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他疯了

在城市之中抛尸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就地掩埋肯定不行，而且自己住在小区中根本找不到掩埋地点，藏在自己家中更是可笑，尽管是寒冬但尸体几天就会腐烂发臭，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而最重要的问题时抛尸之后怎么瞒过警方，看着死者身上的墨水李凝犯难了，就这样抛尸的话到时候警方很可能通过死者身上的墨水推测出某些线索，可这些墨水该怎么处理？

疯狂用消毒液去洗是不行的，那更留下线索了，当警方发现消毒液的痕迹之后肯定会联想到什么，而且有些墨水进入被害人的口中很可能已经进入人体循环之中，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清理。

他思来想去，这时候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碎尸了！没错，将尸体分解成无数份然后煮尸，痕迹当然会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就连进入体内的墨水也同样清理干净。于是他用家中的刀将尸体先分成了几大部分，强忍着恶心呕吐的感觉放进锅里煮了起来，煮尸体的过程中他突然发现可以将自己伪装成变态杀人狂，于是接下来的行动他更加往这方面去贴近。

本来抛尸的地点他想选在隐蔽的地方，但想到这会和分尸煮尸的人设相冲突而可能被警方察觉，所以他选择了闹市抛尸，这尽管危险但这个风险不得不冒，而这之中他又想到了切肉机的事情把主要侦查人群引向了刀工精湛的人中，谁能想到自己一个文质彬彬的作家会是凶手呢？

煮尸和分尸花了他两天的时间，这时候他在天气预报中突然发现几天后冷空气来袭会有一场大雪，李凝心想简直老天都在帮自己，到时候抛尸现场的痕迹都将被大雪掩盖！

当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他并没有想到这起案件会引发这么大的轰动，尽管担惊受怕过一阵，但后来事实证明自己做的一切掩藏都很成功，警方当然进入过自己家中排查，但那已经是案件发生十几天之后了，而且自己根本不在重点调查范围内。

因为案件的线索太少，警方当然将主要侦查人群设定在了医生、屠夫或者厨师中，向自己这样文弱的读书人根本不在重点怀疑之列，对自己的排查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而已，毕竟自己和警方对嫌犯的画像中除了年龄性别一致之外别无相似之处。

而且当年警方还原案情认为被害人被强奸过，像自己这种外面上光鲜无比的年轻作家怎么可能会强奸被害人这种普普通通的女性？尽管当年的警方没有在卷宗中明说，但大家心中都认为凶手是个丑陋的没有任何女人缘的底层变态罢了。

躲过了初期那段紧张的排查之后，专案组很快就解散了，李凝大松了一口气，尽管后来网上关于此案的讨论一直不停歇但大多都是无稽之谈，尤其是居然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肯定这个案件居然是五人以上团伙作案，李凝更是差点没笑掉大牙。

李凝本以为这件案子会随着时间彻底成为死案，可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居然又有警察找上门了！二十年了，如果不是有什么确凿的推测的话警方想必不会重启搜查的，李凝知道自己恐怕真的完了，他心中已经没有一丝侥幸了。

这时候他想到的不是自己会被判死刑还是无期，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名声！自己苦心孤诣经营了多年的名声！全毁了！这一刻全毁了！当案件真相大白，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是个曾经犯下杀人这种重案的凶手！

自己的学生，自己的崇拜者，自己的读者，所有的人，都将知道自己是个杀人犯！而且……当警方通报案情的时候，自己那多年来小心翼翼维护的男人的尊严是不是也同样将暴露在世人面前？

不！这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一瞬间他像是丢了魂一样，看着眼前的警察，他突然跪在地上，不，不能这样，他想挣扎，他想最后再挣扎一次！

“钱！我给你所有的钱！你要几千万！我都给你！回去报告说没有发现！这很简单！”

几千万么？陈文心想自己还真看不上，而且省公安厅厅长的赏识那是几千万就能买来的？多少人送上一套价值千万的豪宅也不过能求到对方帮点忙而已。同来的赵队一声嗤笑，对于几千万没什么兴趣。

两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现在要开始搜查，这是我们的证件。”

“陈文？”李凝愣住了，证件上的名字十分清晰，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察就是自己一直在想着要打压的陈文，李凝突然笑了起来，他怪异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输了，自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用装疯，根据刑诉法的规定，只有在犯罪时是精神病的才可能免于刑事处罚。”赵队面无表情，而李凝却还一直没停下那夸张的笑来。

“哈哈哈哈全完了！哈哈哈哈……完了，哈哈哈哈！”他疯狂地大笑，根本没在听到赵队在说什么，他发疯一般地狂笑不止。

“他确实疯了。”陈文淡淡地说道，眼前这个人不近女色生活清贫，对于名利的渴望到了病态的程度，如今面对这样的局面，日后的他名声跌入谷底，且他小心翼翼地保留了20年的那点尊严也将荡然无存，这时候的他除了死没有别的退路，甚至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凝显然是绝望了，他不敢相像自己日后的人生，他人前光鲜的外表与地位将在一夜之间消散，他所剩无几的尊严将彻底被扫进尘埃里，他无法面对自己以后的人生。

所以他疯了，他确实疯了。

“无所谓。”赵队耸耸肩膀，“疯了也不影响审判，该怎样还是怎样，口供刚才也录音录下来了，况且这房间里的物证也绝对足够了。”

接着赵队领着几人拿出仪器开始搜寻，而李凝还在疯狂地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