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可耻
在场一百多个商人,顿时暴怒异常。
“这小子太狂妄了,怕是没有听说过我青城府赵家的名头!”
“他连杨老先生都不尊敬,可见是个狂妄自大的人!”
“没错,大家联起手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让他卷铺盖滚出青州,我们这些后起之秀,年轻俊杰,就算是白活了!”
“陈清河,你想与整个青州商界为敌吗!?”
“谁都别拦着我,我要和他单挑!”
“没人拦你,你倒是去啊……”
严厉质问声,愤怒咒骂声四起,陈清河神情鄙夷扫视过群人。
他瞧不起在场的一百多人,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上一世时,青州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多少都有些印象,可在场的这些人,他却一个也不认识。
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哥们,整天想着的是做大生意,搞大买卖,然后拿去出口。
就连精明一世的商人杨广业,之所以入驻青州,也是为了廉价的原材料出口。
可他们都忽略了重要的一点——最大的商机不在国外,而是在国内。
因为长时间缺乏商业土壤,国内供需缺口巨大。
哪怕是东市买粮食,去西市换花椒大料,倒卖其中的差价,就能赚不少钱。
反而是国外商业体系已经构成,又把原材料的价格压得很低,根本没什么利润可以赚。
所以陈清河才说,在场这些人根本不配代表青州商界。
陈清河清了清嗓音,淡然说道:“你们背靠家族资源,自身年轻,面前是市场的无限蓝海,可以说潜力无限。”
“可你们呢?不思进取,反而想着靠当杨家的女婿上位!”
“如果青州的商人都像你们这般,那就是没了骨头,任人奴役的蠕虫!”
“可悲,可耻,可恨!”
轻飘飘的几句话,将在场一百多个人虚伪的假面撕扯个粉碎!
一群人瞠目结舌,却没人敢再开口,说陈清河一个不字。
陈清河凛然声道:“一群土鸡瓦狗,冢中枯骨,想要排挤我?你们也配!”
“我陈清河在这里放言,如果你们能在青州的土地上,靠茶园的生意赚到一分钱,我陈清河三个字倒过来写!”
说完,陈清河起身拂袖离开。
目送陈清河离开的背影,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
接下来的宴会,变得格外寂静,原本是要从宴会中选出一个年轻俊杰,与杨音韵一桌人共饮的,因为陈清河这么一闹,没人好意思上桌。
杨广业对面的座位,就这么一直空着。
临近散会时,杨广业撂下了手中的筷子,旁边的秘书立即递上来白色手帕,供他擦嘴。
下面一百多个人,格外识趣的撂下筷子,准备离场。
杨广业朝着众人拱手,“青州境内的茶行生意,我杨家已经准备入手,公司名字已经取好了,就叫杨氏茶叶有限公司。”
“至于股价多少,三天之后会有个准信。你们可以回家多筹备一些钱,等商议好以后,就直接入股。”
“谢杨董!”
“我们一定竭尽家财,助杨氏茶叶有限公司办得红红火火!”
一群人的脸上格外兴奋,仿佛是能在杨家入上一股,以后就能水涨船高,靠着股份的分红吃喝不愁。
回程的商务车上,杨广业一直老脸阴沉,沉默不语。
杨音韵有些内疚的说:“父亲,你大病初愈,今天又是寿宴大喜的日子,不管怎么说,我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您下不来台。”
“您如果心里不痛快,就骂我两句吧。或者像对大哥一样,打我两巴掌也行。”
虽说父亲对待陈清河格外刻薄,但对自己是绝对挑不出丁点的毛病。
在费城时,为了给团团治病,杨广业直接花了上百万,调集几个知名专家会诊,才免除给孩子做手术。
给自己置办衣服首饰,请老师教导,这些做得几乎是无微不至。
所以,杨音韵对杨广业的态度,格外复杂。
她既不想伤了父亲的心,又不想让老公跟着自己受委屈。
杨启圣一肚子的郁闷,不知为啥,自己挨打的事情,好像被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他也真怕以老爷子那古怪的脾气,会在车子里大打出手。
“小妹这些年都已经够苦的了。父亲,您就算真有气,也不能往她身上撒啊。”
“我皮糙肉厚没事,她身娇体弱的,可吃不消您的巴掌。”
杨广业冷哼一声,“我还没老糊涂呢!”
回到住宅时,已经晚上十点钟左右。
杨广业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办公椅上,叫来自己的老管家孙乐福。
“福伯,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你觉得陈清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老管家孙乐福,今年七十五岁高龄,以前是公司的文秘处总管事,伺候过杨家的家主,也就是杨广业的父亲。
后来年纪大了,被调派当杨广业的管家。
杨广业为人孤傲,但对孙乐福一直格外敬重,有什么事也愿意与他商量。
因为从小父亲事务繁忙,杨广业有大半时间都是受孙乐福照顾,所以哪怕他性格孤傲,对福伯一直格外敬重,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都会和他商量。
说是管家,其实已经是大半个长辈。
福伯呵呵一笑,给杨广业端来一杯解酒的茶汤。
“陈清河是什么人,我并不知道。可是他今天说的话,句句都是事实。”
杨广业眉头微皱,“哪些话?”
“比如说,他评价在场一百多个青州商界,都是土鸡瓦狗,无骨蠹虫,一点也没有错。”
“还有就是,今天到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想攀音韵的高枝,唯独他是为了你女儿好啊。”
原本杨广业憋着一肚子气,希望有人骂陈清河两句,给自己出出气。
可自己敬重的长辈,竟然也帮着陈清河说话!
杨广业更加不爽,“福伯,我让你评价他这个人,没让你评价他说的话!”
“好好好,那我就评价他这个人。”
福伯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依我看,陈清河是个有良知的人。”
“哼,他一个不学无术的下里巴人,哪里来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