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师
“怎么办夫人，护宫神阵已经被攻破了。”
“不急，有宫主在，我们会没事的。”
“来，小茗，你带着顾森，先离开这里，我随后就到。”
“夫人，猎道人快追上来了。”
“没事，我拦住他们，你快走。放心，他们留不住我的。”
“……”
这些话像是刻进顾森的血液之中，在他刚苏醒自己血脉中的力量的时候，便隐约在脑海中回荡。
就算看不到画面，就算妈妈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他还是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绝望和悲怆。
在他的记忆中，顾茗和妈妈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但是这话中似乎暗示了什么。不论如何，猎道人和他的过去一定大有关联，所以他才会执着于调查他们。
这些，都是沐阳不知道的，而且，她也不是顾茗了。
……
是日，沐阳如约而至。
李淑婉早就在密室中等待，炼丹的药材都被整整齐齐的摆在石桌上。药材尚算珍贵，并且质地都还算不错，不过确实只有一份。
其中，最重要的雨青草看起来并不新鲜。
沐阳轻拿起各种药材，放在鼻下闻了闻，道:“这些药材放了二十多天了吧，不过并没有得到妥善的保管，药力流失了不少。”
李淑婉苦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价钱也便宜不少。绕是如此，也花了我不少积蓄。”
沐阳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失败的。”
李淑婉感激的笑道:“那就有劳妹妹了。”说罢，她转身走出密室，在门口静静等待。
炼丹师炼丹的时候，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密室内，沐阳盘腿坐下，取出自己炼丹鼎，以精神力化火，包裹住鼎身。待到温度升高后，将药材一一放入鼎中淬炼成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沐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所有的药材淬炼完毕。
李淑婉拜托她炼制的丹药名为破脉丹，在灵丹中的品级不低。如果她有三十阶的精神力，倒也不会这么辛苦，然而沐阳现在的精神力只有二十五阶。
但是，在炼丹方面的自信，她依然有十成把握。毕竟四方帝君，其中一绝就是炼丹。
……
客栈内，盘坐修炼的顾森缓缓睁开双眼。
体内的伤势已经痊愈，他对自己力量的掌握程度又高了一些。
桌上还放着一碗热粥，和几碟咸菜，是沐阳早上离开的时候放的。
他走到桌前，看着飘着热气的粥，耳边又回想起昨夜的争吵。
该死，他本是没准备那样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猎道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忽的，他眼睛直逼逼的朝窗外瞪去:“出来！”
前不久刚和他交过手的黑衣人的身形在窗户旁边显现出来，眼神低沉的看着他:“居然被你发现了。”
顾森双手握拳，咯吱作响:“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人耸耸肩，口气忽然变得轻佻了些:“本来没准备再来的，不过上面好像对你和那个小姑娘很感兴趣，特意要我再来观察你们几日。”
不过刚来就被顾森发现了。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顾森刚准备催动灵气朝黑衣人攻去，黑衣人抬眸看着他冷声道:“你确定要在这儿动手？”
“我俩一旦动手，最起码方圆十里会受到波及。最起码，会有数百位普通人，死于非命。你，就不在意他们的性命吗？”
这句话让顾森顿时停在原地，散去凝聚起来的灵气，警惕的看着他。
黑衣人轻笑一声:“罢了。既然你的警觉性这么高，我再多停留也没有意义。放心，我不会出手的，没有上头的命令，我可不能随便动手。”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窗口。
是隐形符箓。
怪不得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闲云镇。
顾森目光深沉的看着窗口，想了想，转身离开客栈，朝李淑婉的三景屋赶去。
……
密室外的李淑婉正在焦急的等待。
她心中考虑过很多种情况，哪怕沐阳失败了，她也不会怪沐阳。
大不了自己再多花费时间罢了。
不过，到时候，能再次回到九神行宫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
日色渐晚，这次沐阳炼丹，竟足足用了四个时辰。
等沐阳从密室出来的时候，已经累的有些虚脱。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两枚温热的灵丹交到李淑婉手中:“幸不辱命。”
这次的炼丹对她的消耗还是太大了，不过福祸相依，她的精神力也有了些许长进，相当于三五天的苦修了。
李淑婉欣喜的接过破脉丹，伸手扶着沐阳，感激的道:“我早已命人备好了客房和热水，这就带你过去。”
一直在外房等待的顾森大步走来，在李淑婉惊异的目光中蹲下身背起沐阳:“我来吧。”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他扭头对李淑婉道:“你这里的这些小手段，还瞒不过我，所以不必惊奇。”
这个密室位置虽然隐秘，但是在千星瞳的探测下，并不难找到。
趴在顾森背上的沐阳轻声道:“你早就来了吧。”
“……嗯，对不起，姐姐。”
沐阳虚弱的笑了笑:“没什么，小森。但是，遇事还是不要太莽撞了。”
到了客房，顾森轻轻的将沐阳放下，从怀中取出几枚恢复的丹药:“我就剩这几个了，哪个对你有用点？”
沐阳摇摇头:“我是精神力消耗太多了，这些丹药对现在的我都没用，没事，你先去休息吧。”
说完，她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册简书，“这上面记的是清心咒，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所以易怒了些。不过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本意。平日里把这咒语在心里多念念，可以平心静气，固体凝神。”
闻言顾森心中一暖，接过沉甸甸的简书，点头道:“好。”
……
经过一天的休憩，沐阳的精神力这才恢复过来。
李淑婉将炼制的另一枚丹药送给了沐阳。破脉丹，一人吃一枚就够了，如果服用了第二枚，药力也会大打折扣。
沐阳并没有客气，也是迅速服下。她的武道修为太低，后面很可能会拖后腿，这枚破脉丹倒是可以迅速提升她的修为。
五天后，李淑婉从闭关修炼中醒来。
这次闭关，她也成功的突破到了超凡境。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淑婉笑意盈盈的前来找到沐阳，一番感谢后问到:“二位之后可有安排？”
沐阳和顾森对视了一眼，前者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不过也是时候离开闲云镇了。”
李淑婉道:“过两日我要去飞木城一趟，二位如果没什么计划，倒是可以去飞木城。飞木城是一座三级大城，里面不仅有炼丹师公会，阵法师公会，还有竞技场，拍卖行。相信二位去了那里，一定会收获良多。”
沐阳听的心头一动，询问的看了眼顾森，后者朝她轻轻的点点头，沐阳这才答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淑婉笑道:“沐阳妹妹客气了，是姐姐应该答谢才对。”
转眼间便来到两天后。李淑婉这次安排了不少车辆一同前往飞木城，毕竟她已经突破到了超凡境，话语权比之前高了不少。这次，她势必要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闲云镇和飞木城距离不小，路途上最起码得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路上没事，李淑婉索性来找沐阳和顾森论道，分享修行路上的疑惑和心得。
“不知姐姐修行的是什么功法？”
李淑婉闻言无奈的笑了笑:“是九神行宫的暗冥心法，不过最多只能修行到圣者境界。到了圣者境界，才能修行更高层次的黑暗神功。”
“黑暗神功？”沐阳在脑海中想了想，转而看向李淑婉，“我似乎知道一些。”
李淑婉闻言一怔，捂嘴笑道:“妹妹可别说笑了，九神行宫的功法从不外传，妹妹怎会知道？”
沐阳认真的说道:“那是因为，家师和九神行宫的高层交好许久，二者论道的时候，我有幸略听一二。”
对于沐阳来说，唯一能称得上是老师的，就是道灵子。道灵子和九神行宫的九位神灵确实一起论道过，不是是九神特意前来拜会的道灵子。当时沐阳坐在旁边，被道灵子罚抄阵典万遍，这才听了一二。
李淑婉将信将疑的看着沐阳，后者见状用精神力朝李淑婉传音，背诵了黑暗神功的初篇心法。
李淑婉越听越觉得大有收获，立刻开始运功修炼，之前心中的那些疑惑在这篇心法中都被一一解开。
黑暗神功分为四部分，暗冥心法本就是从黑暗神功的初篇演化而来。不过开创暗冥心法的人并没有完全领悟黑暗神功初篇的所有精髓，遗漏了不少要点。
再次睁开眼时，李淑婉体内的气息又浑厚了不少，足足抵得上她之前一个月的苦修。只要再多沉淀几日，她很快就能在超凡境完全站稳脚跟。
如果说，她之前只有五分把握重回九神行宫，现在，她就有了六成。刚刚沐阳传授给她的知识，她也才消化了小半而已。
沐阳此时也正好停笔，合上竹简，递给李淑婉:“这是一些关于黑暗神功的心得体会，姐姐还请收好。”
李淑婉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沐阳居然说给就给。那时，道灵子和九神关于黑暗的讨论肯定不止竹简上的这一点，但是这些肯定是足够李淑婉突破到半圣了。
她接过竹简，朝沐阳深深的行了个学生礼:“今日传道，李淑婉没齿难忘。他日沐阳先生有难，李淑婉一定万死不辞！”
沐阳笑道:“李姐姐要是重回九神行宫，我拜托李姐姐帮我，也会事半功倍。李姐姐不用行此大礼。”
李淑婉难得的严肃道:“一码归一码。现在在淑婉心中，沐阳先生已经算得上是老师了。还请别在叫我姐姐，叫我淑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