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待走近后，何秀娘眯着眼站起来，领着人走到屏风后去。

赵方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便走出去将门合上。

夜楚菲正想着如何开口，何秀娘便先开口了。

她道：“我半年前就疯好了，眼睛是当年未我夫君哭伤的，如今勉强能看见。当年我夫君是与秦先生一伙的，只不过，我夫君的尸骨至今下落不明，秦先生是唯一被拉出去斩首示众的。”

“那当年的事，您还记得多少？”夜楚菲问道。

“都记得。”何秀娘笑笑，“阿茹告诉我你会来的。她去找秦先生了吧？”

夜楚菲垂眸许久，始终开不了口。

“她去找她娘了。”谷风道。

“哦，”何秀娘倒是不太意外，“那就是去找她娘要个交代了。”

“要什么交代？”夜楚菲语气平缓，瞳孔却在不断收缩。

“阿茹什么都知道，我知道的这些，也是她告诉我的。”何秀娘道：“魔人最是心胸狭隘，恨准了一个人，就无论如何也要记恨一辈子。”

“当年魔族大乱，她遭难逃了出来，路遇秦先生，秦先生心肠好，护她周全直到大乱结束。谁知道她又动了坏心思，秦先生的灵力是难得的纯净，他便引诱秦先生与她同房要娶了她。朱韵妤在魔族有一个相好，她生下阿茹后那个相好便气急了，她也从此转变了对秦先生的态度，对阿茹更不用说。”

“被杀害的人，是朱韵妤为修复内里残害的，那一院的僵尸也是她练的，秦先生发现后要替她顶罪，我与夫君怎么也劝不住。”

说到这，何秀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落下泪来。

“我原以为她会被秦先生感化，谁知道，她后来与阿茹遇难，竟然将阿茹退出去挡刀子！阿茹到底是她的骨肉，她怎么忍心？！”

何秀娘已经泪流满面。

赵方程这时捧着一个盒子走进来，将盒子放在何秀娘面前，便又走了。

“这是什么？”夜楚宁哑着嗓子道。

“阿茹给我的。”何秀娘打开木盒子，取出一沓纸，“这是朱韵妤和她那魔族相好通的信，还有她自己记录的一些事。”

夜楚菲翻开来看，字字句句，如若她是秦茹晞，如今怕要疯癫了。

朱韵妤有记事的习惯，每日做了什么都要记下来，还有留存信物的习惯，这些信她那个相好都叫她烧了，她也没烧，只是藏了起来。

看到最后两张，夜楚菲便将信一把塞到夜楚宁手中。

信上内容，她看了觉得体内戾气欲动。

———“我要弄死秦叶方和秦茹晞。”

———“你要怎么弄？”

———“怎样都行，最好是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受不了了，看见这对父女我就心里发毛。”

———“好。”

在座之人皆无法设想，如果她们是秦茹晞，面对这样一个母亲，她们该怎么办？

人人皆处阳光下，人人皆在地狱中。

有的人，披着人皮，内心却比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怕。

“秦先生需要一个清白正道。”何秀娘含泪看着她们。

出了赵府，夜楚菲更觉得体内戾气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