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令牌抵百银
赵倩兮的到来，引得全屋议论纷纷。
但赵倩兮走到琴旁，屈膝坐下时。
这些个人五人六的老饕，竟全都慌了，开始了抢椅子大赛。
可怜的张员外被挤到了外围，没有椅子可坐，便苦哈哈地走到了柳明旁边。
看他着实可怜，柳明便起了身，将位置让给了他。
赵倩兮微微颔首，细嫩手指放在了琴弦上。
柳明惊讶地发现，整个房间所有的老饕，仿佛收到什么号令一般。
竟全都闭上了眼！
这……
叮……咚……
琴弦撩拨，玄妙音乐响起。
就连柳明这等听惯了现代合成乐的人，也沉醉其中。
一曲毕，赵倩兮站起，对着众人再度作福，便离开了二楼。
“不愧是东城第一琴娘，急时如雷霆滚滚，缓时如涓涓细流……”
谢安一脸享受，即便人已经走了，他也不愿睁开眼。
“赵娘子的琴技，可不是有钱就能听到的。”
“今儿个沾了掌柜的光，赚了，赚大发了。”
“掌柜的，愣着干什么？上菜啊！”
一堆老饕开始了喧嚣，柳明却极其郁闷。
十两银子，弹了一曲便走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凯子，十足的冤大头。
陪着谢安吃完，教会了他吃腰片鸭肠等各种内脏，他终于满意了。
走之前，柳明还特意让杨大厨准备了一坛五斤重的酒，作为伴手礼，送给了他。
他喝了两斤多的酒，已然有些醉了。
站在店门口略微摇晃着，打了个酒嗝。
“来，拿笔墨来。”
他的下人当即捧上笔墨，并拿起杆子，将招牌摘了下来。
只见他泼墨挥毫，三两笔便写出五个大字。
上品，谢安留。
那字笔力穹劲，宛如数条怒龙，张牙舞爪，气势逼人！
“好字！”
虽然柳明不懂书法，但也能看出，谢安此字，颇有功夫。
谢安摆了摆手，又打了个嗝，使唤下人道：“来，赏……赏银百两……”
他酒劲上头，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但手里还紧紧抱着酒坛。
看起来颇为喜感。
他的下人却面有难色，上来扶住他道：“老爷，您醉了，小的扶您回马车歇息。”
将他扶上车后，下人又走了过来，贴近柳明道：“掌柜的，借一步说话。”
柳明不明所以，跟着他走向角落。
“掌柜的，实话告诉你，咱这趟出门，走得急，没带这么多银子，但老爷有吩咐……”
下人说话间，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柳明：“这块令牌，乃我谢家专用，您先收着，日后来东城，凭此牌可换百两银，可好？”
原来是没带够钱。
柳明尴尬地笑着，将令牌推了回去：“得，钱我不要了，你把谢漕运安全送回去便是。”
“那怎么行，说了要给便是要给，掌柜的不收，岂不是让我谢家失信于人？”
下人说罢，将令牌往柳明怀里一塞，转头就跑了。
似乎怕柳明退回令牌，他急着上马驱车的模样，仿佛柳明会吃了他一般。
他们离去后，李律也下了楼，路过他时，停了下来。
“李爷，您不进去吃点？”
柳明好奇道。
“今日不便，我还有公务在身，改天再来。”
李律摆了摆手正欲离开，柳明却在他身后大吼：“老规矩，兄弟们来了，免单！”
他行进方向的马车后，高捕头钻了出来，对着柳明挥手道：“掌柜的，一言为定啊！”
“那必须的！”
柳明笑着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马车走不远时，车帘拉起，却见一个容貌绝美的女人，探出了头。
她看向柳明，美目之间，尽是好奇之色。
到了下午，柳明发起了愁。
火锅店生意太好了。
这群老饕能吃不说，吃完了还去叫朋友回来继续吃。
那火锅的底料，是火鸡面的料包。
这个时代没有辣椒，辣味都靠生姜，胡椒，山茱萸之类的植物熬制而出。
这些辣味是刺激感，涩口，让人不适。
但辣椒不同，辣椒之中有辣椒素，会刺激人脑分泌多巴胺，而多巴胺，就是快乐的源泉。
因此，辣椒的辣味即便是疼痛感，却会让人心情愉悦，越吃越想吃。
唯一能提供高纯度辣椒的，就是火鸡面的料包。
五包火鸡面的料包，才能出一锅火锅。
那个圈倒是方便，泡面想要什么味道，便会出什么味道。
但剪料包也很麻烦啊。
他只准备了一百锅火锅的底料，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卖完。
杨大厨又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菜品不够了，底料也没了，酒也不够了，怎么办？”
“怎么办？歇业呗……”
柳明亦是无奈：“贴个告示，明日起，每日备一百五十锅，每客喊号，喊到一百五便挂牌歇业。”
杨大厨哦了一声，便往店里走，柳明急忙叫住他，又道：“再招五个墩子，多买点锅，让那五个墩子炼红糖，你去多订几个号大漏斗，晚上炼白糖，不然酒跟不上。”
杨大厨又哦了一声，柳明再度叫住了他：“你别急着走，还有事呢，面馆明日开业，吃不上火锅的，安排吃面去，会员卡制度引进火锅店里来，和面馆会员卡共享。”
他说完后，杨大厨却不动了。
柳明疑惑地看着他：“去忙啊？”
杨大厨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掌柜的，看今日这么喜庆，老杨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掌柜的答应。”
“你说。”
“掌柜的说过，教我绝活……”
柳明一拍脑袋，道：“我给忘了，你去市面上多买点水果，有什么买什么，每样一百斤，回来以后我便教你。”
杨大厨这一去，竟然忙到了晚上才回店内。
桃，梨，杏，葡萄，各买了一百斤。
柳明揉了揉脸，把每种水果的酿造方法都给杨大厨示范了一遍。
桃杏梨三种，都得去皮去核，按十比三的比例加入白糖，葡萄则不同，只需带核捏碎，十比二的比例加入白糖即可。
尔后，便是投入酒曲。
桃杏梨去了皮，没有天然酵母，一百斤需投入三颗，葡萄只需两颗。
杨大厨重复一遍后，柳明想了想，道：“杨大厨，弄完以后，酒糟别丢，我还有用。”
说罢，柳明便一溜烟跑回了仓库，画起了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