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师姐的不舍
台上观众席的人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啧啧，这洛轻言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啊，竟然能够打败关若青。”
“关若青可是外门第一人啊，这洛轻言居然能赢他？这实力也太恐怖了吧？”
“此人我有所听闻，是那外门长老徐素之徒，据说他在修炼方面颇有天赋，难怪他敢跟关若青硬刚。”
台下议论纷纷，关若青则一句话不说，默默的跳下了擂台。
他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僵硬。
“下一战，赵怜云，对付秦挽云！”
裁判继续宣告着，洛轻言听到赵怜云的名字后，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次合体之欢。
“赵师姐。”洛轻言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神情有些恍惚。
赵怜云穿着一袭黑衣，她的面庞清冷，仿佛没有什么情绪。
她的目光落在洛轻言身上，并没有太多的波动，看着这个夺了她清白却不负责任的少年，她却怎么提不出恨意来。
毕竟，在当初，洛轻言并没有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相反，是她自愿与他发生关系，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这种行为，就代表着，她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
洛轻言远远瞥了一眼，不敢与其对视，随后匆匆离去。
他知道自己亏欠赵怜云许多，
“赵怜云，你将败与我手。“秦挽云清素的脸庞上挂着自信的笑意，她一袭青衣，墨发披肩，银色的眸子中寒气四溢。
她额前垂下的一缕长发随着清风轻扬，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整个人都像是镀上了一层光辉，娇
俏美丽。
俏脸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银色的眸子里充斥着透骨的凉意，就仿若冰山雪莲，不染尘埃。
......
“秦挽云，胜！”徐素沉吟一会，随后宣布道。
赵怜云身子轻颤，仰着头看向秦挽云，“我还是败给你了。”
秦挽云抿唇，没有说话。
“我真没用，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她低垂下眸子，苦涩的摇了摇头，赵怜云脸上布满了灰尘，数不尽的疲倦涌入她的眼眸中，脊梁挺拔如枪，却又有些寂寥萧瑟之感，令人忍不住心疼。
“一场失败你绝对不会如此低落，是你家族那边的事吗？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秦挽云蹙眉，疑惑不解的看向赵怜云。
赵怜云摇了摇头，“有些事，有些人一出生就决定了，无法改变，亦无力回天。”
”我可以向我父亲求个情，让你李家换个人，你意下如何？“
秦挽云凝望着赵怜云，轻轻的问道。
“门当户对才行，不然家族怎会选中我？”赵怜云面色平静，好似在叙说一件平常事，此时正阳光明媚的午后，温暖照耀在她的背影上，却莫名的让人”心酸“。
秦挽云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姓赵的，给我振作点，别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你与我认识至今，已逾十九年，我不会让你受家族摆布的！”秦挽云俏脸冷若冰霜，她一把握住了赵怜云的衣领，认真的凝视着她。
赵怜云愣了一下，旋即展颜一笑：“嗯。”
她笑起来的模样极美，那双凤眼弯弯，好似一轮新月，只是笑容里掺杂的却是一丝惨淡的悲凉，让秦挽云的心底蓦地升腾起一阵怒火，她狠狠的甩开赵怜云，愤懑的转过身，不再理会赵怜云。
赵怜云怔楞的站在原地，看着秦挽云离去的背影，她的眼中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洛师弟，我找你有事，不知能否前来。”
她对着洛轻言传音道，声音清脆悦耳，宛若泉水叮咚。
洛轻言微微颔首，他快步朝着一旁走去，不久后便见到了赵怜云。
赵怜云站在一片树林间，那一袭红裙被风吹拂起来，她站在那儿，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
他缓步上前，“赵师姐，你找我何事？”
“嗯.......师弟，近来可好，有没有信心进考核前十？”她的声音轻柔，好似三月春风。
洛轻言抿了抿唇，“一如往常，信心十足。”
“那就好......那就好......”她低低的说着，脸色沉重。
洛轻言的脚步突然顿住，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赵怜云。
“师姐可是遇到麻烦了，为何如此低落？”
听到洛轻言的话，赵怜云一滞，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她迅速的擦拭而过，随即勉强的挤出了一抹微笑，“洛师弟，你想多了。”
“我可能要下山回家族一阵子，也可能永远见不到你了。”赵怜云咬着下唇，眸中含泪，转身过去，“洛师弟，我也没什么能赠你当饯别礼的，我就委托了宗门一名长老，锻造了一把上品灵器。”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长剑。
剑身通体雪白，泛着幽蓝色的光芒，隐隐有流光从剑身上掠过，剑柄之处雕刻着精细复杂的花纹，一股凌厉的锋芒弥漫而开。
洛轻言莞尔一笑，“师姐，你的赠礼我很喜欢，我身上也没带别的东西，这个玉笛，你收下吧。”
他拿出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笛递到了赵怜云的手中，玉笛之上流淌着古朴悠久的气息，显然价值不菲。
赵怜云迟疑的伸出了手，接了过来。
“你喜欢就好......“赵怜云抬头深深的凝望着洛轻言，眼中满是眷恋。
“洛轻言......”她忽然喊了一声，眼眶湿润，“我......外门考核结束，你能跟我去后山看樱花吗？”
闻言，洛轻言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他轻启朱唇，缓缓吐出一句话：“师姐，我答应，考核结束与你看一次樱花。”
“好！”赵怜云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绚烂的笑容，宛如冬季盛开的桃花。
夕阳西下，余晖洒遍了山巅。
洛轻言与赵怜云站在这树林间，头顶是天际渐暗的夕阳。
“对了，师弟，我还有个东西忘了，瞧我这记忆。“她拍了拍脑袋，从腰间储物袋取出一件墨青色的道衫。
“师弟，我看你斗法时衣裳都坏了，都露出里面软甲了，我就送你件灵衣，希望你能穿着它无往不前！”赵怜云嘴角含笑，神态温婉，“师弟，我先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洛轻言回应，径自离开了这里。
“师弟，再见。”赵怜云的声音逐渐远去，在这夜幕降临之际，留下了那一句话。
洛轻言注视着赵怜云离开的方向许久，久到夜晚的凉风拂过脸庞，让他清醒了几分，他这才转过身，迈着步伐离去。
在这一瞬，他的表情恢复了那般淡漠疏离，好似刚才的温和皆不曾存在过，洛轻言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未曾摸到。
另处的赵怜云，她的身形停了下来，看着远去的洛轻言，眼角滑落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浸湿了脸颊。
手中紧握着玉笛，那上面沾染了她的汗渍，她的指尖在颤抖，眼泪不断的顺着眼角落下，打湿了玉笛。
“师弟，保重，祝福你大道能成，晋升内门，到时候，你就可以越走越远了。”她喃喃自语着，目光涣散，似陷入某种回忆之中，嘴角挂着浅笑，可那笑，却比哭还惨几分。
她将玉笛放进了怀中，又掏出一枚令牌塞进袖笼，才转身，向着来路返回。
在那一刻，她仿佛化作了那孤寂的繁星。
......
紫霄峰，峰巅。
一名身穿青衫的男子正站在高崖边，迎风而立，衣袂飘扬，他仰着头，望着那片蔚蓝的苍穹。
清秀尔雅的侧脸被月光拉长，眉宇间带着几分怅惘。
他静静伫立，月色朦胧了他的身姿，恍惚间竟让人生出了一种错觉，他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美好而虚幻。
修长的手缓缓提起玉笛，放在唇边，清澈的笛声倾泻而出。
月华下，他的身姿挺拔无比，一头墨发披在身后，在皎洁的月辉映衬下泛着银白。
笛声悠扬，带着少年郎的清俊。
不知不觉中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朦胧而梦幻的光晕。他的神情专注且认真，整个人如同谪仙一般，周围的景致在他的脚下逐渐变得虚无，唯有那月光照射着他。
他缓缓的吹奏着手中的玉笛，月光如水，在他的身上蒙上一层薄纱。
他的眉梢眼角都带着浅淡的笑意，只可惜这份笑意并不属于他，他依旧孑然一人。
笛声悠扬，他的眼眸微垂，睫毛纤长，浓密卷翘，好似蝶翼，在月光的投影下投下斑驳的阴影。
在他睁开眼的刹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瞳仁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色泽，就连嘴角噙着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他的眼底毫无色泽，就像是黑暗中幽幽的一粒火焰。
哪怕是修仙者，也终究逃脱不了宿命。
洛轻言缓缓收起了笛子，背对着皎洁的月色，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