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夜谈
范进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当看到仪表堂堂的范进后,拦住的妇孺明显有些一蒙。
“这位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范进主动问话,妇人带着孩子屈膝行了一礼到:“敢问秀才老爷,路上可曾看到我家男人?”
范进直接摇了摇头到:“没有看到,这一路上荒郊野岭,哪里有什么人。”
说完,范进就摇了摇头,转身上了马车,示意敖清直接驾马车过去,然而那妇人却是不肯让路,带着孩子站在路中间继续问道:“就是一群打猎的汉子,秀才老爷,你真的没看到吗?”
范进不想和妇人废话,敖清可不客气,直接掀开了斗笠,一双带着龙鳞的龙角,吓得妇人惊叫着逃离的山路,嘴里还大喊道:“妖怪啊,有妖怪!”
那小孩看到敖清,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驾!”
敖清驾着马车,直接加速离开。
而远处范进依旧可以听到那妇人的呼喊声,至于具体是什么,范进也听不太清。
刚上路就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让范进十分的不爽。
此时才行了二十多里路,跟这座上东山脉100里路比起来,才走了五分之一。
过了山民的聚集地,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都没有遇到人烟,至于昨天晚上在山里休息的时候,因为敖清的存在,整个山脉都十分的安静。
“终于,出山了!”
山民悍匪的遭遇让范进在这个繁花似锦的春天,在山林之间都感受到了无尽的压抑。
范进掀开车帘,看向远方袅袅升起的炊烟,长出了一口气。
“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早点走,下午就可以到东光府了。”
这一夜过的很慢,范进一直到了深夜都没有睡着,当胡小芸睡着之后,范进慢慢的从车厢了走了出来,看着在外面抱着膝盖发呆守夜的敖清到:“敖清,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就好了。”
敖清抬起头看着范进到:“不用了,公子,我自己就可以。”
“你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进城呢。”
范进摇了摇头到:“我睡不着,想出来看看天象。”
“天象有什么好看的?”
敖清是懂天象的,身为龙族,对于天象是非常敏感的。
范进笑了笑没有说话,虽然说是看天象,但是实际上,范进却是在自省。
范进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敖清静静的坐在范进的身边,看着范进眼中的迷茫和忧愁,敏锐的他立马就猜到了范进的想法。
“你在为昨天的事情发愁吗?公子?”
范进笑了笑到:“倒也不是发愁,他们作恶,要杀我们,我们反击,杀了便是。”
“那妇孺要拦我们的路,我不也让你直接过去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其实我是想连根拔除的,但是我又放弃了。”
听了范进的话,敖清满脸震惊的看着范进到:“公子,你是认真的?”
“怎么?你觉得我是妇人心肠,不愿意下狠手?”
范进笑了,不过仔细一想,自己没下狠手,不就是妇人心肠吗?
敖清摇了摇头到:“我相信公子是有胆量的人,可是您刚才在说斩草除根的时候,太平淡了,似乎你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就算是我,在杀他们的时候,心里也是有波动的。”
“越是强大的人,其实越能感受到人死时候的波动。”
“哦?此话怎么讲?”
范进好奇的看着敖清,敖清接着说道:“人其实在死亡的一瞬间并不是真正的死亡,除非你能够直接让一个全身心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否则的话,总是会有他的痕迹的。”
“我在杀人的时候,可以听到他们的心跳声,呼吸声,无法言喻的哀嚎声。”
“而他们在死的时候,首先是视觉,他们会看不见这个世界。
接下来就是触觉,他们会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飞上天了。
再然后他们会失去嗅觉和味觉,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没了,只有最后一丝意识。”
“最后就是听觉,他看不见,摸不着,吃不到,闻不到,当听觉消失后,他们会处在一个极其黑暗的环境中,回顾自己的一生。
如果没有大能者帮忙的话,他们的灵魂会慢慢的消散在这个世界上,将自己的一切归还给世界。”
敖清说完,范进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有轮回吗?”
“没有,但是又有。”
敖清看着星空说道:“月落日升,日落月升,这就是一个轮回,今天的太阳和明天的太阳,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呢?
是,但是也不是。
不是,是因为一个轮回过去了;是,是因为还是太阳。”
“对于人来说,死了就是死了,只有强大的人妖巫三族,才能够保留神魂,进行所谓的投胎转世。”
“至于圣人这等,已经超凡脱俗的存在,甚至可以依靠香火和信仰,神魂不灭,永世长存。”
范进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咱们好像跑题了。”
敖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范进说道:“公子你注定是要成圣的,我有预感!你将会站在世界的最顶峰,而我,会努力的站在你的身后,为你护道!”
“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
敖清说到这里,范进连忙捂住了她的嘴道:“别乱说了,什么生命不生命的。”
立誓言,这玩意可不兴立,这是在给自己的命数添乱。
等到了半夜,空中已经多了肉眼可见的寒气,两人并没有继续探讨生命的意义和所谓的妇人心肠,而是愉快的聊起了一些上古时期的秘闻。
身为龙族的敖清,在很大程度上拥有了远超常人的智慧和阅历。
“我想,我该去睡觉了。”
“那么,明天早上见,公子。”
范进钻进车厢,看着熟睡中的胡小芸,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意义莫过于眼前熟睡的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