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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牢狱之辱

送走了徐天成,段晏安仍坐在原处,而案上的茶已凉。

“少帅,您怎么不拉拢徐会长?”顾之望着那离去的背影,语气甚感惋惜。

他随声起身,淡然而言:“以目前的局势,我还不能参与其中……连站都没有站稳,若再为自己添一个显眼的高台,那只会加速覆灭。”

顾之随即收回了目光,眼中再无忧虑。

段晏安转身回了书房。

“写得如何了?”

他俯身看向那纸上,不太好看的字,眉头不由得轻蹙。

“不能画字,每一个字都有下笔的顺序。”他说罢,便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比如,我们写绾绾的名字。”

看得纸上落成的“晚”,她立即看向他,摇着头说:“不是。”

“不是这个字?”他随即停下了笔。

余绾点点头,毫无遮掩的眼睛直看着他,似是在想要与他解释。

“……如今绾作同心结,将赠……”她随即移开了目光,努力回想着,“将赠……”

段晏安轻笑出了声,替她补充道:“是将赠行人知不知。”

“是。”余绾满眼惊喜地重重点头。

他仍笑着,随即又握着她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余绾”二字。

方竞在牢狱中,仍不老实,对狱警拳打脚踢是时常的事,但因着方家的关系,他们也不敢对其用刑。

“滚!”

一桌饭菜随一声暴怒,倾翻在地。

“把段晏安给老子叫来!”方竞对着门外的狱警吼道。

两名狱警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少帅。”牢外突然传来了狱警问候的声音。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凛然的身影从昏暗中走来,狱中的光最先落在了其戎装上。

方竞抬眼扫视着眼前的人,心底莫名涌现压迫感。

段晏安则只是看了一眼打翻一地的饭菜,便靠着桌案站立。

“方少爷,找我有事?”

方竞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段晏安,你知道这烟都的规矩吗?就敢关押我?”

“规矩?”他冷笑着,随即抬眸而视,“凭你也敢跟我说规矩?”

方竞仍不以为然,继续放狠话。

“你一个姓段的,也敢管我的事?段晏安,这里是烟都,可不是你的北方,还轮不到你管!”

他似是听了个笑话一般,垂眸轻笑:“原来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方少爷还真是……头脑简单。”

“你!”方竞欲要上前,却被两个狱警压制了双臂,“段晏安,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段晏安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其眼中的笑,在方竞看来是赤裸裸的嘲笑。

“我话不说第二遍……方少爷,难道你不知道,能号令烟都所有官兵的人,只有我?你口中所谓烟都的规矩,我若不认,那就是废话。”

方竞咬紧了牙槽,眼目猩红:“你想威胁我?”

段晏安眼底噙着笑,悠然地从身旁狱警的腰间拿出枪,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背对着方竞扣动扳机。

“威胁你作甚?不过是想让你看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他仔细看着手里的枪,转回身问道,“听闻方少爷枪使得不错……”

“段晏安,你想干什么!”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人瞬时慌了,“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慌什么,不过是想讨教一下方少爷。”他看向其左右的狱警,“绑起来。”

方竞很快被绑在了木桩上,全身只有头可以动,但在他头上早已被放置了一颗苹果。

段晏安举起手中的枪,枪口对准了他,同时还事不关己地嘱咐他:“方少爷,可不要乱动,我的子弹可不一定准。”

“段晏安!”方竞似要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却又丝毫不敢动。

一声枪响,子弹出膛,方竞心魂似乎都要随其而去了,已然裂成两半的苹果掉落在地的声音,也让他的神魂归位。

段晏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枪随手扔给了狱警。

“牢狱里可没有多余的口粮。”他上前捡起地上的一半苹果,强硬塞进方竞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又扫了一眼地上已然冷掉的饭菜,冷声道,“一样都不能浪费。”

旁边的狱警立即会意,将地上沾满灰的饭菜又捡到碗里,送到了方竞的牢房里。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门口才回头吩咐:“进了牢狱,就没有少爷的优待,该受的刑,一样都不能少。”

“是!”

狱警们也松了一口气。

反应过来的方竞吐掉了嘴里的一半苹果,狂吼道:“段晏安,你给老子等着!”

而他早已走出门,在门外目睹一切的陈福小心翼翼地跟上了他。

同样刚走出牢狱的徐奕清,正好碰上了段晏安。

两人都相互打量着,陈福为其介绍道:“这位是徐家少爷和小姐。”

徐奕琳直面向眼前的人,忽而抿紧了嘴,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

“段……段少帅。”女子立即垂下了眼眸。

段晏安颔首回礼,扫了一眼徐奕清,便抽身离去。

陈福始终跟在他身后,直至他的车驶出大门,也还在原地弯着腰目送。

徐奕清是第一次见段晏安,而他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总觉得他会比方仕霖更难得对付。

“这就是段晏安……”徐奕琳喃喃低语,“没想到,竟是如此显眼出挑的人。”

“倒像是个不简单的人。”徐奕清则愁眉不展。

徐奕琳收回了目光,扶着他也走向门外候着的车。

已经驶进街市的车,忽而停了下来。段晏安看了看时间,便下车走进了一栋摩登的商业楼。

“晏安?”刚出办公室的林乔惊愣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乔姨……我来接人。”他目光向周遭扫了一遍,“时深他有事,今天来不了。”

林乔领着他前去画室。

“时深最近在忙什么?连我的忙也给我推了。”她越想越郁结,“这臭小子,又不知去哪儿鬼混去了……”

段晏安幸灾乐祸道:“听闻他与唐家的小姐,是留洋时的同学,想必有很多话可以说。”

“真的?”林乔忽而止步,神情八卦,“真的假的?”

“我骗乔姨作甚?”他掩着笑意,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林乔则站在原地,开始了各种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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