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Chapter 97

为了确认他们的猜想,证明这个人的确是他们之前在外边碰到的人，而不是一个长得像的人这么简单。

他们又仔细看了看，果然又在人群中找到了另外两个被达米安和小玉扒掉了衣服的人。

这些人就像是被操控的机器,抱着魔药,机械的念诵着魔咒,像是一只只被刀龙圈养起来的奶牛，不停地为刀龙提供价值。

而他们刚才遇到的那几个端着魔药在建筑内走动的黑袍人分明是拥有自我意识的,难道他们的意识是短暂的,直到端着魔药坐在这里后便被操控了？

还是说那些只是负责运送魔药的,和这些用于创造价值的‘奶牛’是不同的。

甚至说,他们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正的人类,哪些又是被刀龙所创造出来的,他们在建筑物外遇到的,和他们现在遇到的。

给默莱尔的感觉很像同一种东西,是人类但又不完全是人类，人类之所以被成为人类，是因为他们懂得思考,可这些机械化的人类真的还算人类吗？

亦或者，他们在建筑物外、现在遇到的，其实都不是真正的人类,真正的人又去哪儿了。

反倒是之前那几个端着魔药，听见他们的动静过来查看的黑袍人更像是人类，因为从他们的对话中能够明显感受出思考和情绪。

但那些即使是人类,也是□□徒，是需要被消除和抓进局子里的异端。

眼前的这一幕的确算得上惊悚了。

无数黑袍人,目光呆滞,表情是经历过苦难又或者是被吸食了灵魂的木讷,脸色惨白的盘腿坐在地上，动作统一，连同嘴巴张开的幅度、发出的声响都是相同的。

“他们木讷低声念诵着不知何意的经文，愚昧又怪诞。”

“像是黑白交替时偶尔得以窥见和听见的古怪声响，绿色翻滚着令人憎恨畏惧的泡沫，啵的炸裂，是最邪恶又无情的诅咒，既是单调也是亵渎的”

默莱尔压低了声线，他用最低沉的嗓音说着，更是为这份怪诞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感情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乳糖酸终结者的旅程即将迎来终端的选择，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乃至所有宇宙最恐怖的存在，至高的外神。”

“他们要如何选择，退去，永远的离开这座城市，远离他们无法击败的敌人？还是誓死保卫这座即将被摧毁的城市，与城市共存亡。”

“战不会有一线生机，因为人类永远无法击败那些来自藏在宇宙深处、来自远古的疯狂神灵，退也只是延缓死期，因为牠绝不会停下腐蚀和灭绝人类的步伐。”

“哥谭只是牠降临摧毁的第一座城市，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座城市。”默莱尔低低地说。

“因为他是乐忠于戏耍人类和灭亡人类的外神——”

“奈亚拉托提普？”达米安问。

被达米安抢了要说的话，默莱尔抬眸看了眼达米安，表情非常意外，倒是没想到达米安会接上他的梗。

大约是默莱尔意外的表情惹怒了达米安，达米安当场炸毛。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知道奈亚拉托提普很奇怪吗？”

默莱尔耸耸肩：“确实很意外。”

因为默莱尔对达米安的印象，一个臭屁的、总以为自己是个独当一面大人的、继承了布鲁斯·韦恩式傲慢和倔强的死小孩。

或许第一感的确会很让认觉得达米安很成熟，但和他相处久了之后，通过达米安平日里的一些行为和习惯就能看得出。

什么嘛，达米安还是个小孩。

只是达米安生在特殊的家庭，这注定他不会喜欢正常小男孩儿会喜欢的东西。

特别是当默莱尔从提姆口中得知了达米安做过的蠢事后，默莱尔就彻底认定达米安是个小屁孩儿了。

达米安曾想偷开蝙蝠车，结果没能破除蝙蝠侠设置的防火墙导致被锁蝙蝠车里整整一晚。

和杰森在走廊上玩滑板撞碎了几个花瓶、为了偷袭迪克·格雷森在迪克房间的衣柜里藏了几个小时什么的。

只有小孩儿才干得出这么无聊的事。

达米安虽然看上去是一副懂王的模样，实际上还是个真小屁孩儿，他特别的纯情也坚持纯爱理念，从他认为迪克怀孕那件事儿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不是那时候在大庭广众下。

默莱尔毫不怀疑达米安可能会对迪克动手，狠狠肘击迪克的腹部使得对方流产什么的。

毕竟自家哥哥怀孕了。

在没有结婚、也没有听说过有女友或者男友的情况下。

这哪儿能是一个正义的纯爱战士能接受的事儿？

“你是不是以为我只会看少女漫画？！我看的可多了，不仅是克苏鲁神话、希伯来神话、裴伽纳神话我也有所了解。”达米安自爆卡车。

这倒是真的。

毕竟在刺客联盟里的那段时间里，达米安每天除了训练和被灌输刺客理念外，剩下的时间里可供他娱乐的东西少之又少。

刺客联盟里并没有电脑或者电视，就算有，那也是不允许达米安碰到的东西。

塔利亚和拉尔斯对达米安都非常严厉，严厉到刻薄的程度，也不仅是严厉，更像是冷漠，对待实验品的冷漠。

因为达米安是他们培养出来的最佳的继承人。

但他们不止一个‘达米安’，实际上，他们制作出了很多血脉融合后的实验品，达米安只是其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所以也不能指望塔利亚和拉尔斯对达米安倾注特别多感情，毕竟达米安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实验品。

塔利亚的确做到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模样，只是没有对达米安的爱。

塔利亚总是喜欢用‘爱’这个词去约束达米安，并让达米安为她做些什么。

达米安对家人对他施加的压力和冷酷毫无察觉，他甚至以为家人之间的爱和亲情就该是这样。

幸好，幸好达米安很早就遇见了蝙蝠侠，并决定和蝙蝠侠生活在一起。

他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亲人，也体会到了亲情并不是扭曲的束缚，是互相信任的纽带。

但当初仍然在刺客联盟里的，年幼的达米安只能待在他爷爷拉尔斯·艾尔·古尔的图书室里，里面有不少拉尔斯收集的书籍。

拉尔斯曾经为了研究拉萨路泉水的来历，翻阅了大量古书集，自然也包括了各种神话典故。

其中就有最为怪诞的克苏鲁神话。

达米安也就是那时候了解到了克苏鲁的神灵，不过达米安是觉得克苏鲁神话很没有意思，因为克苏鲁神话宣扬的是人类无法击败神灵。

骄傲的达米安从不认为人类输于任何生物，哪怕是神灵也不例外。

至于为什么达米安能在默莱尔说话时，脱口而出‘奈亚拉托提普’。

大约是达米安翻阅了不少克苏鲁神话相关的和人类有关的故事，大多数故事里覆灭了人类的最终boss、罪魁祸首都是奈亚拉托提普。

让我看看你的面罩下是谁，又是奈亚，我就知道！

所以，只要和人类有关，猜奈亚十有九准。

默莱尔惊讶的挑起眉，他故作震惊地说：“什么？你原来喜欢看少女漫画？！”

“真是令人感叹，让罪犯闻风丧胆的四代罗宾居然有一颗少女般柔软和纯爱之心。”默莱尔说。

达米安用阴郁的目光盯着默莱尔，他正在压抑自己对默莱尔升起的杀意。“默莱尔·韦恩，aka面具人，我敢保证，只要你在多说一句和这相关的话，我就让你看不见今晚的月亮。”

默莱尔知道见好就收，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想把这小孩儿给惹毛。

于是默莱尔眨眨眼，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差不多得了，你们两都最好都少看点网上的克系、漫画，那些都是虚构的，虚幻懂吗？比纯爱日系少女漫还假的那种。”

“只有网上一些闲的拔腿毛的家伙每天无所事事才会看。”小玉教你用两句话让不省心的弟弟们哑口无言。

她两句话轻松把达米安和默莱尔都明讽了一遍。

达米安：隐忍jg

默莱尔：隐忍jg

小玉检查完黑袍人，她站起来，转身冲着默莱尔竖起两根中指。

至于为什么只冲着默莱尔一个人竖起中指，而不分一根手指给达米安，这就不得而知了。

大约是因为默莱尔才是她的弟弟。

而达米安是默莱尔的弟弟，严格来算达米安并不是小玉的弟弟，这么对达米安实在是有些不公平。

默莱尔：所以合着伙欺负我一个这就公平了吗？

令人感叹。

“就刀龙那样年老色衰的货色，奈亚拉托提普也看不上吧？”

小玉认真的分析道：“据我说了解奈亚拉托提普的审美一直不错，他有两个最为人知的化身，一个是穿西装的黑皮俊美青年、另一个肿胀之女，也是穿着旗袍手持折扇的东方古典美人儿。”

“这两个化身，哪一个的外貌值不是拉满了一举个例吧，你爸、你大哥属于人类极限的90点外貌，被奈亚拉托提普附身还情有可原，毕竟和1。

“刀龙那长相得是普通人往下了，顶多30的外貌，奈亚拉托提普在荤素不忌也不能把他给看上了吧？”

得。

小玉还说让他和达米安少看点克苏鲁神话。

小玉这不也挺了解克系神的吗？

连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长着什么模样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才是一个真的克系厨该有的模样。

当然了，这些话默莱尔是只敢在心里想一下的，他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对小玉说。

不是怕小玉，只是觉得影响不太好。

而达米安却通过默莱尔和小玉的话想起了一些别的东西，他回忆起了那些□□徒说的话语。

他们曾说，蝙蝠侠加入他们。

什么情况下蝙蝠侠才会加入他们，这不可能，正义的蝙蝠侠绝不可能和罪犯站在一起。

除非他们有某种特殊的手段能让蝙蝠侠和他们站在一起。

会不会就像这些被‘困’在这里的人一样，他们只能去上层看看，才能知晓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继续往楼上走。”达米安低声催促道。

他没有把自己刚才想起的内容告诉默莱尔或者小玉。

“走吧。”默莱尔看了眼窗外，依然是狂风怒啸，阴云漫天，已经遮盖了原本的天空，让他们看不清也无法判断现在是个如何的天气。

“等等，我们用上蛇符咒偷偷潜行上去吧。”小玉说。

达米安侧目，他问：“怎么了？”

听出了达米安简单两个词里的疑问，小玉解释道：“刚才我们已经使用过一次蛇符咒了，如果刀龙发现了我们，那么他早就知道我们了。”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刀龙并没有检测到我们，我们可以继续正常的使用符咒的力量。”

“另一种”

“另一种就是刀龙已经发现我们了，他之所以没派人来抓我们是因为他在上边设伏，正等我们自投罗网，反正上面都有埋伏，倒不如用蛇符咒还能避开路上的一些危险。”达米安

“至于埋伏，只要在隐身状态也保持警惕就好了。”达米安。

小玉赞赏地看了眼达米安：“正确。”

默莱尔想了想，干脆先把符咒拿出来了，这些符咒放在影子国度里是最安全的，但在这种情况下，黑影兵团作为默莱尔的所有物。

在危机情况下，黑影兵团会无条件的、优先的保护默莱尔，甚至不顾默莱尔的其他命令，一切优先级别以统治者的生命为第一准则。

所以默莱尔不能让黑影兵团在危机时刻出现去帮助遇到危险的达米安和小玉，那时候的默莱尔也无法保持足够的冷静去命令黑影兵团执行他的命令。

这个时候，符咒就该分配给小玉和达米安。

因为在关键时刻符咒比黑影兵团更靠谱，符咒才能随着使用者的主观意愿发挥魔法保护使用者安全。

而黑影兵团则不会，毕竟黑影兵团的脑子里服从只是排在第二，它被排在了保护主人的安全之后。

默莱尔可是对黑影兵团做过研究的，指盘腿坐在影子国度的宫殿里和一众各式各样的黑影兵团开真话茶话会。

他写字问过黑影兵团们，关于它们的思维守则。

而向来忠诚、对主人绝不说谎、并且非常喜欢这一任主人的黑影兵团自然是对默莱尔毫无保留。

令人遗憾的是，每一支黑影兵团、包括异种黑影兵团对默莱尔的回答都是，保护主人排在执行命令之前。

默莱尔也相信黑影兵团对他的坦白，就算不相信，默莱尔也不敢去赌，他不敢把其他人的命压在黑影兵团身上。

黑影兵团可以相信，但它们的绝对忠诚永远只对默莱尔开放。

而在默莱尔的思维观念里，家人永远大于其他。

符咒丢失了或者被抢走了，他们还能想办法找回来或者抢回来，即使拿不回符咒了，默莱尔或许会自责，但他绝不会后悔用符咒去保护了家人的生命。

命只有一次，哪怕他那传奇一般的蝙蝠侠为了复活他的孩子们，上至天启星、下至地狱都被蝙蝠侠给踏破了，蝙蝠侠也成功如同活传奇一般将他的孩子复活。

默莱尔依然不敢用命去豪赌。

所以默莱尔会作何选择，一目了然。

优先保全家人，其次才是符咒。

如果符咒能让小玉和达米安尽可能完好无损的回到默莱尔身边，那么符咒丢失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所以默莱尔非常干脆的取出了他认为会用得到的全部符咒。

默莱尔把黑袍的袖子扯了一节，撕成一块足以放下12枚符咒的布的大小，用来放置符咒。

他就像是变魔术的一般，手在虚空里掏了掏，取出一块又一块刻着纹路的石头。

默莱尔一边往袖子上丢符咒，小玉一边就在旁边数。

小玉数着：“猪、牛、兔子、蛇、龙、猴子、马、鸡”

“成老板大气啊，一口气拿出这么多。”小玉揶揄道。

默莱尔斜了眼小玉，他福至心灵，没有说出这些符咒本来就是你寄放在我这里的这句话。

默莱尔谦虚的拱了拱手。“一般一般，这不是和t女郎、罗宾合作实现三赢嘛，我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希望你们对得起我发放的极品装备，以后富裕了也不要忘了我。”

“差不多得了嗷。”

达米安率先挑走了鸡和龙符咒，他手指夹着两枚符咒，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兴奋和高兴。

达米安兴奋地说：“凌空飞行和爆炎，哈，我是欧西里斯的天空龙！”

“你就要这两枚就足够了？”默莱尔挑了下眉。

“当然，它们能让我像天空龙一样强大。”达米安说。

默莱尔不放心的又往达米安的口袋里塞了猴子和马，他就像一个不放心孩子去郊游的老父亲那样叮嘱。

“再拿两个，马能保你浪过头也不会当场去世，猴子可以把提姆·德雷克变成大鹅。”

剩下的牛、兔子、蛇以及猪就留给小玉用就行了。

“走吧，我们先用蛇上楼去看看。”

很快，他们就知道使用蛇符咒是个正确的选择。

因为他们上了两层楼后便遇到了更多黑袍人，这些黑袍人可不是楼下那些木讷的怪胎，他们是正常的能够交流、正在交流的黑袍人们。

而这一层也不再是下面黑漆漆空荡荡的模样。

这一层很明显是要住人的，并且生活条件相当不错，书，过量的书，像是一个巨大的欧式书房，地上堆积着一些资料，画着法阵，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像是□□徒会有的东西。

大约是他们曾对法阵进行过研究。

黑袍人喝着啤酒、做着不切实际的梦，述说着当□□徒统治全世界后，他们要对这个世界如何如何。

遗憾的是，这层并不是法阵所在的楼层，虽然有很多和法阵说得上有所联系的东西，但的确没有法阵。

而小玉自然不会让这些□□徒在这里猖狂的聊天、畅聊未来。

因为乳糖酸终结者小队在解决完□□徒的老大刀龙之后就会收拾他们，但听到上面的动静，□□徒很难会不上去帮忙或者逃走。

他们不会放走任何一个□□徒。

这些抱有异端想法的□□徒必须被清除，不能重新放回哥谭的社会，那会扰乱哥谭社会的安定秩序。

所以小玉出手了，兔符咒和蛇符咒的双重作用下，她只是出去了几秒钟时间，这些□□徒便全部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小玉甚至花了一丁点儿时间将他们藏在隐蔽的位置。

感谢牛符咒提供的魔法让小玉拥有了一只手能抓起两个□□徒的力量。

几分钟后，收拾完一切的小玉拍拍手回到他们身边。

“搞定。”

“感谢打手小玉提供的帮助。”默莱尔说。

小玉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们三继续往楼上走，楼上再次空旷了起来，看来刚才那一层才是给□□徒居住或者使用的楼层，其他楼层都被闲置了下来。

但也并不是完全的空旷，比如那些由硫磺构成的魔药腾起的烟雾魔法最终汇聚到了这一层。

无数魔药的效果在这一层汇聚，烟雾的浓郁程度无法言语，整个这一层楼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鬼片中墓地该有的模样，又或者是发生火灾的现场。

烟雾浓郁到能见度大约连一米都没有。

“这是白雾聚集的地方，法阵应该就在这里。”默莱尔说：“刀龙应该也在，我们得小心。”

“那些黑色的影子是什么。”达米安忍不住皱起眉。

这些浓雾包裹着层层黑色的影子，一动不动的，却让达米安毛骨悚然，因为那些黑影让达米安产生了一种正被邪恶的、黑暗的生物注视着的感觉。

四面八方都是、四面八方都在被人注视着，浑身上下都暴露在那些视线之中，弱点已经被未知的敌人全部斟查。

达米安那根名为‘危险直觉’的神经正叫嚣着让达米安离开这里，离开这种危险的环境。

而这些奇怪的感觉让达米安仿佛被克神发了糖，浑身发麻，全身不对劲。

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达米安的san值掉了。

这很正常，达米安胆子很大这是真的，但那是达米安面对类型还是‘人类’的敌人时，变异人也算人类。

达米安清楚，接下来他面对的敌人很有可能不是人类了，那会是什么？鬼怪？灵体？亦或者是默莱尔猜测的克系怪物？

“不会真让你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吧，我们的敌人是克系的怪物。”达米安瞪了默莱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