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百年勋贵隐秘多,布局未来医者说
与众姐妹见罢,贾母又问些家长里短之后,也是一时无言。
礼法甚严的时代,在长辈面前,说话谨慎断是没错的。
且又是今日才相识,贾琼一时也不知与众人聊什么,本就不甚亲近,若是说错什么,也是得罪于人,就准备告辞。
便向贾珠递了几个颜色,却见贾珠正和贾元春正悄悄的说着话,未曾见到。
颇有几分尴尬。
正在众人谈笑之时,门外进来一男子。
直接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伏于地,大声说道:
“老祖宗,琏儿给你请安了。”
贾母见状,也是大笑开怀,忙手臂虚抬,喊道:“琏儿,快起来,天寒地冻,在地上小心着凉。”
众人又略聊几句,贾母看了一眼贾琼,遂说道:“琏儿,珠儿,你们兄弟领着琼哥儿到处逛逛。我也有些乏了,暂且休息一会。你们也都散了吧。不用陪着我老婆子在这干耗。”
三人又从抄手游廊,向北而去,经南北宽夹道,直至粉油大影壁。
这时贾琏停下身形,对着贾琼道:“到了,琼兄弟,后面就是我居住的小院了。”
贾琼闻言,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下后面的院子。
只见几道人影走过,也未放在心上。
但心中颇是奇怪,看着这宽敞的宽夹道,犹如一个大大的院子,站下百十人是不成问题的。
又转身向南看去,贾琏院子的位置正对着荣禧后堂。心中有着疑惑,却也不开口说什么。
随即又跟着贾琏在他的院子里小转了一会。
真真是亭台楼阁花水榭,雕梁画栋玉宇楼。
在脑海中模拟了下今天所经过的路线,赫然发现,贾琏居所与正大门,仪门,暖阁,荣禧堂,荣禧后堂,后院的东大院,在一条中轴线上。所处的位置乃荣府的中心,真正的中心。
此居所为贾家的基点所在位置,左右皆有几处小院落,院后则是一大片的院落。
若是按照风水布局,这是绝对的中心,反倒是荣禧堂,荣禧后堂,左右的院落理应是给门人清客居住,然而此时左边住的确是贾母与一众孙女,右边是贾政夫妻并几个姨娘。
而按照这个院落算下来,位于贾政院南边的贾赦所居住的位置,那一片应该是马夫仆人所居住,那边可紧挨着南院马棚。
与贾赦居所正对的西大院,则是护院,小厮,亲卫所居住的。
当然贾府的中心是荣禧堂与荣禧后堂。前者是当家男主接待客人居所,后者为内眷聚会之所。
但是住在两边的话,理应最多留一个外书房即可。又怎么会变成贾政的居住院落。
贾政贾赦两兄弟不和,贾赦住东跨院,说贾政得宠,为家主,那怎么贾母也自降身份住在偏院或者去荣禧后堂呢。
按理说荣禧堂是给主家面见外客,荣禧后堂,则是见密客,亲近之人。
而真真的女眷会客的地方是贾琏这个内院,春秋在院中,夏冬在院内,
此地宽大异常,因是内院搭戏台之地,平常玩乐之所。
而外面所请的戏台班子应该是仪门与暖阁的中间才对。
难道贾家想隐瞒什么?又或者对外展示什么?亦或者说要掩饰缓住某些人。
贾琼不敢仔细思量,更不敢胡思乱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
又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故作轻松道:“琏二哥,稍等,我整理下衣服,再进去随您拜见赦伯。”
“哎哎哎,琼兄弟,无须如此。此处就我一人居住,家父不在此处。父亲喜玩乐,在此多有不便,就搬去了前面的东跨院居住。至我记事起,只有奶嬷嬷并几个丫鬟,在此照顾我。”
贾琏也无甚在意挥挥手,打断了贾琼整冠理服的动作。
又引着两人进到堂内,不分主次的围着碳火坐在一起,招呼丫鬟们上了茶水点心。
这才说道:“今天你们两到来,我这也添上了些人气,平常父母长辈,姐妹们都在前院,我这也有些冷清。”
“大兄也整天抱着那些之乎者也的书本,也不像小时常来找我耍耍,我也不敢去找他,每次过去,政叔都要考较我功课,一来二去的我也不想过去了。”
闻听此言,贾珠也是微微一笑,妖媚的眼睛仿若桃花,薄唇亲启:“琏弟不知书中之趣也,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贾琼听贾珠说起荀子的劝学,也是一笑。遂也附和道:
“读之以为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读之以友朋,幽忧读之以当金石琴瑟。”
心中嘀咕着,贾家子孙俊美他是知晓的,包括他自己,只要在学堂见过的那些,就没有一个不俊的,即使贾芹有些猥琐,也不能否认他的俊俏。但是这兄弟两人也太妩媚了,这么就有一点男生女相呢!
贾琏闻听两人又说起这些文绉绉的话语,随即就叹气的:“唉,还想我们兄弟聚在一起想个点儿耍耍,你们就在这说文道语的,真真无趣。”
“琏弟,我们终归要顶门立户的。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我们宁荣二府的先祖也同样如此。若你不愿学文,也可去学武。日后也能。。。”
贾珠看了贾琏不感兴趣的模样,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
“我是武勋之后,又不想着去考个状元,去读书也只是识上几个字,不考虑那些文武大事。还是大老爷那样的生活才是我所想的。日后不行就去捐个官当当就行。咱们这样的家庭也不缺这点银子。开国时就说只要咱们这样的家庭不造反,就与国同修。我们也不去作奸犯科,自然也不会给家族带来灾祸,皇家养着我们还可以养名,做一太平纨绔才是我的追求。平常管管家,然后自个高乐就是。”
说完又笑着白了两人一眼,一双桃花眼,仿佛如电一般。
听的此话,贾珠和贾琼也不再提此类话语。
贾琼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娘的,如果这两人是女的,自己说不定就动心了。
原著说着贾琏喜欢些眉清目秀的小厮,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学到这些爱好。应该还没有,至少应该先女人,然后玩花了才喜欢的吧。
想到这事,贾琼又想到日后贾宝玉纵戏花丛,心里却突然不可止的冒出个念头。
室外,贾元春与王熙凤两人早就在外听了半晌,之前与三人前后脚,她两刚到院外,就看见三人进了屋子。
于是两人就想听听三个年前男子会单独聊些什么,与她们女儿家聊的都有些什么样的区别。
结果听到贾珠贾琼两人劝贾琏读书的话语,元春不由认可的点点头。而王熙凤嘴上没说什么,面上却不甚在意。
两人刚想进去,却又听里头有声音传来。
“琏二哥,珠大哥,琏二哥刚说纨绔高乐,我倒是想起个稀奇事来。说来你们应当未曾听过。我还是从一本杂书中看来的呢。”
“哦,琼兄弟,你是个惯爱读书的,我也知晓你还喜欢读些杂书,有次我出府玩乐时,还曾看到你从一个书铺买了些杂书瞧。我在后面叫你,你也未曾有反应。正巧又碰上珍大哥,我也就与珍大哥去东府高乐去了。你且说与我和珠大哥听听。”
贾琼也是一愣,未曾想贾琏还碰上过自己去买书,记得当时是想买些这个时代的古本记录的。
既然贾琏这样说,他也就顺着话头说下去。
“琏二哥,我也不知你是那次碰上我去买书的,我倒是有买过两三次。”
“我记得有一次买书的时候,曾在地摊上陶买到一本古之医经,可惜后来这书还被我不小心碰倒烛台给点燃了。里面倒是有不少实用之方,只粗略的看了几篇,当中有一篇讲的还是男女之事。”
如此一言,贾琏倒是更兴奋的看着贾琼,用那桃花眼示意贾琼继续。
而屋外准备进屋的两女,听到这皆是面上霞红,元春拭起手绢遮住面庞,而王熙凤却用若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呸了下。两人相视一眼,倒是谁也没有提起离开之语。
屋内说话还在继续。
贾琼又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应该都知晓同姓为婚,其生不藩。若是为婚,生出的孩子不是身体残缺,就是智能低下。这些你们应是知晓的。
而这古医者为了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就从官媒婆那边调了大半个都城人的婚约,又逐一拜访,询问子孙生育情况,想来其中多有困难,但是最终还是得出结论。
其皆因同姓具是血缘相近之人,我想因此那先前贤大儒才定下纲常伦理,五服之内不准为婚,最低亦是要三服以上方可避免。
但是这是医书,我们士子都不曾仔细阅读,又几经断代所以知晓的人就少了。
而真正重要的是,这血缘相近不是完全是男子,女子亦在这五服之说中,就好比男子的关系在五服之外,然女子在五服以内,一样是同姓为婚其生不藩之结果。
我想那些老亲家早夭的子孙可能皆是此种情况。”
听到这话,贾珠和贾琏皆是一惊,这神城女子在五服内结婚的事情太多了,早夭的孩子也不少,难道皆是因此。
而门外的两女先是呸的一声,然后亦是心中一动,若是日后的男子是自己不喜之人,或可以此为由,必然少去不少压力。念及此两人皆不再留下,同往元春院子而去。
三人出的房内见此一幕,不由面面相觑。互相干笑几分,进的屋内继续畅聊。
不知聊了多久,忽然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珠大爷,琏二爷,琼三爷,前院老爷那边着人来通知,李祭酒已到了,着三位爷去陪侍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