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是牛吗
反正她是不可能指望冰山脸傅观默发现自己的错误，他能大方的让出床，已经让童慕觉得自家祖坟在冒青烟了。
傅观默的作息似乎很规律，他早早就关了灯，安安静静睡下。
童慕不太自在，长这么大，第一回和一个男人同屋过夜。
上次跟周子扬那不算。
连个床都没有，两人在椅子上缩了半夜，坐的全身骨头都疼了。
还担惊受怕的。
气氛安静下来，慢慢就变得有些诡异。
童慕突然感觉有点热，掀开被子拿出来双手，轻声呼吸。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男人冰冷的质问声响起。
“你是牛吗？”
童慕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
“你在胡说什么。”
虽然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但童慕却能想像出他说这话的表情。
有多么不屑，多么讥讽。
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嘲笑。
“你刚刚的呼吸声，十头牛都比不过来。”
童慕：“……”
紧张一瞬间全没了，只有满脑子的生气和恼怒。
“你……”童慕沉沉吸了两口气，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傅观默，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空气安静了一瞬，接着响起男人淡淡的声音。
“你认识我？”
童慕翻了个白眼，大名鼎鼎的A级玩家，谁不认识。
她才不会告诉他是周子扬说的呢，反问道：“这是你真名？”
傅观默毫不思索的回答，“当然。”
他躺得端端正正，一根头发丝都得归位。
只听到耳边传来小姑娘的冷笑，接着是一句让他血压飙升的话。
“只有蠢货，才会在游戏里用真名。”
傅观默：“……”
这么记仇。
他前面十二年在现实生活中完全没醒来过，因此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留在游戏世界的虚拟人物。
直到前段时间突然醒过来，一切记忆才回笼。
之前那段时间，他没有刻意隐瞒过身份。
沉默了很久，傅观默道：“在外面，叫我傅木。”
傅木？
童慕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始笑起来。
这名字，比系统分配给她的童年还要敷衍。
傅观默该不会是取名废吧？
男人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笑什么。”
童慕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笑他，收了声。
“还有玩家不认识你的？你哪里需要化名。”
傅观默嗯了声，淡淡道：“很多人只听说过我的名字，见过我的玩家很少。”
少吗？
童慕想了想，她怎么觉得挺多的。
男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破天荒的解释了几句。
“我跟周子扬之前在游戏中打过交道，一个B级副本。”
B级副本？！
童慕沉默了下，对她这种F级的小菜鸡来说，字母排行第二这个位置，遥不可及。
“张强之前差点死在我手上。”
难怪张强看到他就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童慕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房间内又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压抑。
那点微妙的旖旎消失，童慕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到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
她被吵醒了。
房间里的灯瞬间打开，傅观默穿戴整齐，冷着脸要出去看看。
童慕从床上跳起来，连忙跟上去。
这层楼似乎很多人都被吵醒了，原本安静的夜晚开始嘈杂起来。
童慕打开房门一看，是隔壁那个红衣小姐姐。
她面无血色，脸上是未消散的恐慌。
有不少人从房间里跑出来，边穿衣服边问。
“怎么了？怎么了？”
童慕两人在外面看了半天，才弄清楚情况。
红衣服小姐姐叫周向红，是筒子楼里唯一的小白领。
大半夜有人敲响了她的门，说是快递送到了。
可有哪家快递，会在大半夜送过来的？
周向红开了门，外面已经没人了。
她有些害怕，就在门口把快递打开了。
没想到……
里面是一只死透的老鼠。
“是谁搞这种恶作剧啊，真无聊！”
白日里说童慕脑子不太好那个大爷披着外套，看起来有些生气。
“小姑娘，你也不要怕，明天！等明天就去报警！”
“就是就是。”周围围着的人开始附和。“这种事还是要让警察来解决比较好。”
童慕跟傅观默站在一起，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
饶是看了十几年怪象的她都忍不住呕了一下。
真希望能有人在这种关键时刻给她的眼睛打上马赛克。
几只老鼠静无声息的躺着，无一不是被开膛破肚，细长的尾巴卷成几个小波浪。
像是在生前被人用非常手段凌虐过。
说话的只有几个人，像童慕这种站在一边观察情况的，占大多数。
游戏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一定藏着什么线索。
童慕把每个人的脸都看了一遍。
有几个青年男女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看起来比较像玩家。
他们时不时看向童慕跟傅观默，不知道在商议什么。
童慕移开目光，用余光去看他们。
估计对方也跟自己一样，无法确定玩家和NPC的身份。
游戏会标记每一个轮回者，在手上刻下莫比乌斯环的印记。
在上一个副本，她第一次进入游戏，不太懂规则。
刚进去就暴露身份了。
沈婷通过游戏标记的莫比乌斯环确认，之后还妄想加害于她。
这让童慕警醒起来。
或许，找到线索很重要。
但是隐藏自己的玩家身份，更重要。
她突然计上心头，推开人群走出去。
“周姐，你最近还是不要一个人住了，有没有亲戚或者朋友，叫他们来陪陪你。”
面对她的关心，周向红眼眶更红了，泪水都快要滚落下来。
“我妈妈下周就会来陪我的，小童，你不要担心。”
那几个玩家见周向红居然认识童慕，当即打消了心头的疑惑。
小声跟队友交流，“看来他们不是玩家。”
“那可不一定。”队友谨慎的目光落在傅观默身上，压低声音道：“那个男人，看起来可不一般。”
看到周向红这么难过的样子，童慕叹了一口气。
娇羞的转头看了眼傅观默，“要不是我生病离不开傅哥哥照顾，我就过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