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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二)

柳白缩回车厢,压低声音道:“难不成这这织梦妖已经被除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会儿谢辞暮才拍板定下主意:“管他的,先进了安府的大门看看说。”

说干就干,安玲珑立刻下车去敲门,众人也随之下车,立在门前等着回应。

褚卫借着这个空档,细细打量了一番安府的陈设,微微皱眉道:“不对啊……我瞧着有些奇怪。”

不同于其他修仙的名门望族,渝州褚家修的是道法之术,最擅长的不是法,而是道。他们老祖千百年前是给人看风水、摆卦设阵起家的。

虽然此刻没人看出不对劲,但褚卫既然这么说了,也没人反驳他,“哪儿不对?”

褚卫微微皱眉,语气不太确定:“……说不上来,但你们不觉得安府的大门有些奇怪吗?寻常人家门口,也会放两块大石板?”

谢辞暮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朱红大门前的两块深灰色石板,那石板落满了灰,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柳白沉思片刻,摇摇头:“大概是放石狮子的地方,不过石狮子被移走了吧?我家门口也放了两个石狮子,我爹说是辟邪用的。”

“我家门口放的怎么是貔貅?”安玲珑敲完门,往柳白身边一站,纳闷道:“我敲了门,但好似没人应。”

褚卫想了想:“又不一定非要摆石狮子,具体要摆什么,得根据主人家的要求和宅子的风水来看。石狮子辟邪,貔貅招财,还有的地方也会摆一些鹰、老虎一类的。”

“那安府的石狮子哪儿去了?”烛之芥向前俯身看了眼石板,“辟邪之物不翼而飞,安府之内恐有邪物。”

“但我确实没感受到魔气或邪气……”柳白迟疑片刻,正要说话,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满面通红的小厮笑着跑出来,气喘吁吁道:“对不住,对不住!府中近日有喜事,因此忙得很,门房没听到敲门声,实在是对不住各位贵客!”

谢辞暮看了眼烛之芥,又看了眼褚卫,见他们都谨慎不语,于是上前一步道:“无妨,我们只是……”

“哎!快请进!各位的来意咱们小姐早就知晓了,不就是来替小姐添妆的吗?”小厮打断他,吩咐人把门敞开,“厢房已经备好啦!各位稍作休息,晚宴的时候再好好招待各位贵客!”

众人相视一眼,抬脚踏进了府门。

“哎!”安玲珑后退一步,叫出声来。柳白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怎么了?”

“这……”安玲珑抬手指了指敞开的大门,门后赫然放着两尊面朝角落的石狮子。她吓了一跳,小声道:“怎么把石狮子放在这儿啊。”

众人也随之松了口气,“原来镇邪之物在屋内啊。”

只有褚卫仍旧不大放心,跟着小厮往里走的时候还回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谢辞暮贴近他,小声问:“有什么不妥吗?”

褚卫揉了揉眉心:“还是不太对……若是石狮子放在门后,风水大改,生门变死门,难说。”

“咱们叫烛之芥溜过去看看?”谢辞暮压低声音,把烛之芥拽过来,偷偷指了指门后的两尊石狮子,“褚卫说那石狮子怕是有问题,咱们几个太显眼了,你溜过去看看吧?”

烛之芥颔首,偏头看了眼朱红的大门,指尖微微一抖,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蛟龙就从他袖口游出来,利爪一刨就向前游去,很快就消失在门后。

烛之芥伸手拉住谢辞暮,微微闭上眼,步子还跟着他们走。

褚卫和谢辞暮殷切地看着他,不出片刻后他开口道:“……没什么奇怪之处吧,就是两个平常的石狮子,”他顿了顿,又道,“大理石做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很湿。”

褚卫若有所思,又问:“看看石狮子嘴里含了什么?”

烛之芥嗯了一声,半晌微微皱眉:“……奇怪,石狮子嘴里好像没有石球,但好像放着个香囊还是什么玉佩的,我钻不进去,看不到。”

褚卫笑起来,又问:“脚下踩着珠子吗?”

烛之芥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谢辞暮拍他一掌:“先撤,来人了!”

烛之芥正想说话骂他,褚卫就开口:“先回来,咱们到厢房了!”

小黑龙嗖的一声从大门飞快地游过来,钻进了他的袖口。烛之芥睁开眼睛,松开了抓着谢辞暮的手,又偏头看了眼褚卫。

“各位贵客好生休息,小的就先行告退啦!”小厮推出去关上门,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大家见人走了,立刻围拢来,“褚卫,怎么样?”

褚卫从怀里掏出个八卦镜来,快速道:“那石狮子不是湿,我猜是吸了魔气,所以咱们才察觉不到魔气。但嘴里为什么含着玉佩我不知道,不过摆的那个位置确确实实是有问题的。”

他把八卦镜放在院子正中,镜面慢慢地凸出来,褚卫见此微微一笑:“凸镜镇宅化煞,扭转乾坤,调节风水。咱们这院子里有脏东西,说不得就是那织梦妖。”

安玲珑毛骨悚然:“你说她在这院子里?那她现在藏在哪儿盯着咱们呢?”

柳白拍拍她,安慰道:“别害怕,织梦妖并没有伤人之力,最多只能拉你入梦,在梦境中伤人。若你遇到危险,撕开传送符就能回峥嵘派,不过一息的时间。”

安玲珑左顾右盼,抱紧了自己的双臂,“但咱们也难一起入梦吧?她若要对付咱们,必然是用咱们自己内心的□□做引子,不过她怎么能肯定咱们就一定有爱念之人?”

烛之芥冷哼一声:“说不准她就随便编一个给你,即便你出了梦境,以后也会时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那梦境中的人,这才叫长久的折磨呢。”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安玲珑小声道:“等着参加晚宴?晚上阴气更重,岂不是由着那织梦妖下手了?”

“谁说的?”谢辞暮微微一笑,挑起一边眉毛来,斜斜瞥了一眼烛之芥,“真要论起来,这儿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妖。”

“说的是,我怎么忘了这茬!”柳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喜过望:“这不还有烛之芥吗?他可是搅翻东海的人,算起来,他们龙族祖上也是妖吧?”

“何止是妖,”褚卫勾搭上烛之芥的肩膀,道:“那可是万妖之王,妖魔骨子都里怕的主,等到了夜黑风高,可是烛之芥实力最强的时候。”

烛之芥拍开他的手,“但我可是有爱恋之人,到时候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各位就自求多福吧。”

柳白大惊,“谁啊!你什么时候有了个爱恋之人?不会是楚红楼里面的那什么梅儿吧?”

“去你的!”烛之芥一脚踢开他,骂道:“天马上就黑了,少八卦,做你的事儿去。”

柳白摸摸鼻子,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好做准备的,谁也不知道梦境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幻境里会看到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念几遍心法,再巩固巩固灵台。

谢辞暮的清心诀已经念到最后一重,再往后就只能跟着阮行云修无情道了。因此他只好坐下来,抽出流云剑来仔细擦拭。

几年前阮行云把这把剑扔给他的时候,说这把剑和他的问心剑出自同源。不过不同的是问心剑通体雪白,沾了血就分外明显。而流云通体漆黑,莫说是沾血,就是泡在血里都显不出红来。

后来谢辞暮从阮行云那里讨了颗他发冠上的檀木珠子,用红线串了缀在剑柄上,舞剑时都似乎能闻到阮行云发上的冷香。

也不知道他师尊是用什么洗的头发,怎么就那么香了?谢辞暮也曾经悄悄问过柳白,柳白倒是曾经听过有人去偷看阮行云洗澡的八卦,再细细问过去,有听说好似阮行云洗头连皂角都不用。

谢辞暮抖了抖,把心思收回来,开始擦剑。他擦剑的顺序也是跟着阮行云学的。阮行云跟有洁癖似的,擦剑得先从剑刃擦到剑锋,然后地斜着在光底下再细细看一遍,看有没有留下灰尘或指印。最后才用帕子擦剑柄,每个缝隙都得擦干净。

谢辞暮有学有样,连拿帕子的姿势都是跟着他来的。

剑擦干净了,就是不知道今天晚上用不用得上了。谢辞暮把剑插回剑鞘,正巧窗外夕阳西下,小厮躬身前来敲门,满脸喜气:“各位贵客,前边儿请吧!”

几人站起身来,跟着小厮又从这个院子里转出去。先前他们虽然是从前门进来的,不过走的却是小路,这次带路的小厮选的是条正路,估摸着是从后花园里穿过去的,院子里雕栏玉砌,假山后还有一条潺潺小溪,亭台楼阁掩于花团锦簇之后,是一副江南婉约的样子。

谢辞暮偏头细听,风中隐约有戏子的歌声,“……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

“谁在唱歌?”谢辞暮小声道。谁知前头的小厮听到了,回头笑道:“是咱们府里新请来的角儿呢!这不是小姐大婚在即,他们估摸着先开开嗓吧。”

谢辞暮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前头的走廊微微一转,就从门阁穿过去,进了花园。

戏子的歌声凄凉婉转,直听得人毛骨悚然,一声鸡皮疙瘩,她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唱戏的亭子就在前方不远了。

果不其然,绕过层层叠叠的灌木,湖水之中的八角亭里,正立着一个妙龄女子,她身着一身刺眼的红衣,背对着他们,水袖中柔柔舞动的兰花指纤细白皙,甲床干净整齐。她垂眉翘鼻,捏着把竹扇,朱唇轻启,那声音就蔓延开来。

她已经唱过了前戏,大抵是到了悲伤的地方:“空等着满园春色芳菲尽,寻遍了鸿雁传书元郎信……”

烛之芥鼻子微微一动,小声道:“妖气。”

谢辞暮猛然回头,“织梦妖?”

烛之芥点头,肯定道:“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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