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恐鏖战太急,随大流上阵
岁月,只有置身其中,才会感触真切。
第二天一早,秦晓萍见到嬴政就主动解释昨晚为何没有返回活动现场,反复重申自己很早就回家了,并且还说其母亲已来隆城居住多日。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让嬴政摸不到头脑。
忙忙碌碌的三周志愿服务工作转眼接近尾声,嬴政准备打包走人。秦晓萍把嬴政叫到身边,从抽屉中拿出300元钱:“在这跟着姐干了这么多活,辛苦了,不过咱这可是没有工资的。我专门去跟韩书记汇报了,按规定可以给个交通补助费,意思意思,别嫌少。”
“不用不用,天天坐公交,花不了几个钱。”嬴政推辞。
“拿着吧,又不是姐姐自己腰包的,公事公办,应该给个交通费和伙食补贴。”
嬴政拿过钱,心中乐开了花,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300块钱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强。”
秦晓萍送嬴政下楼,路上反复念叨:“有空常回来看看姐。以后考公务员的时候,若不嫌弃此处庙小可以报考知南区。”
嬴政对三周来秦晓萍的帮带也是再三感谢,并承诺若有机会定会前来投奔。
两年后,当嬴政走出大学校园的时候,秦晓萍离开了团区委,遴选考录到了隆城市纪委,成了一名年轻的副处级干部。
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暑期,嬴政每天都会早起晚睡、废寝忘食地与周林、胡伟锋、孙秋波线上相约江湖,游离在虚拟的山山水水之间,过着渡劫修仙的日子。
在游戏江湖中,嬴政叫鹰愁涧,胡伟锋叫萧煜然,周林叫枫叶满天,孙秋波叫沙龙凤翔,四位大侠已经完全忘记了尘世间的烦恼,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除了吃喝拉撒,其他的事情皆与现实毫无关系,各种江湖事务塞填满了他们大脑,再无闲暇理会其他。
得益于嬴政相对较好的家庭条件,他可以做到24小时在线值守,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胜过一切人,“中毒”也越发严重。而周林、胡伟锋、孙秋波则只能打着查资料的幌子跑去网吧里逍遥半晌,久而久之,嬴政后来者居上,级别、功力和战力都远超他们三人,成了江湖上的带头大哥。
兄弟四人无量山结拜,加入同一帮会,确有一统江湖的架势。萧煜然娶妻成家,还当了副帮主,每天都在精心雕琢自己装束行头,有种现实不足在梦里找的感觉;鹰愁涧开了当铺和商店,成了大掌柜;枫叶满天,人如其名,为了糊口每天像疯子一样奔波在大街小巷里跑商,否则就只能伸手向鹰愁涧借高利贷;沙龙凤翔,经常掉线,后来甚至很少上线,最后沦落成了鹰愁涧的小腿子,给鹰愁涧打杂换粮糊口。
时光流逝得悄无声息,让人猝不及防。转瞬间,嬴政的大学之旅已经过半,满腹的理想和抱负似乎被时间洗刷殆尽,或许是不想直面令其茫然无措的压力。曾经幻想浪漫的青春生活,也变得凌乱邋遢,无聊和焦躁弥漫了整个校园。
两个学年下来,只要是能够坚持辛勤耕耘的同学,都已硕果累累。踏进大三的门槛,嬴政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元老,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大学生活,一只脚已经要迈向社会,大家人云亦云地开始思索自己今后的人生路。
魏大军,在大二转角处摔了一跤,一直痛到了现在,入党也成了一大难题。对于大学阶段入党的条件,学习成绩是硬杠杠。对于曾经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以外的人来说,学习成绩就成了制约其入党的最大障碍。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大学的一切以及以大学生身份换来的一切,都离不开学习成绩这个“敲门砖”。
入党对于魏大军来说,情况就更为特殊了,因为打架斗殴是一大禁忌。但是他向组织靠拢的心却依旧坚定,这是一件让嬴政作难的事情。
大三开学没多久,为了加强学生党员的管理工作,法学院党委决定成立法学系第一党支部和第二党支部,法学一班、法学二班党员为第一支部成员,法学三班、法学四班为第二支部成员,嬴政被推选为第二党支部书记,并将法三、法四的全部正式党员、预备党员纳入麾下,按照学院党委的统一要求定期开展党支部活动。
魏大军知道嬴政是入党的重要关卡,两人积怨已消,却仍有一道无法粘合的缝隙。
“嬴政!”下课后,魏大军主动搭讪嬴政。
嬴政停住脚步:“大军,有事儿?”
“没什么事,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走,咱边走边说。”
“大三上学期是不是还要发展一批党员啊?”
“按照常理说,每个学期都有一批。”
“这次的条件是不是宽松一些了?有没有硬性条件?”
“条件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前段时间我问过老师,老师说和以前一样,看学习成绩和综合测评成绩,择优发展。这批和以前具体有什么变化,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竞争压力肯定是越来越小,毕竟已经发展了两批了。”
“上次那个事,会影响么?”
“上次?你说打架的事啊,最后又没有给处分,应该不会影响吧。”嬴政心中明白,虽然没有处分,但是严重影响了老师对他的评价。
“你看这次能不能关照一下?”
嬴政一副作难的样子:“大二你综合测评好像不是很靠前吧?”
“十八名。”
“还好过半数了,倒是符合基本条件,可是就是不知道老师和支部党员有什么想法,需要两名正式党员作为推荐人的。”
“那靠你了,你多关照关照。”
嬴政笑道:“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不过,我会努力替你争取的。”
经过长时间的拉力赛,魏大军耀武扬威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嬴政隐约中还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分。
当嬴政再想拉魏大军一把的时候,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作为党支部书记、班长,他必须凭着良心做事,否则他就会坐立不安。在别人看来,他手中握着可以自由操控的权力,实则被各种复杂的因素束缚着,这也让他不得不学会找到权力的支撑点和平衡点。
事实也证明嬴政是可以成功驾驭权力为班级谋福利的,他驾轻就熟地完成了历次党员推选工作,大学毕业时法四的党员人数成为各班级中最多的。
随着一批又一批熟悉面孔的消失,进入大三阶段的06级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带头大哥,他们当中的佼佼者纷纷接管各学生组织和社团的主席团。但同时,一场悄无声息的毕业战已经打响,先头部队早已悄悄地潜入图书馆开始备战,大部队也开始跃跃欲试,只有小部分人还是无动于衷。
危机意识渲染八仙居,思想的觉醒却没有带动懒惰的灵魂,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侵蚀着懒汉,他们扎堆绑团等待临阵磨枪,妄想通过不快但光的枪来为自己的人生开辟一条通天大道。
不过,百涛看上去像个例外。大三一开学,他就像决战来临一样,吹响号角,在学校南大门附近拼租房屋,信誓旦旦地搬了出去,并让宿舍兄弟特别是嬴政替他做好隐蔽工作。没坚持几天,百涛又不请自回,每天早出晚归,拼租的房子被当成了临时据点。据小道消息,是因为女友担心影响不好,未同意与其共话夜烛。于是二人相互妥协,白天在临时据点相约学习,夜间各回各巢。
正如百涛所经历的,爱情战场的形势亦是风云突变,爱情据点越来越丰富,教室、操场、校外旅馆、高档酒店,天真无邪的爱情被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纱,包笼着时代的弊病,无知且无畏的人争先恐后地扮演着时代的小丑。
再看江湖,鹰愁涧、萧煜然、枫叶满天、沙龙凤翔四位大侠频频旷工,江湖信用值也在持续下跌,战力值也不能与当年同日而语。鹰愁涧的当铺和商店由于无时间管理经营,先后破产;枫叶满天的商线也被人垄断,欠鹰愁涧的高额贷款也成了绝账;萧煜然一身绿袍从脚裹到头,老婆也跟别人跑了,郁闷之际辞去副帮主一职,隐退无量山;沙龙凤翔,长期隐退,转战“穿越火线”,开始了堵枪眼的生活。
大节奏带着小节奏,情愿或不情愿,大家陆陆续续都开始筹备人生下一站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