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九章松锦大战
''谢谢导演、谢谢导演。”朱厚照乐颠颠、弯下腰,一脸诌媚地道。
哪晓得副导演又是头摇得跟拨郎鼓似的,连连摆手,眼神中透出审视的意味,直起腰绷着脸道:''这位学员你想多了呗,这美须髯将领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是临阵逃跑,被己方主帅洪承畴下手立斩的。”
朱厚照一听勃然色变,脸一苦,哑然一笑,差点一头吐血晕倒,你美须髯让人咔嚓就咔嚓了,还不是让敌人给咔嚓的,而是让自已人给咔嚓了,这算哪门子的事啊!这美须髯也实在是不咋滴呀!你叫朕坋演那一身骂名的吴三桂也好啊,起码小命还能保全。
一向以正面形像示人,不可能与歪瓜裂枣有任何交集,还从不接受这种单子的朱厚照的心情顿时沉入到了谷底。
没活路了!他不由得仰天长叹。
这特么简直就是地狱般的开局。
之后朱厚照便是一声接一声的长吁短叹,一脸的忧郁寡欢、乃至有些失神。
看来坋演这个衰到极致的美须髯起点可是有些低啊。
不过转念朱厚照又一想,这也没关系,凭借他前后两辈子学到的高难度的知识和本事,再怎么也能暴起混出点人样。
顶不济,比如咔嚓前大义凛然一下,吟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或者''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反正不管死得是多么窝囊,当务之急该保持的''气节”还是得有的,无论局面有多难,梗着脖子也总得挺下去。
朱厚照思忖间,这戏开拍了。
开拍前这副导演先是叫上几个化妆师和服装师来给大家换服装和化妆。
别的学员只要简易化妆,和换上那身老鼠皮即可,只有特立独行的朱厚照稍稍麻烦点。
除了换上那身老鼠皮,还得化妆成一个美须髯公。
化妆师化妆时朱厚照是老大的不愿意,横竖都是咔嚓一刀,费那个吃奶的劲化什么妆呀!
不过当化妆师化妆完,当朱厚照看着拍戏现场一处水洼中倒映出的那张俊美脸庞,还是感到头疼欲裂,彻底懵了。
这是朕么?朕怎么变成了个小白脸?朱厚照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
天上阴云密布。
暗沉沉的苍穹下,狂风怒号,草木萧瑟。
“喀喇!”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长空,照亮了大地。
朱厚照屏气凝神、翘首向天,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这该死的贼老天,真的要下雨了吗?
“快,快把战车推上去。”
“把铁桩打结实了。”
“别他娘的给老子偷懒,一手的业余水平,说你呢,中午没吃饭啊?”有声音在焦急地呼叫。
怒骂声、呵斥声不绝于耳,朱厚照环顾四周,两万明军将士正稀稀落落地在旷野上紧张地列阵,坚固的战车被推向外围,弓箭手们正在面无表情地整理着壶中的箭矢,神色如冰的火铳手和火炮手们则忙着往铳筒、炮筒里填装火yao铅丸,还有一排排的枪兵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空气里充满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息。
“唏律律……”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嘹亮的马嘶和马蹄声。
朱厚照惊回首,耀眼的闪电再次照亮大地,远处光秃秃的山梁上已经鬼魅般冒出了一骑。
滚滚黄沙之间,一杆大旗迎风猎猎飘扬,马背上的骑士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也是犀利如刀。
只见他身披铁甲,头顶铁盔,铁甲和铁盔以明黄为底色,镶着艳丽的红边,头盔上还顶着一束高高翘起的流苏,赤红似血。只见那骑士脸色铁靑,两眼微眯地举起手中的马刀往前一引。
顷刻之间,成千上万、黑压压、饿狼般的骑兵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一色的明红铠甲,一色的艳丽黄边。
明军将士视力可及处尽是鞑虏,锋利的战刀映眼生寒,直刺长空,犹如猛兽狰狞的獠牙,透着冰冷冷的寒意。
鞑虏们挥动着手中的战刀,乌黑的眸子里燃起狂热的杀意,他们喜欢战争和掠夺,喜欢杀戮和鲜血的味道,杀个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就是呼吸,沒有战争他们就会窒息而死。
明军甚至都能听到鞑虏们粗重的喘息声。
“是鞑虏!”
“鞑虏来了!”
明军阵中蓦地响起了此起彼伏、杂乱的警示声,神色深沉甚至说是惊慌都不为过的弓箭手、火铳手和火炮手们火烧火燎地迅速开始列队,准备射击,正在地上休息的长枪兵们也乱纷纷地站起身来,在严阵以待将领们的喝斥下进至车阵后面开始列阵,将领愤怒的喝斥声、士兵的喘息声还有兵器撞击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冰冷的肃杀气息像毒草一般漫延开来。
“呜呜呜……”
远处山梁上忽然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
苍凉悠远的号角声中,领头的那骑鞑虏鹰隼一般的眼神一扫,然后嘶吼一声,把手中的马刀往前一引,身后成千上万的鞑虏骑兵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滚滚向前,向明军阵前碾压过来。
“火炮准备。”
鞑虏骑兵来势汹汹,大明将士梗着脖子、夷然不惧。
眼看鞑虏骑兵就要进入火炮射程,明军将士神志一清、情绪高涨地正要引燃火炮引线时,突兀天空响起一串炸雷,随即倾盆大雨忽然夹着冰雹从天而降,大雨无情地浇湿了引线,也浇灭了明军将士手中的火绳,这下不但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成了摆设,就连火铳手的火器也成了烧火棍,本来全凭这股气强支撑的明军将士一下泄了气。
真是见鬼了,实在是天不助我大明啊!明军将士仰天长叹。
更糟糕的是,昏暗的天色和白茫茫的雨丝严重影响了明军弓箭手的视野,他们看不到将领的手势,只能各自为战,射出去的箭矢又受到*和冰雹的三重阻截,杀伤力严重削弱,根本无法对鞑虏骑兵坚固的铁甲造成实质性的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