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辞行久远之躯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平白无故的付出。
不管做什么，总归是要有所图谋。
像艾琳，她为了保护友人，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这样看起来算是无私了吧？
但她也有自己的图谋，她想让友人能够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平白无故的付出。
钟离亦是如此，他守护璃月数千年，确实伟大，确实无私。
但他也有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看到璃月繁荣昌盛，看到自己的子民平安幸福。
而当他看到自己的子民愿意为了在送仙典仪上尽一份心而割让利益时，他的内心其实很复杂。
复杂的同时，也十分欣喜。
他曾说，魔神不需要后代，因为璃月的所有子民，都是他的孩子。
而此时，他就像是一个看到孩子长大懂事的老父亲一样，十分欣慰。
璃月港建成已经有三千七百年的历史。
如今，璃月繁荣昌盛。
人的时代正逐渐兴起，仙人的时代已经逐渐远去。
但璃月人却也从未忘记过仙人们的恩情。
这样的一个国度，这样的子民，又怎能不让岩神欣慰呢？
神明深爱着自己守护的国度，看到自己守护的国度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对神明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站在玉京台的围栏上，于高处俯瞰璃月港。
他的目光看向璃月港的一处街道，思绪回到了从前。
那是一个微雨的白日。
那时的他，以凡人的身份漫步于璃月港的街头。
得闲时在城内散步，这是他缓解压力的办法，每每只是在城内走走，看看如今的璃月，就能使他安心不少。
可就在那时，他听到了一个老板对下属的夸赞。
——“你已经很好的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那时，听到这句话的岩之神，便站在那处街道，沉思良久。
他已经守护这个国度数千年了...
“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岩之神这样问自己。
他是七神中最古老的神明，如今已经存活在世间六千余岁。
但再坚固的磐石，也难免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出现磨损。
【磨损】是世间一切生灵都无法避免的，他也不例外。
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迎来这么一天，只是他一直在说服自己，这一天还没有到来。
世人只知，岩王帝君守护璃月数千年，功不可没。
璃月人无不对岩王帝君心存感恩和恭敬，赞颂岩王帝君的伟业。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为了璃月，为了他深爱的这个国度和子民，岩王帝君承受了多少......
任何事物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损耗，变质，磨损。
岩神也不例外。
风神巴巴托斯和岩神摩拉克斯，是目前最古老的两位神明。
但巴巴托斯目前不到三千岁，他抵抗磨损的方法，只有沉睡。
稻妻的雷神，为了抵抗磨损，甚至要抛弃肉身，遁入一心净土之中冥思。
而岩神摩拉克斯，已经存活六千余岁，但他却并未像巴巴托斯那样采取长时间沉睡，或者像雷神那样抛却肉身进入内心世界以冥想来减少磨损。
他是在位时间最长的神明，每年都会下凡制定璃月今年的发展方向，对璃月鞠躬尽瘁。
他之所以能坚持这么长时间，除了【岩】的灵魂更加坚韧之外，更是因为他一直都在观心自省，防止自己的灵魂因磨损而出现裂痕。
但不管他如何延缓磨损，数千年时光的冲刷，也让他时常感到疲惫。
为了璃月，为了他的子民，他承受了太多太多。
他很明白，虽然自己努力的延缓磨损，但那一天，终会到来。
他的内心其实隐隐有着一丝恐惧。
是的，被称为武神，最强大的岩神摩拉克斯，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恐惧。
他很害怕，害怕愈加浓郁的疲惫让自己出现松懈，导致磨损在不知不觉间降临。
届时，在磨损的冲刷下，他可能会变质，会发狂，会失去理智。
数千年时光积累下的疲惫，已经接近他所能的极限。
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磨损，而将屠刀对准脚下的这片土地。
......
所以，在听到商人对属下的夸赞之后。
疲惫不堪的他，在雨中驻足良久。
“数千年时光，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他不断询问着自己。
可当他开始考虑是否要退下神位时，却发现自己还有许多无法退下神位的理由。
与神同行的国度【璃月】，它是否已经做好了进入下一个时代的准备。
这个被岩神守护了数千年的国度和百姓，又是否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怀揣着这些顾虑，岩之神决定暂时搁置退下神位的想法。
真正让岩神下定决心退位的契机，是在去年的请仙典仪上。
每年的请仙典仪，都由璃月七星轮流主持，今年主持请仙典仪的是凝光，去年主持请仙典仪便是玉衡星【刻晴】。
玉衡星【刻晴】，为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且不敬仙神，她一直坚信，人的历史应该由人类自己书写，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与岩王帝君相违背的事情。
也正是在那一年的请仙典仪上，刻晴勇敢的对下凡的岩王帝君发出了自己的质疑。
——“人的历史，应该由人来书写，人类的未来，应该由自己决定！”
——“帝君您已守护璃月千年，那么请问，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之后，您依旧会守护璃月吗？”
这勇敢而无礼的发言，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
但请仙典仪上的岩王帝君，嘴角却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时至今日，那莫名的微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只有岩王帝君自己知道了。
总之，在看到刻晴勇敢的发言之后。
岩之神看到了契机。
很多人都对刻晴不敬仙神的态度不满，但岩之神却对刻晴的态度十分欣赏。
“人的历史，应该由人来书写！”
正是这句话，让岩之神看到了如今这个时代的转机。
他觉得，有刻晴这样的人在，或许这个与神同行的国度，已经做好了进入下一个时代的准备。
但单靠这样，还不足以打消他的顾虑。
他要创造一个观察璃月的契机。
于是，他以自己的神之心为筹码，与至冬国的冰之神，签订下了一份【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契约的全部内容不得而知，但契约的其中一部分，是要求冰之神派出愚人众，陪他演一场戏。
于是，他便设计了在今年请仙典仪上的假死。
借助自己的假死，他将璃月七星、愚人众以及仙人以及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一同卷入巨大的漩涡之中。
按照契约，愚人众执行官之一的【女士】会全程瞒过她的同僚【公子】。
并按照计划，引导公子仿制百无禁忌箓，又设计引导公子前往黄金屋抢夺仙祖法蜕里的神之心。
当公子发现仙祖法蜕里并没有神之心时，便会察觉到岩之神未死。
到时，公子便会利用百无禁忌箓的力量，解开孤云阁下被封印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封印。
企图利用奥赛尔进攻璃月港，来逼迫岩神现身。
而岩神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仙人和璃月七星在奥赛尔的进攻下，保护好璃月港即可。
当然，如果仙人和璃月七星最终没有顶住奥赛尔的攻势。
那么岩神会在退下神位之前，再为璃月发动最后一次攻击，将奥赛尔重新封印。
......
“呼....”
玉京台上，钟离长长吐了一口气。
他已经从艾琳那里得知了接下来剧情的走向。
这样的剧情走向，老实说，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非常满意。
“但...”
他转身看向蓝裙少女。
“【变数】的到来，既会改变走向，也会引发新的变数。”
“这一切，真的会如【剧情】里说的那般顺利吗？”
他皱着眉头沉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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