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逸尘的疑惑
姜思若行动不便,只能在床上躺着,张天师后面说了什么,她听不到,也没有人主动告诉她。
不过她并不相信张天师那些鬼话,知道与否,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至少她自认是这样没错。
昨天摔下来的时候只顾着脚疼了,躺了一夜,身上其他地方也都跟被车轮撵过似的,难受的要命。
三当家一行离开后,姜思若躺在床上,很快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二当家和三当家一起来探望姜思若。
二当家一手一个食盒,嗓门大的要命:“寨主快来尝尝,三当家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不少好吃的,咱赶紧吃完,再把药喝了,保证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
没有任何回应。
“寨主?你睡了吗?”二当家又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动静。
觉出不对,二当家推开房门,和三当家一起走了进去。
只见姜思若躺在床上,嘴唇干裂,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三当家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没由来就回响起张天师说过的话。
贵寨主近期将有一劫……
三当家那长了不少老年斑的手颤巍巍伸向姜思若的额头。
“肯定不是,肯定不是……大妮儿发烧了!老二,快去叫老黄来!”
老黄是黑风寨的赤脚大夫,平时寨里的人有个跌打损伤,收拾老黄帮忙料理的。
二当家很快把老黄找来。
“老黄,寨主怎么样了?”二当家焦急地问道。
老黄表情严肃,号完脉之后,又掀开姜思若的眼皮看了看。
“不该啊,寨主如果要发烧,昨儿夜里被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烧了,而且她的脚也明显消肿了,恢复的很好,按理说,实在不该再出状况才对。”
老黄的话让三当家的心狠狠一沉。
三当家声音发颤:“老黄,你赶紧给她开药,先把烧退了再说,身上这么烫,烧坏了怎么办?”
老黄点头,赶紧照办。
药很快熬好。
可惜一碗药灌下去之后,姜思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二当家也急眼了,结结巴巴的说:“那张天师说的劫,不,不会就是这个吧?”
三当家想说不是,可看着姜思若难受的样子,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一辈子无子,寨里倒是有几个沾亲的小辈儿,跟她亲缘最近的,就属姜思若了。
所以,三当家是打心眼里疼姜思若。
哪怕姜思若做了寨主,在她眼里,也依旧是个孩子,得好好儿看着,守着。
看着姜思若难受的样子,三当家的心狠狠揪住了。
叹了口气之后,三当家不得不做出决定,吩咐二当家:“去把那小子找来吧。”
盛逸尘过来的时候,姜思若房里其他人已经被清走,只剩下三当家守在床边。
“寨主这是怎么了?”盛逸尘故作惊讶,“难道张天师说的劫难……”
三当家眯起眼,声音沧桑又沉重。
“叫你过来,是为了我们家大妮儿,但你不要以为从此以后就能在黑风寨横着走,这黑风寨,永远是大妮儿的黑风寨,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辈子只能安安稳稳在大妮儿屋里守着,不能再有二心,你明白吗?”
这就意味着,三当家终于认同了张天师的说法。
盛逸尘有些想笑,却依旧表情坚定地回答说:“三当家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看似郑重,其实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不过在三当家眼里,盛逸尘只是个需要投靠山寨,依附姜思若而活的软饭男,不可能有多大野心,所以并未多想。
“你知道就好!”三当家一双老眼越发锐利,“还有你那儿子,既然要进大妮儿的屋,你就得把你儿子管教好,那小崽子若是敢对后娘不敬,就等着扔山里喂熊吧!”
盛逸尘朝三当家笑了笑:“我家小宝最喜欢寨主了,他肯定不是问题。”
盛小宝对姜思若的讨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三当家闻言,表情松懈了几分。
“接下来一天一夜,你好生守在大妮儿身边,仔细照看,若时间一到,她还未醒,你们父子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盛逸尘抿唇,似乎有些害怕,努力强装镇定说:“张天师说我能替寨主消灾,我,寨主肯定能醒来的。”
“最好是这样!”三当家深深看了盛逸尘几眼,起身出门。
很快,门口就传来上锁的声音。
人走干净了,盛逸尘理了理衣摆,从容优雅地坐在床边。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质却转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垂下眼皮,细密的睫毛随之盖了下来,挡住大半眸子。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执着折扇,轻轻挑起姜思若的下巴。
“竟然没有人皮面具?”盛逸尘眯眼盯着姜思若的脸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玩味的笑了起来。
“可怎么就跟上辈子差了那么多呢?”
没有任何人回应。
盛逸尘也不在意,毫不体贴的将姜思若推到墙角,然后,自己堂而皇之的躺了过去。
一天一夜长着呢,先睡会儿再说。
……
子夜时分,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跳窗来到了姜思若房里。
脚刚落地,一个枕头就招呼了过去。
人影连忙道:“公子,是我,盛安,别打!”
盛逸尘起身,嫌弃地说:“现在才来?”
盛安将枕头捡起来送回去,嘿嘿一笑。
“属下这不是得等到黑风寨的人都睡着嘛!您是不知道,外头有人守着,属下等了许久,那大胡子死活不肯闭眼,没办法,就只好弄了点儿好东西给他闻闻了。”
盛逸尘冷哼一声:“武子祺那边情况如何了?”
说到正事,盛安语气严肃起来。
“假扮您的替身出了西川郡后,属下又派了一波身形装扮坐骑都跟他一样的兄弟四散离开,分散武子祺的注意力。”
盛安说着,从怀里拿出还有余温的叫花鸡递给盛逸尘。
“暗线传来消息,武子祺找不到您,又拿不出传国玉玺,只能称病不见那些催他尽早继位的大臣。”
正事说完,忍不住问:“公子,咱们还要在黑风寨待多久?”
“怎么,你不耐烦了?”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种说不出来的威慑力。
盛安连忙狗腿地说:“不不不,能陪在公子身边,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属下只是有些好奇,您该不会……”
“你想说什么?”盛逸尘朝盛安瞥了一眼。
屋里没有点灯,就着月色,倒也能将屋里的人和物看清个五六分。
“其实也没什么,属下就是有些好奇,这黑风寨的寨主又不是天姿国色,哪值得您如此牺牲色相?您总不会是入乡随俗,品味也跟着直线下降吧?”
盛安跟着盛逸尘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一般,有些话别人不敢说,盛安却敢。
盛逸尘冷眼扫过去。
盛安赶紧闭嘴,笑嘻嘻狗腿道:“公子,这叫花鸡凉了就不好吃了。”
盛逸尘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房间里开始飘散出阵阵肉香。
盛安悄悄咽了咽口水,盘算着待会儿出去后,也给自己烤一只。
不,他干的活多,得吃两只!
盛逸尘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说一个人,突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会是什么缘故?”
盛安正在思考去哪儿抓鸡,顺口道:“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