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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贵人滴水恩,涌泉难相报

事物当下所呈现的样子,与其自始而来的点滴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一定程度上也将决定其终了之时的样子。从当下到终了,需要一个过程,不论其以何种形式、何种方式、何种姿态而存在,都会有不一样的色彩。

这是嬴政离开隆城最远的一次,这里让他充满了好奇,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流云市的城市环境、风土人情、植被特点都与隆城大相径庭。穿破天际的大榕树在流云市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整个城市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空气清新澄澈、透着初冬的凉意。

柴毅因为一泻千里而被拴在马桶上,嬴政和赵志平带着地图开始解码城市,在大小街口穿梭,时而打车,时而公交,时而徒步。

赵志平也是从农村爬出来的孩子,在来到流云市之前,隆城就是他见过的最大的都市,激动和好奇的心丝毫不比嬴政差。他突然驻足在街角的一棵大榕树前,瞠目结舌地叫道:“真乃奇树也!”

嬴政也欣喜若狂,真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于是,俩人围着奇树翻来覆去的拍照留影,足足有一刻钟之久。然,向前行不足百米,忽又一巨树映入眼帘,与前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再数百步后,又见多棵巨树相拥。两人醍醐灌顶,终于明白方才为何来往路人掩嘴而笑。一时间,尴尬簇拥脸上,像猴屁股一样通红。

笔试当天,会逢小雨,考场在一所初中,地处街巷深处,几个初中生站在校门口窃窃私语,嘴角叼着烟,蛮有古惑仔的范儿。

柴毅拖着虚脱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走进考场,两个小时的笔试结束,再走出考场的时候,他已精疲力竭、神志恍惚。

嬴政感觉此次考试行云流水,只觉解气,好似将连日阴霾一挥二尽。他问柴毅和赵志平:“怎么样?考得如何?”

柴毅的回答精辟至极:“拉稀了!”

赵志平补枪道:“蹲在坑上考的么?”

三人嬉闹着打道回府。

战斗结束,三人准备乘飞机返程,嬴政却突发奇想,号召大家感受春运高峰时刻的艰辛,改乘火车返程。此时的火车座票早已被一售而空,只剩几张无座票。于是,腊月二十六上午他们登上了这班没有座票的火车,开始返城之旅。

幸亏三人所带物资已消耗殆尽,每人手中仅剩一个背包。他们来到指定车厢,前张后望,果然座无虚席,只好在过道中扶座而站。忽有一群返乡农民工手提大包小包行李,还有十字交叉绑的被褥,争先恐后杀奔而来,气势逼人。他们来到过道空闲处,把行李、被褥往地上一放,倚着被褥,席地而坐。

嬴政对这种“横行霸道”的行为大为不解,但是效仿者络绎不绝。不几分钟,整个过道里已经比肩接踵、水泄不通。只有这三位青年却站得笔直,与车厢内拥挤凌乱的画面格格不入。发车后的三个小时,体能尚有余力,再不过多久,到了午睡时间,已经有了昏昏欲睡之感,身体开始乏累,有些难熬。再看方才的农民工大哥大姐,正倚着被褥呼呼大睡,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神。

嬴政环视一周,整个车厢连落脚的空隙都没了,检票员穿越车厢如同翻山越岭。他恍然大悟道:“我们好像有点傻,要是这样下去,咱们能撑多久啊?”

赵志平已经垂胸耷拉背,说:“咱俩倒是能多撑一会儿,柴毅可就惨了。”

嬴政笑道:“柴毅还没回来么?去了有半个小时了吧。”

赵志平说:“我不担心他不回来,我是担心他到现在还没挤到厕所,万一泻在半路上,那整个车厢都要跟着遭殃了。”

嬴政捧腹大笑。

柴毅一边喊着“借光”,一边小心翼翼地蠕动过来。“说啥呢?乐成这样。”

嬴政说:“说你呢,赵志平说你去了半个小时不回来,还以为你泻在半路上了呢。”

柴毅说:“你俩是得有多希望我出丑。我要是真泻了路上,让你们给我洗裤。”

赵志平说:“那你怎么去这么长时间,上厕所还排队么?”

柴毅说:“排队?不用排队。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不是亲身经历,和你们说你们都不信。”

二人但听其言。

柴毅说:“真是后悔听嬴政的,坐飞机回去多好,非得体验春运,这下好了,真是花钱买罪受。我刚才好不容易挤到厕所门口,你们猜怎么着?连厕所里面都挤着四个人。上个厕所容易么,还得先让里面的人给腾个空,我差点真泻一裤。”

赵志平说:“太夸张了吧。那咱们还是少喝点水吧,省得没地方撒尿。”

嬴政感慨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真不敢想象春运是这番景象。与他们比起来,我们真是天天生活在温室里。”

三人连声叹息。

到晚上八点来钟,三人已经是霜打的茄子——蔫啦。可惜此刻已经连盘地儿坐的空都没有了,他们只能倚在靠背上,尽量减轻腿脚的负担。

午夜,火车从水面飞驰入山,开始山林穿梭,窗外大雪纷飞,车内却如蒸笼一般又热又闷,令人窒息。

嬴政每隔两三分钟就要看一下手表,感觉表针像是生了锈,怎么也跑不快。脖子再也撑不住脑袋,几乎要摔在地上。

“喂!小伙子,你过来坐吧。”一位年芳二十六七的漂亮姐姐突然站起来,向嬴政招手。

嬴政心想:这是自己做梦了么?梦中有仙女前来救驾?

“喂,叫你呢,过来呀,坐着歇一会儿吧。”

世界上一切的诱惑,在此刻都无法与这个座位相提并论。嬴政努力克制着对这个座位的强烈占有欲,说:“不用,没事,您坐就行。”

“别客气了,快坐吧,我看你们都站了一天了。我刚才睡了一会儿了,你们轮流歇一会儿。”

嬴政那肿胀的下肢已经完全不听大脑的支配,直接飘了过去,“谢谢。柴毅,你和赵志平先坐会吧。”

赵志平已经趴在座背上睡着了,柴毅还在谦让。

“别让了你们。都坐下,歇会,我的座也让给你们,你仨正好挤一挤。”漂亮姐姐身边的大姐也主动起身让座。

三人一边飞向座位,一边连声道谢,心中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屁股接触座位,似卸掉一顶泰山,整个人都有飘飘然,倘若用一个字形容此刻的感受,那非“爽”字不可。

车窗外山林披着飞雪,垠垠白茫茫一片,直挂夜幕。昏睡了有两个来小时,黑夜带着疲倦渐渐散去,嬴政从空白的梦境中醒来。

“姐,你坐吧,我休息好了,很感谢。”

“不用,你坐就行,我下一站就下车了,没多少路程了。”

“太不好意思了,半夜里让您站着看我们睡觉。”

“这有什么,你们是大学生吧?一看就没有赶春运的经验。”

“恩,大四了,马上毕业。”

“你们这是干啥去了?”

“我们来云海省考公务员的。”

“都是高材生呀,你们以后都是国家的栋梁。”

“哪里什么栋梁呀,都在为寻找安身立命之所而满世界的奔波。”

聊到这,不远处忽然有人应和:“你们也是来考公务员的啊?我们也是,你们在哪上学啊?”

嬴政看向这位“自来熟”的小哥,不但形象帅气,还十分健谈,自打上车后就在不停地谈天说地,就像车厢的广播站。

“我们在隆城上学,你们不会也是隆城来的?”

小伙道:“巧了,咱们还是同道中人。”

车厢在这群青年的隔空对话中苏醒过来,他乡遇故知的那种喜悦和青春逐梦的那种激情让旅程变得充满生机。

像这种奔波在各省公务员考场上的人大有人在。但凡是考试不在同一天的,或为了政治抱负,或为了寻得“铁饭碗”,或为了谋条生路,许多人都要背起青囊,奔波在考试的路上。

嬴政从不曾想过,自己也成了谋生大军中的一员。这个军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共性的特征:有些政治理想,向往从事党政机关工作。在他们中,屡战屡败、越挫越勇者居多,逢考必过、挑肥拣瘦者少有。

熬过这一夜,路程已走过三分之二。让座的两位好心人一直站到下车,新上来的人占据了原来的座位,三人又开始了长途拉练。

火车驶入隆城站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嬴政的父亲早已做好了接站准备。他与柴毅、赵志平在车站道别,坐上父亲的车,大谈特谈此行的奇闻异事,最后感慨道:“外面的世界再好再精彩,都敌不过自己的家。”

父亲对嬴政报考云海省安全厅的选择不置可否,但他更希望嬴政能够在隆城发展,毕竟单枪匹马背井离乡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成绩来得飞快,刚出正月,嬴政又接到了“未知号码”的来电,通知其参加面试和体能测试。虽然是个好消息,但却让嬴政及家人分外苦恼,越是接近这份工作越是没了底气。

家庭会议对是否从事如此神秘的工作开展了多轮研讨,甚至召开了扩大会议。支持者说,先落脚再说,好歹是国家机关公务员。反对者则说,一旦进了国家安全机关,想再调出来几乎不太可能,即便有可能也要有脱密期,再者说,目前连工作岗位都搞不清楚,说不定还有危险。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是蒙着头往前冲,还是就此止步,这让嬴政犯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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