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老人何吉送凶器
金鸿瞬间冲出了监控室。而后黄易便听到外面酸溜溜的一些话语。
“宝贝，你刚刚在警局外给我打的电话？”
“惊喜吧，我来给你送晚饭。”
后面的话越发肉麻，黄易只好选择性失聪。
片刻后金鸿喊道：“老黄，出来吃烧鸡。”
这一句，黄易必须选择听到，他笑着走出了监控室，“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沾一沾老金的光。”
两人也确实是饿了。超强的工作量，一桶泡面是顶不住的。两人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
赵晴说，“你们两先吃，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黄易的水杯在监控室里，他懒得进去取。便嚼着烧鸡，含糊不清说道：“抽屉里有一次性纸杯。谢谢嫂子了。”他和赵晴已经非常熟悉，所以也不和她见外。
只是黄易说的是自己办公桌的抽屉，而赵晴拉开的则是金鸿桌子的抽屉。
“哎，不是那个！”
两位警官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惊呼声。下一刻，赵晴愣住了。三个人都愣住了。一个精美的首饰盒赫然进入了赵晴的视线里。赵晴拿起盒子，缓缓打开。一枚漂亮的钻戒勾出了她的眼泪。
金鸿放下筷子，跑到了赵晴的身边，“本来是想忙完这个案子，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被你提前发现了。”
赵晴含泪深深望着他的眼睛。
黄易悄悄挪动脚步走到了金鸿的对面，对他使了个眼色。金鸿会意，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拿出了盒中的戒指，同时单膝跪地，“赵晴女士，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庄严的警局里，在老搭档黄易的见证下，金鸿就这样穿着警服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婚了。
赵晴没有给金鸿回答，因为她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忽然失控。一头扎进了金鸿的怀中放声痛哭。她自然是被感动到了。只是……似乎有些感动过头了。
黄易的手里还握着一条鸡腿，但嚼着嚼着便感觉到这鸡腿不那么香了……
他自然为自己这个老搭档感到高兴。只是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别样的情绪来。一样的同事，这命运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他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早到了结婚的年龄，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而搭档金鸿，竟是在加班的时候都能顺带成功求个婚……
赵晴今年才三十一岁，却在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天龙集团中担任了重要的职位，可见她的工作能力之强。此外，她还拥有着一张足够漂亮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她是无数男人不敢接近的一位高冷御姐。
这样一位出色的职场女性被求婚后该是这种反应吗？黄易满头黑线，这得是爱到什么程度？好像她嫁不出去似的。
赵晴哭了好一会才平复了情绪。金鸿也没料到那个英姿飒爽的女朋友，今天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一时倒想不出什么甜蜜的话来，只是轻轻拍着赵晴的背。
这时，警局的门再次被拉开。这一次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
黄易担心那两位正你侬我侬的人没有听到脚步声，便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说，“看来是李头回来了。”
其实黄易的担心是多余的。警局门被拉开的那一刻，金鸿便清楚地听到了，他可是号称“h市第一神探”的金警官！刚刚将赵晴的脚步说成是局长的，也完全是个玩笑话。他可以肯定，这次的脚步声依然不是李局的。这个脚步声很轻，断断续续的，而李局的脚步声非常沉重有力。那是一个走路带风的男人。
金鸿对赵晴说：“小晴，你先回家吧。我忙完就回去陪你，很快的。”
“不，我要在这里等你。”赵晴撒娇似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坚定。
黄易说，“老金，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不要加班了。”
“可……”
“老金，一会儿，我将你今天的光荣事迹告诉头儿，看他留不留你。”
金鸿笑道：“算你狠。”
赵晴听黄易这么一说，顿时开心起来。
外面的人已经穿过了那条走廊，出现在了他们三人的眼中。
果然，这人不是李局，而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环卫工人。这位老人的年龄应该在六十到七十之间。他留着寸头，看起来很精神，只是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大爷，您有什么事吗？”黄易问。
老人显得有些拘谨，没有及时回答黄易的问话，他左右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最终将目光落在赵晴身上。
“大爷，这么晚了警局都下班了，您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来。”
赵晴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符合她身份的话来，让黄易和金鸿都有些愕然。
不过两人都明白缘由。她是不想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拖住金鸿。
黄易便笑着对老者道：“大爷，您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老人还是没有说话，他缓缓靠近了黄易一步，手伸到了裤兜里，而后掏出了一个用手绢包裹着的物件，递到了黄易的面前。
金鸿本来也想上前看一看老者掏出来的那个小东西，赵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背。
赵晴缓缓摇头，“跟我回去。”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决。
金鸿感受到赵晴的手有些发凉，她的手心也很湿。金鸿心中瞬间涌上了无限的柔情。纵然有天大的事，他都决定要放下。今晚他要好好陪着自己的女友。他反手将赵晴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是我打电话叫李头回来的。总要等他来了，我和他说明情况后再走。”
黄易缓缓展开了手帕。手帕里包着一个很奇特的金属制品。这东西只有一个烟盒大小，像一个照相机的镜头。某些局部构造更像一把小型手枪的枪管。黄易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老人终于缓缓开口。“我，我，我叫何吉……这是我，我扫马路时时……捡到的。”
可能是由于紧张，老人说话有些结巴，他艰难地说完这一句后便不愿再开口。他示意黄易将那东西拆卸开看一看。
黄易尝试着摆弄了几下，还是无从下手。
老人便从黄易手中拿过那块金属。“我，我，我拆开过。”
他巧妙地找到了金属上的几个关键部位，熟练地将那物件拆成了几个碎零件。
“这东西做得很，很巧妙。要不是我年轻时候做过锁匠，我，我，我也弄不开这东西。我，我看这东西像是什么武器。”
黄易忽地明白了老人的意思，“您是觉得这东西像是武器，所以送来警局了？”
老人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纹。
“大爷，这东西您是在哪捡到的？”
“人，人民路。我在那扫，扫街道。”
“人民路？”
两位警官很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因为刘伟的学校就在人民路。他们这几天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人民路的监控录像。
黄易说：“人民路？那可不近啊。大爷，谢谢您了。”
何吉老人提到了人民路，金鸿也随之凑了过来。赵晴则很黏人的站在金鸿的身边。
金鸿扫了一眼那金属物件，笑着说：“老黄，我估计啊，这东西就是某种测量仪器。你看它像不像咱们念书时候玩过的那个螺旋测微器？”
黄易也笑了，“倒有几分像。”
“都这么多年了，我想那个仪器现在也许改进了。你看看上面有没有刻度？”
黄易拿起一个旋钮零件细看，还真有刻度。而且做得非常精致。很像那种价值不菲的名表上可以旋转的表盘。
他心里也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假如这东西真是某种测量工具，被他们当作什么新型的武器来研究……这位叫何吉的老人不认识倒也罢了，他们可是要被同事们笑掉大牙的。
“大爷，您为什么认为这东西是武器呀？”
此时何吉老人拆下了最后一个零件，并将那个零件推到了黄易的面前。“警官，你，你，你看这个构造。”
黄易盯着那个零件细看了几眼。而后眼神忽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
“老金，你，你看！”黄易大叫了一声。似乎他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金鸿本来已经不再注意这个东西，看到黄易的这个表情，心中微震，“怎么啦？”
“这里！”黄易指着那个零件里的凹槽说：“正好可以装一枚针！”
“什么！”金鸿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凹槽。瞳孔不知不觉间放大了些许。
“大爷，您能再将这东西装回去吗？”
“没，没问题呀。我捡到这东西后，拆，拆，过好几次了。”老人说完很快又将这个金属装置复原。
黄易拿起金属装置，按了一个按钮之后，那个细小的凹槽便如手枪的弹夹一般从装置中弹了出来。
黄易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透明袋子。袋子里的细针本来是准备给李局看的证物。此刻他们已经等不及。黄易立刻将那枚细针取出，放入了那个金属的凹槽中。
严丝合缝！
两位的警官的呼吸声变得沉重。
“凶器，这就是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