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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吃顿饺砸

阮行云每日就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谢辞暮练心法,清心诀越往后越难,谢辞暮几乎花了整两年的时间才逐渐除去了夏眠给他的那枚魔印。

直到他真正解开魔印的那天,阮行云才同意放他出去,在此之前,他一步都不敢跨出长清风的门。阮行云对外宣称他受伤过重,需要闭关修养,暂不见客,外界也就真的信了他这番说辞。

谢辞暮站在桃树下,缓缓吐出最后一口浊气,他收势站起来,然后悄悄偏头看向书房。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书房里的案几上摊开的书,还能看见案几后侧对他而坐的俊美青年。

他长眉微蹙,一手扶额,缓慢地翻阅山下弟子交上来的除妖心得。

“……一派胡言!”他自言自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提笔要改,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他无奈叹口气,放下毛笔,半晌才骂道:“写的什么东西,狗屁不通!”

他很少这样骂人,即便骂人也不怎么说这样的粗鄙之话,由此想来这个弟子的心得体会怕是真的烂到一定程度了。

谢辞暮收起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跃过石子小路,撩开竹帘一脚踏进房内,朗声道:“师尊别气,大不了退回去就是了。”

阮行云撇他一眼,把那弟子的功课转过来推到他面前,“你看看他写的什么东西!”

谢辞暮席地而坐,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挑眉咂嘴:“是今年后山才出的祁门茶?好香!”

他赞过这声后才低下头去看,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确实狗屁不通,难为师尊还要给他修改意见。”

他手指点了点开头题目《三月三日除魅魔有感》,疑惑道:“魅魔怎么也要除?不是说魅魔无伤大雅吗?”

阮行云哼了一声,道:“此魅魔专守在峥嵘派山脚下,每日做出个勾栏瓦舍之态,衣不蔽体,言辞轻浮,不除难道留着好看?”

谢辞暮点点头,心想怕不是这个魅魔勾搭到阮行云头上来了。

于是他哦了一声,又继续将这篇心得念下去:“弟子除妖途中,用剖心决观得其前尘往事,后觉该魅魔实在可怜可爱,思前想后,不忍下重手,因此对他谆谆教导,他也悉心学习。”

“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尊,这谁写的啊,笑死我了,他怎么想的?谆谆教导一个勾引他的魅魔?”谢辞暮拍案叫绝:“这不是在窑子里逼人家娼妓从良吗?”

阮行云皱眉:“别把窑子娼妓挂在嘴边。”

谢辞暮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

再往后看,就是写教导的细节了,譬如“弟子赠他一本女德,望他从此以后洁身自好,不再流落风尘。”

谢辞暮又疑惑道:“这年头谁还看女德啊?再说了,这魅魔不是个男身吗?”

阮行云青筋暴起,看起来在极力冷静。

那心得后边儿又写:“离开前,弟子又观他胸上,肩上,大腿根部,脚腕处皆有红斑淤青,像是蚊虫叮咬所致,因此又赠他我派秘药散淤膏,希望他早日康复。”

谢辞暮又奇道:“他怎么知道人家满身都是红斑啊,他脱人家衣服了?”

阮行云敲了敲桌子,“别看了,我这就罚他扎三天马步,跪着把规矩给我抄上一千遍!”

谢辞暮忍着笑把这几页纸递回去,像是哄炸毛的猫:“抄,抄哭他,居然敢把这样的心得拿来玷污师尊的眼睛,赶明儿我就下去打他一顿,给师尊解气。”

阮行云平复气息,把功课折好了放起来,盯着他道:“……我瞧着,你心法练完了?”

“嗯,”谢辞暮也不瞒他,“最后一重昨天就突破了,魔印已经被我吸收了。”

他一手拨开自己的衣服,捉住阮行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师尊摸摸看,还有没有魔气残留?”

少年的胸膛健硕结实,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可以比拟的了。

他的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只触到他温热皮肉下的有力心跳。

阮行云缓慢输入灵气,谢辞暮也敞开丹田任他探索。阮行云微微垂眸感受,片刻后道:“魔气已尽,休息两日,开始学剑吧。”

谢辞暮嗯了一声回应他,并没有放开手。

阮行云想起什么似的:“你是不是又长高了许多?”

这两年他的个子窜的飞快,午夜时分几乎可以听见他骨骼抽条的噼啪声,只是他被禁在长情峰不许外出,因此忘了给他做新衣服。

谢辞暮不以为意:“我还没有师尊肩膀高呢。”

阮行云失笑,“你这才几岁,还有好几年可长呢,着什么急?”

谢辞暮不喜欢他总是觉得自己小,开口反驳道:“十一了!再过几个月,大抵就十二了!”

之所以说是大抵,是因为谢辞暮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天。

因着他记事的时候已经被老瘸子捡走了,而老瘸子从来没有为他庆贺过生辰。所以他只能依照个大概的时间推算自己的岁数。

阮行云思索片刻,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于是他犹豫了会儿,问:“你的生辰……大约是在冬季吧?”

这倒是没猜错,他出生的时候下着大雪,被老瘸子扔的时候也下着大学,后来被阮行云捡回来的时候,还是下着大雪。

阮行云拍拍他的头,道:“那就拟在……冬至吧,到时候给你包饺子吃。”

谢辞暮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摇着尾巴雀跃道:“好!那我也和师尊一起包饺子!”

冬至还没到的时候,掌门放了弟子们三天假,很多弟子都收拾东西打算回家,谢辞暮特地起了个早替安玲珑和柳白搬东西,然后盯着来接她们的马车逐渐离去。路上的同门都跟他打招呼告别,他背对着他们向后挥了挥手,然后逆着人流往山上爬。最后晃悠了半天,又回了长情峰,坐在山崖边儿吭哧吭哧啃梨子。

初冬的时候还没下雪,但风刮在脸上的时候还是很冷,谢辞暮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此刻好像有一点空虚,他咬下一大口梨子,忍不住疑惑:我本来就没有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会有一点觉得寂寞呢?我已经比从前过得好很多了,到底还在寂寞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于是把那块梨肉包在嘴里,用舌尖用力顶了顶,唇齿间是冰冷的甜,好像缺了一点热度。

他站起来,突然自言自语道:“……饺子,有点想吃饺子了。”他低头看手里的梨子,被他咬出来的缺口缠着一圈淡黄的梨子皮,洁白的果肉像一汪融化的白玉,遥似团圆夜的月亮。

他把手里的梨子两口嚼碎,向无情殿跑去:“师尊——”

他大声呼喊,奋力奔跑:“——我要吃饺子!咱们今天包饺子吧!”

阮行云站在院子里,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臂弯里挂了件斗篷,听他呼喊,微微蹙眉转过身来,“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谢辞暮悄悄吐舌头,见他穿着打扮不似往常随意,于是他略失望地问:“师尊今天要出门吗?”

“嗯,”阮行云弯起嘴角,把手里的斗篷递给他:“前几日不是说带你下山买衣服吗?顺带买些面粉回来包饺子,今年冬至人也少,做的多的话,就叫上掌门一起来吃。”

谢辞暮眼睛一亮,接过斗篷来,扬起脸对他笑:“诶!那我要吃白菜馅儿的饺子!”

他把斗篷掀开,盖在谢辞暮肩上:“没找到你能穿的冬衣,你先将就着。”

“不是将就,”谢辞暮漂亮的眼睛盯着他,认真道:“我喜欢师尊的衣服,如果以后我和师尊一样高了,我就穿师尊的旧衣服好啦。”

少年的个子窜得实在是快,就这小半个月的功夫,好似又长了些,下巴能够到他的胸膛了。他的旧斗篷披在少年身上刚好长及脚踝,能把他裹个严实。

这件斗篷还是从前九州王家送来的谢礼,价值万金的白狐皮衬得少年剑眉星目,越发精神。

“这件斗篷倒是很衬你,”阮行云低头帮他系上带子,谢辞暮抬高下巴任他摆弄,看着他回道:“是师尊的斗篷好看,师尊穿的衣裳我都好喜欢,特别是那件霜白的,袖口有银线织云雾的,师尊穿起来顶好看!”

阮行云以为他是要捡去穿,打趣他,“衣不如新,怎么你倒捡着旧衣服穿?”

谢辞暮撇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刚刚吃了柳师兄留给我的梨子,”谢辞暮张嘴,果然有一股甜腻的梨香,“他给了我一篮子,剩下的我都搁在师尊书桌上啦,吃不完的咱们熬小吊梨汤好不好?”

阮行云给他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松开手:“晚上回来再说,走吧,咱们下山了。”

谢辞暮跟着阮行云下山,踏下千级台阶,迎面扑来的冬风里带着刺骨的冷,谢辞暮缩了缩脖子,偏头去看阮行云。

他今天只穿了件单衣,料子像是广陵送来的青松云锦,软滑绵柔,衬得他后背单薄,面如冰玉,浑身上下好似只有一点红唇是鲜艳的暖色。

“看我干什么?”阮行云偏头,抬手拨开了挡在路中间的一根枝条。

谢辞暮眨了两下眼睛,慌乱地别开眼:“……我……我在想师尊冷不冷。”

阮行云失笑:“我有灵气护体,怎么会冷呢?”

谢辞暮把脸埋在纤长茂密的狐毛里,半晌道:“我以后也要用灵气护体,这样的话的,就可以不穿斗篷出门了。”

阮行云有些意外:“你不是挺喜欢这件斗篷吗?”

谢辞暮不太高兴,把斗篷提起来给他看底下的那一圈白毛,语气沮丧:“我太矮啦,穿这件斗篷拖在地上会脏。”

阮行云瞥了眼底下的那一圈白毛,果然沾了泥。

他不以为意,随手使了个诀:“藏书阁里有本日常生活用的法决,里边儿有一条是净衣的,改日我找出来教你罢。”

谢辞暮顺着法决低头去看斗篷,果然又洁白如初。他这下又开心起来,松开斗篷去牵阮行云的手,语气愉悦:“那以后师尊的衣服都交给我!我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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