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师传承

挂了电话后，张宾轻吁了口气，单位那边是摆平了，接下来就该看於小鱼究竟有几分成色了，透过她也可以窥斑见豹，大致摸摸於华的底细了。

隔了一天后，张宾早早就开着破面包车，和田三一来到重庆大学校门口接於小鱼，她上车后又跟张宾强调了遍昨天的承诺，然后三人就出发往屠宰场而去。

车上，简单的相互介绍后，田三一向於小鱼打个稽首，於小鱼微微一愣还了一礼，田三一摆了副仙风道骨的架势问到：“敢问小友师出何门呀？”

於小鱼一来敬田三一年纪大，是道门前辈，二来也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被唬住了，客客气气地回答到：“我是正一教嫡传，家学渊源”。

“哦，原来是正一同源呀，我是全真外门”，田三一额首道，“不知小友是南宗还是与我同宗啊？”

“都不是”，於小鱼摇摇头，“我是龙虎山天师正宗”。

田三一故作诧异的惊讶道：“咦？小友不是姓於吗，何故会是天师正宗，请恕在下孤陋寡闻，难不成龙虎山改了规矩？”

张宾暗想终于说到正题了，赶紧偷偷抬眼用后视镜去看於小鱼的表情，只见她神情坦然的回答：“祖宗的规矩当然没改，只是我父亲为势所迫，不得不做了些变通而已”。

“愿闻其详”，田三一故意直了直身子，做出副严肃的样子来，“我虽是全真外门弟子，却一直敬仰龙虎山正宗，这天师之位的传承乃是本教大事，可丝毫马虎不得啊”。

天师教至汉末由蜀中传入中原后，又渐渐演变分化为全真和茅山两个宗派，因地理原因，把全真称为北宗，把茅山称为南宗，而张道陵的四世孙张盛后来定居龙虎山，被奉为天师正宗，历来南北二宗可由外姓出任掌门，但龙虎山正宗必须由张陵的后裔担任天师的头衔。

於小鱼向田三一解释到：“我看前辈年长，应该经历过破肆旧的那个年代，我父亲当年也是为了避祸，不得以才改了姓，他本来该叫做张华才对”。

田三一点点头回忆道：“是啊，那时候全国各地的道观和寺庙都被拆得差不多了，道士和和尚们也被整治得够惨，幸好我只是个外门的挂名弟子，这才没被牵连”。

张宾插嘴道：“那你爸为什么后来不把姓改回来呀？”

於小鱼在后视镜里瞪了张宾一眼说：“你不是警察吗，现在改姓有多难你不知道吗，再说我爸几十岁了，突然改姓的话会涉及一大堆生意上面的麻烦事，对我读书升学也会造成困扰，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於小鱼又叹了口气，悠悠道：“我爸是独子，又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他说等他百年之后，我们这一脉就算断了，除非……”

张宾见於小鱼突然停口不言了，好奇问到：“除非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跟你没关系，不想说”，於小鱼红着脸剜了张宾一眼，“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就行了”。

余路无话，三人到了屠宰场后，张宾把田三一悄悄拉到旁边问到：“怎么样，看出什么破绽没？”

田三一想了想回答：“这小姑娘很是真诚，说得也合情合理，那个年代蓄发的和尚、改姓的道士的确大有人在，且找机会看看她的道术究竟是不是传自天师正宗就知道了”。

只见於小鱼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阴阳盘，低头拨拉着转盘上的指针在前面引路，不一会儿就寻到了附近的一处水田边，

指着田里说：“果然还活着，就在这里面了”。

张宾探头往水田里一望，为难道：“这么大一片田，几只小蝌蚪可不好找，说不得只好大家伙一起卷裤脚下去捞了”。

於小鱼翻个白眼没理他，取出一束香分插在田亩的四周，然后拿出一卷红线缠在香上，绕着田亩围住了东、西、南三个方向，只在北面留了个口子，接着又掏出一包红色的粉末，朝着田里抛洒出去。

“这红粉是什么东西啊”，张宾上前帮着於小鱼抛洒红粉，“这玩意儿就能把蝌蚪杀死？”

“我爸不是把他以前抓鬼的心得给你了吗，你没看吗”，於小鱼说，“这是朱砂，有驱邪祛阴的功效，虽然杀不死这些阴化的蝌蚪，但却可以让它们难受，把它们逼出来，我在田边布了个简单的法阵，-虽说没什么威力，但这些蝌蚪灵智未启，它们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定会从预留下的这个口子逃出来”。

正说话间，三只黑色的幼蛙蹦上了田埂，“咕咕”的鸣叫着作势欲扑，张宾奇道：“怪了，这才不过最多三四天的功夫，刚孵化的蝌蚪居然就进化成蛙了”。

“这是被阴气催化的结果”，於小鱼肃然提醒道，“小心点”。

一只幼蛙突然长大嘴巴吐出长舌，直奔於小鱼面目而来，於小鱼偏头避过，右手快速用朱砂在左手掌心画了个艮卦，抬手击在蛙舌上，那蛙闷鸣一声收回舌头，像狼一样咧嘴露出尖尖的獠牙来。

张宾有意让於小鱼显显身手，退后几步并不出手相助，只见於小鱼摸出三张灵符扬手扔出，符纸无风自飞，直往三只幼蛙飘去，幼蛙齐齐张大嘴吐出一团黑气和符纸相抗，於小鱼念到：“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破”，符纸上立即闪现黄光，穿透黑气贴在幼蛙额上。

於小鱼口中念咒不止，幼蛙不断挣扎，浑身散发出阵阵云雾状的黑气，黑气由浓渐渐转淡，待到黑气完全消逝后，三只幼蛙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肤色，但却大肚朝天一动不动的死透了。

“好了，怨气已经散尽了”，於小鱼收回符纸，又动手撤去法阵，和张、田二人正转身打算离开，忽然听见背后响起一下轻微的异动声，三人回头去看，却见一支癞蛤蟆跃出水田，朝着屠宰场的方向蹦跳而去，这只蛤蟆跳得极快，背部还沾着残留的朱砂，被朱砂烧灼得不断冒出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