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失联
“你到底要干什么？”季北沉着脸开口问道。
“不干什么，”黄毛说，“你们把我打进医院，我恢复了将近两个月，我躺着的时候就总想，日思夜想的想啊，赶明儿出院之后一定得请你们喝个酒啊，表达一下你俩通力合作让我休息这么久的感谢之情，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黄毛拧眉想了一下，补充道，“哦，以德报怨。”
季北没有理会他的唧唧歪歪，他用余光扫了下身边能用的道具，椅子和酒瓶，又估算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的战斗力，脑子里大概绘制了一下脱身的可能性，从门出去可能不现实了，这里是二楼，他瞄了一眼旁边的窗户，跳下去应该问题不大。
“你不喝也行，”黄毛看着季北缓缓道，“下次我就找林染好了，他那脾气估计还得找打吧，欸，对了，你们是不是快高考了啊，那要是不小心有个打架斗殴什么的，应该会被取消考试资格吧？”
黄毛说完，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卑劣的表情令人作呕。
季北的眼神里有愤怒，有鄙夷，有嫌恶，有机警，最终化为一片平静的冰冷。
他死死的盯着黄毛，却缓缓的放开了衣兜里紧握着的拳头。
放学那会儿路上特别堵，林染打车抵达island已经七点多了。
秦至认识一个心理学界的泰斗，此人之前一直在国外定居，近期因为家庭变故临时回国，只会在鄞市待这一个晚上。
“方老师。”林染进入包间后恭恭敬敬的弯腰致敬。
方敬笑着示意他坐，“不用拘谨，小秦都跟我说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林染坐下后，开口道，“我有个朋友，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有轻微的抑郁，后来通过治疗已经痊愈，但是这个病是会有反复的对吧？那在哪些场景下会触及到复发的可能性？或者说，怎样可以避免？”
一旁的秦至闻言有些诧异，之前林染只是拜托他联系方敬，却没说是因为什么。
林染的妈妈因为这个轻生后，林染便再未提起过，他以为林染想要咨询一些焦虑的问题，就没想到会是抑郁症。
“如果在病症初期得到完善的治疗，会大大减少复发的可能性，”方敬说，“但这个没有一个绝对的说法，排除遗传因素，大部分抑郁都是因为遭遇了应激性的生活事件，因为人的情绪本身就是会被周边环境影响，当然跟本身的自控力也有很大关系……”
方敬详细的讲了一些关于症状的解读和注意事项，林染每一句话听的都很认真。
最后，方敬又再次强调，“总之，要尽量让他避免接触诱因性的应激事件，让他切实的感到自己被需要，培养一些兴趣爱好，这个症状是由浅入深，复发的次数越多，也就代表危险系数越高……”
吃过晚饭后，秦至和林染一起将方敬送上车。
“谢了啊，哥。”林染开口道。
“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秦至挥手打在他的肩膀，他试探问，“季北么？”
林染顿了顿，点点头。
秦至心下了然，从衣兜里拿出烟盒，递给林染一支，“挺好的小孩儿。”
林染分别点燃两只烟，笑道，“你也没有比我们大很多吧，看谁都是小孩儿。”
“你们在我眼里就都是小屁孩儿。”秦至说，“所以啊，你们那点小心思，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林染吸了一口烟，微微扬眉，“什么小心思？”
秦至笑而不语。
“什么都瞒不过你。”林染缓缓吐出烟圈，笑了笑，“我准备好好考个大学了。”
“为他么？”
“为他，也为自己，”林染说，“况且，我妈她也不愿意看到我这样，估计一直跟我气着呢，我都好久没梦到她了。”
“你啊……”秦至叹了口气，“反正这事儿，早晚都得过你自己心里那关，外人劝也没用，都十八的人了，叛逆期也该过去了对吧。”
林染笑着嗯了一声。
秦至弹掉烧尽的烟灰，开口问，“就他了？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玩假的了？”林染勾起嘴角，又补充道，“非他不可。”
秦至点点头，想起之前与林染的对话，讥笑道，“上次某人还信誓旦旦的跟我强调普通同学什么的，当时那一脸的正义凛然，啧啧……”
林染忍俊不禁，刚想开口反驳他，手机响了起来。
“喂，染哥，你在哪儿呢？”韩默那边刻意压低声音。
“还在island。”林染说。
“今天巡视老师是万胖胖，他就一直在门口晃悠，我刚才想偷摸出去，被他给揪回来了”韩默没头没尾的念叨起来。
林染了然的打断他，“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放心吧，会给你们带吃的。”
“不是，”韩默赶紧表达中心思想，“我是说，小北哥还没回来。”
“小北？”林染疑惑，“他没在教室上晚自习？”
“没有，他去了音汆，就咱们前几天去的串吧，他说落东西了，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打他电话没人接，我和万万又出不去……”
“我知道了。”林染挂了电话，立马给季北拨了过去，响了好久，无人接听。
又打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怎么了？”秦至看着紧缩眉头的林染。
“联系不上季北，”林染说，“哥，我们学校那边新开一家串吧，叫音汆，你知道谁开的么？”
“音汆？”秦至点点头，“耗子开的。”
“靠，竟然是他。”林染面色阴沉，脑子里第一时间闪现出的就是黄毛那张脸。
季北大晚上的又跑出学校，本身就不正常，况且他不会无缘无故不接自己的电话，就算有没听到或丢了的可能性，但他不想冒险，一点都不行。
林染收回手机，沉声道，“哥，我先走了。”
“你等等，”秦至回头，示意不远处的人把车开过来，然后对林染说，“我跟你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