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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开堂审问,范无咎状告范进

“嗯?”

“何人在敲击登闻鼓!”

此时,正在县衙狱房里面亲自审问范明亮,明天准备开堂审问的张广安听到登闻鼓的敲击声,眉毛一皱,大声呵斥道。

两名专门看管狱房的狱卒吓得抖了三抖,连忙请示出去看看,汇报给张广安。

“不用了!”

“本官一看便知!”

张广安拿出知县官印,随即才气注入其中,画面浮现,县衙门口有一蓝色长衫的人影正在两名衙役的拉扯下,不停的挣扎着。

“范无咎!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缘无故敲响登闻鼓!”

尽管没有动用文道神通舌绽春雷,但是一方知县动怒,其声还是如雷贯耳。

被关了几天的范明亮听到范无咎三个字后,原本无精打采的脸上,突然精神起来,抓着狱房的铁栏杆大喊道:“我儿,无咎我儿!”

张广安看着有些失心疯的范明亮,摇了摇头,冷哼一声到:“范明亮啊范明亮,本官一直觉得你有希望考上举人,结果你却做出猪肉不如的事情!”

“如今家破人亡,就连你的儿子,也要因为你受牢狱之灾!”

“本官若不是因为怕在科举期间抓捕范无咎,会引起恐慌,早就将其抓起来一同审问!”

“今日倒好,范无咎既然自己找到县衙来,本官倒要看看,他怎么敢敲响登闻鼓的!”

说完,张广安猛地一挥衣袖,官气如狂风一般在狱房里回荡,吓得范明亮大喊道:“大人,大人!”

“县尊大人,这件事情和我儿无咎没有关系啊,求求县尊大人饶过我儿无咎吧!”

张广安没有理会范明亮,这些天的审问,范明亮没有透露出什么消息,不过其余三人倒是透露出来不少东西。

车夫是不知情的帮凶,听命于自家主人,去驾驶马车,至于杀范进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

阿大阿二就是有案底的帮凶,之前过失杀人,虽然说已经结案了,但是这次的刺杀范进,这两个人是知情的从犯。

虽然最后迷途知返,可以从轻处罚,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现在唯一没有审问出来的就是范明亮刺杀范进的动机,首先排除范明亮是巫妖两族的卧底。

第二就是范明亮自己说的,说是什么因为和范进的父亲有仇恨之类的,这简直就是瞎扯淡。

范进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更是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想要刺杀范进。

因为范明亮的秀才文位,张广安身为一方知县,不能够对其私自用刑,所以审问一直没什么大的进展。

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就这么断案,张广安觉得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恰逢范无咎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两父子想干什么。

张广安还没到,在县衙处理日常事务的高含光和王笑海急忙从县衙两侧的议事厅里跑了出来,看到范无咎被两个衙役左右擒拿住,皱着眉头大斥到:“谁人敲响登闻鼓!”

高含光也是举人,身居官职,自然是领悟了舌绽春雷,一番怒斥下来,饶是热血上头,想要复仇的范无咎也冷静了下来,挣脱开两个衙役,看着高含光跪了下来说道:“启禀高县丞,学生范无咎敲登闻鼓申冤!”

“有何冤屈?为何不按规矩申报,而是直接敲响登闻鼓!”

“堂堂学子,难道不知道登闻鼓的意义吗!”

高含光看着范无咎,不知道这个小子到底想干嘛,居然直接敲响登闻鼓,简直是飞蛾扑火——找死。

县尊大人没去找他,他倒是直接找上门来。

范无咎抬头看着高含光说道:“学生当然知道登闻鼓的意义。”

“帝王为表示听取臣民谏议或冤情﹐在朝堂外悬鼓﹐许臣民击鼓上闻﹐谓之'登闻鼓'!”

“上可追溯到尧舜之时,就有“敢谏之鼓”。凡欲直言谏诤或申诉冤枉者均可挝鼓上言。

再到如今,登闻鼓更是我人族法令公正的象征,而正是因为学生知道登闻鼓的含义,才要击鼓鸣冤!”

高含光冷笑一声到:“好,很好!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好办了!”

“来人啊,无状纸上诉,私自敲响登闻鼓,先打20大板!”

王笑海一听这话,就算是身为九品主播的他也是吓了一跳,20大板,这不死也要脱层皮啊,这可是新晋县试第四的学子啊,高县丞这是要杀鸡儆猴还是在向那位范案首示好?

众多衙役和捕快听到登闻鼓都从后面的衙皂房中跑了出来。

衙役手持杀威棒,捕快手持牛尾腰刀,将县衙围住。

衙役们听到高含光的命令,准备动手抓着范无咎行刑的时候,院后方传来一声响亮的人声:“且慢!”

“县尊!”

高含光和王笑海看到张广安从后院走了出来,连忙拱手道。

张广安点了点头,看着范无咎说道:“20大板就先免了,来人,开堂!”

“本县尊倒要看看,你范无咎,到底有何冤屈!”

说完,张广安就转身来到县衙大堂之上,坐在暖阁内木制的高台上的三尺法桌后,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到:“来人呐!升堂!”

两位副官跟着张广安进了县衙,立于大厅两侧的属官位置上。

其余的衙役则是拿着杀威棒,进了县衙大堂后,站在大堂中央两侧,用杀威棍敲击地板,发出阵阵有节奏

的响声,并齐声喊道:“威——武”。

声音低沉威严,象征着衙门的威严和神圣。

此时,在县衙外的范无咎看到这个阵势,刚才那一股脑的热血劲头也消失不见了。

“林捕头,带击鼓鸣冤者上堂来!”

“是,县尊大人!”

张广安一声令下,林庆海押着范无咎就进了县衙。

范无咎击鼓鸣冤的巨大动静响彻整个广灵县县城,在县衙周边的百姓们已经围在了县衙的大门口,看着跪在地上的范无咎指指点点。

“这不是范秀才家的儿子吗?难不成刚才击鼓鸣冤的就是他!”

“就是范秀才家的儿子,范无咎,咱们县试第四的学子。”

“奇了怪了,有没有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范学子击鼓鸣冤啊?”

“不知道啊。”

“说来也怪,不少日子没看到范秀才了。”

“你说的是哪个范秀才?是双甲案首范进范秀才还是范明亮范秀才?”

“当然是范明亮范秀才,你这人,莫要打岔。”

众多百姓议论纷纷,不过声音不大,生怕惊扰了知县老爷的审问。

张广安坐在三尺法桌上,背后立一海水朝屏风,屏风正上方是一副牌匾,上刻四个金色大字“明镜高悬”!

县衙内的堂柱子一左一右,上刻一副对联:

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

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在威武声中,张广安一拍惊堂木,“啪嗒”一声,威武声停止,惊堂木的敲打声响彻县衙。

张广安指着下方的范无咎问道:“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范无咎双膝下跪,双眼血红,事到如今,他只有豁出去了。

只见范无咎抬起头来,看着张广安说道:“回县尊的话,学生范无咎,击鼓鸣冤,要告那双甲案首范进!”

“什么!”

范无咎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县衙外,众人议论纷纷,更有不嫌弃事情大的人,赶忙跑着离开了县衙,呼朋唤友,来看这场击鼓鸣冤的案件。

“居然状告范案首!这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天哪,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范案首怎么了?难不成是在县试科举中作弊?”

“怎么可能!县试可是三位主考官大人监考,更有杨尚书在场,怎么可能会出现作弊!”

不光是平民百姓,还有不少文人被惊动了,在人群中为众人解释起来。

“原来是高秀才,那照这么说,就是私人恩怨了?”

所有人都等着范无咎的下文,在三尺法桌上坐着的张广安看着堂下的范无咎,如果不是身为父母官,估计都已经笑出声了。

“范无咎,本官且问你,你要告范进什么?”

“若是污蔑双甲案首,哪怕是你也是学子,本官也绝对不饶你!”

张广安说完,就看着范无咎,想要看看,范无咎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范无咎眼神坚定的看着张广安说道:“我父亲范明亮失踪几日,我怀疑是范进所杀!”

张广安:“……”

高含光:“......”

王笑海:“......”

三位主官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小子真的是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居然敢主动找上门来,真是找死!

范无咎的话引起了县衙外的轩然大波,不少人都说这些日子没见过范秀才,没想到居然是被范进杀了?

至少在范无咎的口中,是这么回事。

“肃静!”

县衙外的议论声有些开始失控,张广安猛地一拍惊堂木,瞬间全场安静下来,众多衙役再次敲响杀威棒,百姓们也安静了下来。

“县衙外旁观之人,若是再大声喧哗,打扰本官判案,一律依法处置!”

张广安发话,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朝廷虽然给了平民百姓在县衙门口观看开堂审问的权利,可是前提就是不能影响到县衙的开堂审问秩序,否则的话,免不了要遭受皮肉之苦。

“范无咎,空口无凭,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你可有证据?”

张广安看着范无咎问道。

范无咎肯定的说道:“当然有证据,只要大人将范进范案首叫来,证据自然就到了!”

张广安眉头一皱,有些猜不透范无咎的脑回路,而就在这个时候,县衙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学生范进,求见县尊!”

“是范案首来了!”

“大家都让开!”

“真是说范进范进就到,太巧了!”

众人纷纷让开路,范进从马车上跳下来,随即来到县衙内,站在范无咎的旁边,看着朝堂上的张广安拱手作揖到:“学生范进见过县尊!”

“嗯。”

张广安点了点头示意,随即看向范进说道:“范进,范无咎告你杀人,你可有话要说?”

范进冷笑一声,看都没看范无咎一眼,对着张广安说道:“恶人先告状,血口喷人!其心可诛!”

范无咎看到范进趾高气昂,看都不看自己的样子,咬牙切齿道:“范进,这是县衙,我已经有证据,你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你有什么证据也没有用,范无咎,你简直就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我没有找你,你倒是敢敲登闻鼓找我?”

范进低头斜视着范无咎,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

两人之间的话就像是打哑谜一样,除了三位主官知道,其余的外人都不知情。

张广安看着堂下的范无咎,就像是小丑模样。

“范无咎,你说你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范无咎看着张广安大声喊道:“县尊大人,证据就是那范进,驾驶的马车,是我范家的马车!”

“前些日子,我爹驾驶着马车出去后,人就不见踪影!”

“范进抢了我家的马车,而我爹失踪了,不是他范进陷害的,还能有什么人?”

县衙外的众人一听这话,哗然大变,看向范进的身影,又看了看县衙外,范进驾驶的马车,果不其然,正是范明亮之前的马车!

“这,好像真的是范秀才的马车!”

“我也见过,好熟悉的感觉!”

“就是了,这马车,不会错的,你们看马车的车厢上,还有范字的印章,那马儿的脖子缰绳上也有!”

众人看着证据确凿的马车,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范进。

难不成,这双甲案首,真的是杀人凶手?

“哈哈哈!”

范无咎听到县衙外众人的议论,大笑起来,看着一旁镇定自若,站的笔直的范进说道:“范进,物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县尊大人,范进陷害家父,夺我范家财产,还请县尊大人做主!”

范无咎看着张广安说道。

张广安笑了,笑的很大声,看着下方的范无咎说道:“范无咎,你可知范进的马车,从何而来?”

范无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张广安问的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过心中想定后再次看着张广安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是范进陷害我父亲得来的。”

张广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范无咎傻了,不知道张广安到底是什么意思,壮着胆子看着张广安问道:“物证就在县衙之外,莫不是县尊大人要当堂包庇范进?”

范进刚想反驳范无咎,却不料张广安制止了范进。

“你别说话,范进。”

“范无咎,既然你好奇范进的马车是怎么来的,本官就来告诉你。”

范无咎和张广安四目相对,只见张广安大喝一声说道:“这是本官送他的!”

“这马车,是广灵县衙搜刮来的充公脏物!”

此言一出,全场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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