，刘一鸣重新躺回太师椅，想着这几天的话。

“兰芳，兰芳！”头脑里是张文涛青筋暴起的样子，是他更咽的样子，在小辈面前失态，在传统文化占他们脑袋的这个时代是不多见的。

“去指挥部。”刘一鸣起身便向外走去。

……

“命令，各营主官，各舰舰长，来指挥部开会。”刘一鸣到了指挥部就下了命令，然后把自己关在了指挥部。

十点钟左右，一团长王洋第一个到，他的团指挥所距离最近，刘一鸣叫他坐着等一会儿，人齐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