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归乡

洛克希德见到这位实验者，或者说是人类科学家。更准确的说法是没有性别的人类科学家。

然而，她并不会因为对方的人类身份而感到任何惊讶，在进入试验场之前，随行的古斯特雷人就告诉她生活在这座试验场里的科学家是个人类。

原来在这座城市一共有十个人类，有三个科学家，两个士兵，以及五个厨子。

这些人在决策者的默许下，基本都会穿着一种特殊的服装，让自己在一般的古斯特雷人眼中就像是一个古斯特雷人，掩盖住自己人类的身份，只有今天这个人是例外。古斯特雷人告诉洛克希德，这个人类平时都不会离开这座由决策者建造的试验场，饭菜都是由那几个人类厨师给送过来。

这些人类来到这里的理由是同一个，就是原本居住的地方受到侵略，只好逃到古斯特雷人的城市寻求庇护。古斯特雷人的文化就是欢迎一切没有恶意的人进入城市，并且愿意提供一切生活的必需品，食物和水以及住的地方，直到这个人自己想要离开城市为止。

与洛克希德的毫无波澜不同，卡尔在看到这是一个人类的时候产生了复杂的情感，兴奋中还带点怀疑。他现在终于知道这个世界的不分性别的人类到底长什么样了，他用看起来像男人的女人和看起来像女人的男人来形容这位人类的相貌。

这个人类见到洛克希德和卡尔的时候，就用古斯特雷语朝他们说道：“你们是新来的难民吗？不，你们不是，我看出来了，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开始还在用古斯特雷语和洛克希德交谈，当得知洛克希德可以听懂大部分智慧生命的语言后，就使用了这个世界的人类语言和她交谈。与古斯特雷人不同的是，这个人类科学家在洛克希德到这里之前就知道有关男女的概念，她之前也接触过来自其他世界的人类。

人类告诉洛克希德，最初的时候她还在为‘他’和‘她’这两个人称代词，用哪个形容自己更加合适的问题而苦恼，最后人类科学家选用了‘她’。她认为类似洛克希德世界的那种男女的本质区别就在于生产。按照这个标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类都是女人，因为她们可以生产后代。

古斯特雷人和卡尔都不知道人类科学家与洛克希德的讨论内容，但是他们都通过科学家指向肚子的动作猜出她们之间的话题了。卡尔接下来直接向洛克希德求证自己的猜测。古斯特雷人却不会为了这样的疑惑去询问洛克希德。

洛克希德一边帮助人类科学家调整那台发生故障的频率仪器，一边对卡尔说：“你想的没错，我们刚才确实在讨论性别问题，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女人。”

卡尔从怀中掏出钟表，看了眼时间后说：“对于这里的人来说，选择哪种性别都是个人自由。”他选择关注的两个问题分别是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以及：“你会带上她一起走对吗？那些蜥蜴人愿意吗？毕竟她是这里的科学家，应该是为他们工作的吧。”

说这句话时，卡尔注意到那个之前跟着他们的蜥蜴人已经离开了。

洛克希德专注地将最后一块调整好的零件安装上那台仪器之后，按下了按钮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为此发出轻微的叹息，然后才注视着卡尔说：“我不会无视她的个人意愿把带她去我们的世界，不是因为古斯特雷人，他们只是单纯收留了她，并未指望她的工作有任何的价值，如果我们愿意带走她，这里的古斯特雷人不会阻拦我们。

而且她自称已经能够控制节点的位置，她可以在这里制造一个通向我们世界的节点。”

“现在让我来解除魔法。已经不需要继续维持我们进来时的那个节点了。”

洛克希德打了一个响指，远在大沙漠的那个节点失去了魔法的固定，在一段时间的‘挣扎’之后便消失了。卡尔说：“原来打响指也是一种施法动作。”

“其实这只是单纯的一个响指。”洛克希德解除自己的魔法当然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动作，即使是她施展魔法的时候也几乎不需要任何动作，但有时候她很愿意像其他法师那样使用各种手势。

卡尔露出笑容，他觉得洛克希德是矛盾的化身：“你有时非常容易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有了魔女的称号。有时又把情绪控制的很好严肃的像个牧师，这时的你就算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剧烈的情绪表现，没有幸福也没有恐惧。”

洛克希德没有情绪地注视着他，少女蓝色的眼睛里完全不存在任何人类的情感：“严肃和欢乐都是人类的表现，我只是更擅长其中的一种。”

“就是这种感觉，有时候你还像一尊神像，表现出高高在上的神圣感，没有人情。每当我看到你神情严肃的时候，都会忘记你还是一个少女。但是你真的从来没有给我一种青春活力的感觉，相反，我有时会莫名从你的身上感到一种老年人的感觉。”

神像瞬间就被打破。

洛克希德差点被他最后的老年人一词激怒，她最近越来越脱离自己人类身体的情绪，但是这个男人只是用一个词语就唤醒了她愤怒的情绪：“卡尔，你用老年来形容我。”

卡尔突然反应过来，对着女人说她很老，不是一个绅士能做的事情：“原谅我，洛克希德，我犯了一个错误。”洛克希德转身走向女科学家，她的话传到卡尔的耳朵里：“我原谅你，我们要回去了。”女科学家在图纸上勾勒着自己的灵感，直到洛克希德走到她面前，她才停止了绘图。

洛克希德把那个仪器交到她手上。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对方：“我能去看一眼你们的世界吗？”

“当然可以，但是要有准备。”洛克希德从次元袋里拿出一件防护服。

洛克希德警告她：“你的身体不可能适应高魔世界的规则，虽然那里的规则已经改变了许多，也比你的世界复杂很多。”

“我明白了。”她把防护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戴上手套，穿好防护靴，之后洛克希德帮助她戴上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