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们竟敢私放犯人

那狱卒一下子跪了下来：“苏大人，那李二虽然没放，但他也不在狱中！”

苏宪简直不敢相信：“你，你们竟敢私放犯人！你脑袋不想要了？！”

那狱卒吓得嘴唇颤抖：“苏大人冤枉呀，人不是我们放的。是因为李二当日被打，受伤太重，赵县尉害怕他死在狱中咱们担责，这才让他外出治病，想等他稍好点再收押，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跑了。”

苏宪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难怪赵睿如此紧张该案，自己以为他是收了李二的好处，为李二说话，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不小心放跑了李二。

苏宪脸色铁青，转身带着铁牛就走。

铁牛也一脸懵逼：“公子，这怎么回事？”

苏宪道：“去李二家找他。”

报送上来的文书自然记载着李二的住址，但是苏宪已经不报任何希望，如果李二真的在家，恐怕赵睿就不会这么紧张。

果然不出苏宪所料，案卷上记载的地址并没有李二这个人，甚至那户人家根本就不是李二的家，他们也不认识什么李二。苏宪还怕被骗又找了几户人家询问，左邻右舍都说没有这个人。

苏宪满脸煞气，又带着铁牛直奔王家庄，找到了黄富，向他再度核实当日女儿黄小花被抢之事。

谁知黄富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说，只推脱时间久了，他记不清楚了，他也不想再追究李二的责任了。

气得铁牛破口大骂，要把他揍一顿。苏宪叹了口气，拉住铁牛，对黄富道：“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想见一下你女儿，和她说两句话。”

黄富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苏宪和铁牛放过他女儿，不要再问了。

苏宪拖着暴跳如雷的铁牛走了，铁牛却还是愤愤不平：“这蠢货竟不知好歹！咱们可是在救他！”

苏宪摇头道：“他不是不知好歹，是被人吓的。有人警告他不许他再乱说话，他怕了，所以不敢对我们说出实情。”

铁牛道：“他怕什么？说出来咱们把人抓了，岂不好过整日提心吊胆？”

苏宪叹了口气：“哪有这么简单？连万年县的县尉都要听命于他，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又能如何？”

铁牛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苏宪道：“走吧，边走边说。”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晚，乡间劳作的百姓都回到家中做饭，炊烟袅袅，村子外已无多余的行人。

但夜色朦胧中，却有两个人影偷偷的摸进了村子。

半个时辰后，这两个人影又从村子出来，赶回城里，在城门封闭前进了城，然后直奔一处豪宅。

半个时辰后，一人满脸阴郁的从豪宅中出来，精神恍惚的离开。

大门关上，不一会儿，两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正是苏宪和铁牛，看着远去的赵睿，苏宪嘴角一扯，对铁牛道：“等明天到衙门，查一下这处是谁的宅子？”

苏宪料到自己到万年县县狱的事必定会被那狱卒告知赵睿，赵睿得知李二不在监狱的事情被苏宪知道肯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很有可能会派人去黄富家打探消息，故在村子外藏好，看能否等到来打探消息之人。果然不出苏宪的所料，不仅跟踪那打探消息的两人来到这处豪宅，而且还看到了赵睿。

铁牛点头答应。

苏宪又道：“以后他们两人再请你吃饭，给你送礼，你便不再理会。”

铁牛点头应好，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公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宪整理了一下思路：“此案蹊跷之处甚多，我也尚未能想明白，不过有可能李二偷盗黄富女儿是受人指使。他被抓以后，幕后之人请赵睿为其脱罪。赵睿放走了李二以后，又搞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判决。我想他们也找到了原来的京兆府司法参军，想简单走一个复核程序，把这个案子了结了，没想到原来的司法参军突患重疾，被我顶上，这个案子也落入了我的手中。”

铁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赵睿也太胆大妄为了！现在怎么办？把赵睿抓了么？”

苏宪摇头：“赵睿是朝廷命官，未经李大人同意，我们抓不了他。何况抓了他，线索可能就断了。只能追究他徇私枉法之责，很难把他的幕后黑手抓住。咱们先回吧，这事明天再说。”

回到家中，苏宪母亲叫住了他：“今日万年县的县尉来找你，还带了许多礼品，似有求于你？”

苏宪道：“娘，你没收他的东西吧？”

崔氏道：“那是自然，我用扫帚把他赶走了。”

苏宪道：“那就好。他如果再来，你就别给他开门。”

崔氏道：“好。”又问：“他为何要给你送礼？”

苏宪道：“他有事求我。”不想让母亲担心，苏宪没有细说。苏宪母亲也没问，只是道：“你父亲在大理寺做官，一生清正，你也莫要贪图富贵，坠了他的名声。”

苏宪点头，端正道：“是，孩儿省得。”

第二天苏宪赶往衙门，结果一进衙门就见到众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气氛很是凝重。

司录参加郑勇也在其中，见到苏宪，脸色一变，低头匆匆离开。

苏宪莫名其妙，铁牛已经到他身边，对他道：“赵睿死了。”

苏宪惊呼：“什么？”

铁牛道：“似乎是畏罪自杀。”

苏宪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冰冷，他并不觉得赵睿是畏罪自杀，反而很有可能是被人杀害，然后伪造成自杀的样子。

他本以为这只是个偷盗孩童案，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阴谋，为了掩盖罪行，幕后黑手竟然敢对着一个朝廷命官下毒手。

他们敢杀赵睿，自然也敢杀他苏宪，他只是一个八品的芝麻绿豆的小官，真能撼动这背后庞然大物的势力么？

铁牛见苏宪呆若木鸡，连忙唤他：“公子！公子！”

苏宪道：“到我班房说清楚。”

赵睿是投河自尽的，死之前留下了一封遗书，写明他自杀的原因，因为一时不慎走失了个罪犯，内心惶惶不安，愧对皇恩，遂决定以死谢罪。他已决意投河自尽，家人不要再寻找他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