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婉拒宾客的好主意
刘珞自然不会把王老爷子的话当真,人家年高德劭,说是大宋所有医者的魁首都不算夸张,自己要真把他老人家当下属使唤,估计以后刘府休想再请医者郎中上门看病。
既然碰上时疫,又蒙官家亲自召唤,刘珞偷懒的计划彻底破产,不得不开始筹备新案的开张。
一个新衙门开张,首要的就是地,人,钱这三样。
地倒是好说,三司再怎么着也能给刘珞腾出两间值房来,但新案既然是主发明创造,光有两个办公室有啥用?试验场地得有吧?生产场地得有吧?不得弄他个百八十亩的!
人的来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官家允诺的,刘珞可以从三司其他七个案里面选。可想想也知道,人家手里的精锐肯定不会平白送给你用,而人家不想要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估计都是些老官油子之流,所以这些人刘珞压根一个都不想要。
还有一部分,官家同意刘珞可以自行招揽贤才,但没有品级,需要做出成绩来才能酌情授官。这才是他未来的铁班底!
至于钱,三司已经在御前哭诉过一番,之前都要靠官家的内藏库给官员发俸禄了,新增一个衙门再少也是十几张嘴,实在养不起啊!结果赵祯大手一挥,新案的支出都从宫里走,三司无需负担!
所以权衡一番下来,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找个够大的地方。
“汴梁城寸土寸金,哪有上百亩地给你,做梦呢?”皇城司里,林忠全差点没被刘珞的要求给噎死,没好气地说道。
刘珞已经在他这里磨了半天,把陈松磨到他的新案去了不说,还让皇城司给他找一块上百亩的地盘给新案当办公地点。你知道政事堂、枢密院和三司全加起来也才几十亩吗?
“那我不管,官家说了让皇城司帮我筹备成立新案的,要不咱们到御前说理去?”刘珞仗着从官家那里讨来的一句话,彻底赖上了皇城司。
林忠全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堂堂林都知在汴梁城也算是净街虎的角色,却愣是拿这个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跟他说道理,他跟你说皇命,你跟他说难处,他跟你说皇命,你给他脸色看,他还是跟你说皇命,林忠全纵有一肚子火也发不出来。
“内城外城你都别想了,除非你能让大相国寺的和尚们都搬出去!那么大的地方,只有城外,别说几十亩,几百亩我也能给你搞来!”
“算了…”刘珞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林忠全以为他是没招了,刚松了口气,就听他道:“城外就城外吧,大不了我费点跑腿功夫。那就这么说定了,一百亩,全靠林都知费心!”
林忠全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地上,我那只是口嗨啊!一百亩,难道让皇城司的人都当土匪去给你抢?
可他再想说话,刘珞都背着手施施然已经走出大堂了…
小混蛋,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直到陈风来汇报事情,见自家都知一脸便秘的样子,壮着胆子问道:“都知,是有为难的事?”
林忠全见是他,心说你弟弟都被新案拉走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为兄弟做点事,也是应当应分的…吧?
“官家有旨意,让皇城司协助三司新案的筹备,刘珞要在城外找一百亩地,你去办吧!”
陈风咋舌道:“一百亩?城外哪还有空闲的地,早都被…那些人瓜分得毛都不剩了!都知答应了?”
林忠全想想就烦的慌,不耐道:“不答应又如何,难道跟他把官司打到官家那去?他本来还想在城内搞几十亩呢,
那不是更扯淡?赶紧地,别磨叽!”
陈风第一反应就是都知在甩锅,但上级给下级甩锅,下级还能不接?好歹他在皇城司也是有点地位的人,大不了再甩下去…
“哦,对了,刘珞把你弟弟陈松要到新案去了。”林忠全好似刚想起来,顺嘴说了一句。
“…”
骚扰完皇城司,刘珞又跑到枢密院,找到了欧阳修。
“一营兵马?”欧阳修虽然迟到早退,虽然上班喝酒,虽然旷工郊游,但他还是个好官啊,老头儿皱眉道:“政事堂枢密院的守卫军士加起来都没有一百个,你一个小小的新案要五百,也不怕树大招风?”
刘珞无奈道:“本来是不需要的,奈何皇城司那边说城里实在没有地方,要在城外给我找,那可不得多派点人?”
欧阳修道:“官家是有旨意到了我这,让我给你方便,但一营兵马可不是方便两个字能打发的,须得官家下旨才行,不然政事堂那边四个相公非得给老夫扣个谋反的帽子不可!”
刘珞感觉怎么走到哪都在被人搪塞,烦躁道:“五百人就能谋反?这汴梁几十万禁军都是吃干饭的?”
欧阳修不容置疑道:“嘿嘿,乖乖去宫里请旨吧,老夫是为你好!”
刘珞看看时辰不早,皇城司那边找地方也不是当下就有结果的,却是懒得再进宫,-等皇城司那边有消息再说吧。
回到家门口,刘珞看着门口眼熟的马车,再看眼门房,正瞧见脸都黑成了锅底的曹国舅。
他曹佾堂堂的国舅,除了皇宫能让他在宫门口等着,谁家不是老老实实请进去在中堂奉茶?偏偏这小子府上的规矩大得没边儿了,就敢把他扔在门房里跟管事的聊天打屁!
等等,这房子好像还是曹家的吧?
是以曹佾一见到刘珞,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骂道:“好小子,你还知道回来?是不是官家来了也得在门房等你?”
刘珞赶紧笑眯眯的赔着不是,眼角看到还有一个老者在座,又连忙施礼:“王老先生也来了?小子失礼勿怪,还请书房奉茶!”
王惟一笑呵呵道:“特殊时期,监丞小心无大错,老夫回去也让府里的人照办!”
曹佾疑道:“王老爷子,这小子说的那些真有用?”
王惟一颔首道:“疫病一在于防,二在于治。昨日听完监丞的话,老夫深以为然!防,要防疫病之根源,也要防疫病之传播。时疫之下,人与人之间越少见面交流越好,这便是在防传播了。”
刘珞看向曹佾问道:“敢情我让冯向传的话,国舅没照做?”
曹佾赧然道:“大部分还是照做了的,但府上宾客不少,总不能都让人在门房待着,也太失礼了些!”
“要不失礼,其实也不难。”
“哦,怎么说?”
“只要让门子对宾客说,国舅有恙在身,发热卧床,想来就不会有宾客再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