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程熙后来一周左右，也没有见到时嘉誉本人，这人奇怪，那天说了那种话，之后竟然连电话也没有。
她忙着准备比赛和学习没怎么注意。
不过没见过本人，还是有在网上看到，他和同学做了套安全系统申请专利与警局合作，还受到了警局的表彰感谢，刊登在学校网站显眼的位置。
程熙关闭学校网址界面，起身收拾书包出宿舍楼，到了图书馆六楼，她站在桌前先往后面看了一眼，后面的座位空空如也。
上次那个便利贴那人回了她，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他应该是看到了她忘在桌上画了一个心脏刨面图的草稿纸，在便签上说。
“不用了，医学院的弄不到这本书。”
言简意赅。
但是程熙不信，她托着陈以涵打听了一圈，陈以涵这个小灵通带回来的消息是。
那本书全学校找不出来几本，是商学院教授编纂得初定版，暂时还没发定，有这个的都宝贝着呢，不会卖给她的。
“那拿来打印呢？”程熙问。
陈以涵摇头。
程熙实在不好意思，去图书馆给人留了张纸条：
“留个联系方式我先赔给你钱吧，然后我再想想办法。”
两天后便签上没有联系方式，只回复道：
“不用，不缺钱。”
对面的态度显而易见，这下她也不知道回什么了。
不过那本书她已经记住样子了，如果有机会找到，再给这人送过来。
程熙报了一个国际医学比赛，最近这一周不是很晚回寝室，就是在图书馆待晚了错过回寝的时间，最后只能去咖啡厅和网吧通宵，一晚埋头苦学。
赵延洲来找过她，但是程熙一直没见，陈以涵也不敢把她的行踪透露出去，所以都扑空了。
周五程熙晚上去了酒吧，上次说离职但是现在酒吧人手不够，让她再待一周。
今天好像更忙，人声鼎沸。
程熙换好衣服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小宛知道她要走了，抱着愣是痛哭流涕了许久。
程熙无奈：“我今天还在这里的。”
小宛哭的妆都花了：“熙姐，想你了怎么办？”
“想我了给我打电话。”程熙说。
小宛撇嘴：“以后就只能电话联系了。”
程熙笑着，“放心吧。不会忘了你的。”
其实程熙也是心疼小宛，小宛家里条件不好，哥哥又在外欠债，只有她靠着在酒吧卖酒才能有所收入。
但是这里虽然收入多，却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你有没有想离开这里。”程熙问。
小宛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都落寞，叹口气说：“可是我没有学历，没什么地方要我，其他的杂活也比这里赚钱多。”
这个世界好像并不怎么善待这个女孩。
她还有学习这一条最捷径的出路，但是不善于学习的小宛，出路好像很模糊，她们走一步看一步，有时候看不见光亮。
小宛性子好，没那么多心眼，暂时只是在这里做服务生，可是她害怕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
其实哪怕赚的钱不多，只要平平安安，活在阳光之下就好了。
“你哥哥的钱不是快还完了吗，还完了就出去看看吧。”程熙真心的希望小宛能有一个明朗的未来。
如果不是为了报恩，程熙绝对不会再去招惹时嘉誉，让自己在置身在一个不由自主，尴尬的地步。
程熙和小宛又聊了一会儿后出了房间，现在夜深了正是都市最疯狂，最迷离的时间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大脑中徘徊。
程熙本来在调酒吧，又被人叫去三楼送酒。
她端着酒穿过熙攘的人群，上楼去了。
送完酒出门刚好看见一对男女在酒吧三楼的卫生间门前相拥亲吻。男的身形很高，女的身着暴露，波浪长发，两人难舍难分，女生在极近的迎合。
程熙突然想时嘉誉和自己的吻，自当时迎上去的吻技没有很差吧。
停住脚，她多看了那两个人几眼，主要把视线放在女生身上，将她的表情和稀缠腻的姿态尽可能的记脑袋里，下次应该能用得上？
那两人人吻得动情，甚至有进一步发挥的征兆，这下程熙想到时嘉誉，大脑一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准备走。
“站住，别动！”
今晚不知道怎么，警察突击检查，从三楼的包间里搜出某品，正是程熙送酒的那间。
程熙当时没走两步，就被楼梯口上来的警察扣住。
包间里面有五个青年小伙和三个艳妆的女生。
于是加上程熙九个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坐着警车来到了警察局。
程熙也说她只是服务生，但是警察一视同仁，她只能配合工作。
赵妍现在正在找关系，没空管她。
从血样采集室出来，这几个人被安排在了一个走廊的长椅上，手铐靠在铁栏杆上。
有两个小青年喝多了，坐在程熙旁边一个劲的说胡话，甚至还时不时的往她身上靠，程熙被手铐锁着不能动，只能尽可能的缩在墙角，和他隔开一道楚河汉界。
程熙对警局敏感，当年因为父亲的事情没少跑警局，那里的人都快认识她了。不过好在区域不同，这里警局的人没有见过她，也避免了尴尬。
程熙想着打算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这么晚了，还要辛苦你跑一趟。”从拐角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个人，程熙没管，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她陡然清醒。
“李队客气了，如果系统有其他问题随时联系我。”
程熙侧头就能看见一道高挑笔挺的身形，穿搭清爽干净，腔调里带着谦逊。
不同场合，他能给别人的感觉总是不一样。
听着两人的谈话程熙猜出来他为什么这么晚出现在警察局了，因为他们开发的安全系统出现了问题，时嘉誉是过来解决的。
程熙不想陪他碰见在这尴尬的地方，而且自己还拷着手铐。
帽子和口罩已经被收走了，所以现在她只能尽量压低头，闭眼装睡掩耳盗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祈祷这两个人赶紧过去。
然而并没有。
时嘉誉又说了两个使用时需要注意的问题，李山都一一记下了。
说完时嘉誉视线转到了这一横排上，扫一眼嘴角含笑着问：“李队，今天这么热闹吗？”
“嗐，新调任的市长上任三把火，下发文件说严查，这不就在酒吧抓到了些误入歧途的小青年，在这等结果呢。”
说着李山又想起来什么，凑近时嘉誉一点压低声音说：“这还是在你哥酒吧里逮到的，多让他注意一下吧。”
时嘉誉盯着角落里攒成一团的身影，神色逐渐沉了下去，倒真是在他哥酒吧逮到的。
“好的，我回去会和他说说的。”时嘉誉收回视线不温不火的说。
“挺晚了，我派车送你回去吧。”李山说。
程熙听到这个终于要松一口气，身边那个醉醺醺的摇晃，这次晃得劲大，直接靠在了程熙的肩膀上。
但是她不敢动，怕引来前面的人注意。
随着这边的醉酒年轻人的呓语，似乎还是吸引了旁边两人注意力，时嘉誉眼神凉飕飕的扫过来：“我开车来的不用麻烦，但是我想跟李队要个人。”
“要人，要谁？”李山懵住了。
程熙压低着头，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时嘉誉抬脚走过来，弯腰。
小青年被一把推倒在旁边，往左边倒，然后直直的撞上一旁的铁栏杆，“砰”的一声，本人喝酒喝的傻掉了没醒，这不小的声响倒是吸引了旁边几个清醒的人。
他们看到男生倾身与坐在上面的女生平视，男生收回手插兜，上身是纯白色t恤，下身一条黑色长裤，弯着腰身线弯曲的慵懒，瘦而不柴，对面女孩靠在墙上，略侧着头，坐的极为拘谨。
“既然醒着就起来吧。”
徐徐的声音听在程熙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她掀开眼皮，直接撞上他的眸光。
女生的头发随意地在脑后盘着，精致白皙的小脸蛋被散碎的头发包着，有些挫败凌乱感，徒增美感。
而男生侧颜流畅，鼻梁俊挺，薄唇没有任何弧度，下颚线清晰，喉结尤其性感，声音也好听的让人发昏。
光影下是两张极为匹配的俊颜，旁边的吃瓜群众都惊住了，这可不就是一副世界名画吗。
女生们看看时嘉誉，又看看坐在旁边瘦骨嶙峋的男生，穿着紧身裤，打扮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顿时嫌弃。所以也不免多看了那边的人几眼。
这个对视没有维持很久，时嘉誉懒散的直起身，抬了抬下巴示意李队说：“她。”
李山记得这个女生，说是进去送酒就出来了，但他们不敢放带回来一起验了。
“认识？”
“认识。”
时嘉誉盯着程熙，带着审视和冷意，“吸了？”
程熙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字背后一凉，让人发慌。总感觉如果警察要是承认这件事情，她会出不去警局。
李山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连忙说：“这小姑娘进去送酒，我们不太确定就把人带回来了。”
时嘉誉没搭李队的话，盯着程熙眼神似刀子，说不出的压迫：“问你话呢，吸了吗？”
程熙这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看他一眼又瞥向别处。
“没有。”她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时嘉誉听完没什么表示，神色没有半点缓和。
李山在后面也汗颜，这位时家小少爷，怎么感觉和看起温雅的样子不一样呢。
没等他深究，时嘉誉就转过身来，问：“李队，人可以带走了吗？”
“这个——”李山有些为难，“结果还没出来，我打电话问问啊。”
李山走到一边打电话，而时嘉誉走到程熙身边，背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程熙余光只能看到他的腿，工装裤，不紧身，特别衬腿直。
深夜的警局也并不安静，大厅里时不时传来叫喊声，这一走廊也有人来回走动。
走过的都要人忍不住往这里看一眼。
后面始终没动静，但是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程熙，她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腰酸也挺着不敢动。
垂眸就能看见手腕处的银色金属“手链”。
程熙腰疼实在受不住，向椅子里轻轻挪动，手腕上还绑着手铐，一动，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随着她感觉后面有道寒光顺势而下。
时嘉誉冷冷道，“别摘了，挺适合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