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是后宫文里的原配嫡女8
大长公主?
顾倾歪头想了想, 之前姨母跟她大致讲解过皇室成员。
新帝即位才不到三载,因着为先帝守孝之故, 尚未大婚, 自然也不可能有皇子皇女。
能被称为公主的都是先帝的女儿,而这个大长公主则是前皇后、如今的母后皇太后所出的嫡长公主慕容玥。
听闻在新帝幼年时对他颇为照顾,故而新帝登基之时斩杀了不少皇室宗亲,却唯独加封了慕容玥为大长公主。
还给她另赐了座离皇城更近的公主府, 允许她自由进出宫廷。
新帝……
只要一想起这个人, 顾倾就莫名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他乃先帝第四子, 贵妃赵氏所出, 赵家武将世家,外祖更是手握重兵,当时的势力说一句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皇后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最尊贵的皇子。
事实上也是如此, 从他出生开始, 上书请立太子的折子就没停过。
然而正所谓成也萧河、败也萧河, 皇四子因为外祖家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 也因外祖被先帝所猜忌。
后来赵家当家人赵庭堂突然暴毙,赵家一时陷入混乱,先帝趁机网罗罪状, 处死了贵妃之兄、四皇子亲舅,并将赵家一干人等发配岭南。
威名赫赫的赵家由此轰然倒塌。
贵妃万分悲痛,在早朝时分闯入大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严词斥责先帝是在铲除异己、谋害忠良。
先帝大怒,立即下旨废除了贵妃封号,将贵妃和四皇子幽禁于冷宫之中。
说起来, 此事还与顾倾有些关系。
她的外租就是因为直言上书除掉赵家于军中之危,而被下了大狱,最后更是牵连了整个牧家。
朝堂两大支柱,文牧武赵,在同一年被先帝清剿干净,自此大权在握,再无臂肘。
不过接下来他却并没有励精图治,而是沉迷享乐,大肆修造宫殿,国库不丰,就从百姓身上下手。
赋税是一年比一年重,原本三年一次的选秀,也变成一年一次,民间怨声载道。
大臣们也忧心忡忡,本以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朝没落,谁知,三年前一场宫宴上,沉寂了好些年没有音讯传出的四皇子忽然出现。
一出现就封锁了整个京城,控制住皇宫,当场逼得先帝写了退位诏书。
可还没等新帝登基,大皇子、二皇子打着救驾的旗号接连谋反。
宫变中,先帝不慎被二皇子所杀,大皇子嚷着为父报仇又杀了二皇子。
可惜他实力不济,落败被新帝镇压,终是只能不甘的自尽而亡。
那段时间菜市口的刑场几乎每日都有被砍头之人,地面上留下的血印至今还未消退。
顾倾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仅仅是听来的消息就够让她骇然的了。
皇权这种东西,真的能让人瞬间生瞬间死。
赵牧两家皆因先帝而毁,新帝即位后为他们平了反,并且加封了一长串的头衔,还下令召回了两家剩余的族人。
只不过近支的几乎被屠杀殆尽,侥幸逃过一劫的也没挨过后面几年的流放生活。
如今仅存的那些族人基本都与顾倾和新帝出了五服,关系自然算不上亲近。
或许是被当年的事吓怕了,或许是被什么人敲打过,这些人即便进了京,处事也相当低调,轻易不冒头,不是特别留心,都会忘了京城还有这两家。
顾倾唯一一次跟他们联系,还是为了将牧婉箐迁入牧家祖坟。
其实在牧家被赦免后,顾家也曾提出迁坟的事,除了向新帝表明他们的立场外,还想和顾倾缓和关系。
不过她没同意,而是找上了牧家。
顾倾望着小几上的茶盏有些出神,她想,以牧婉箐的性子应该更希望和父母亲人在一起吧。
“倾儿?”
洛含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就当去玩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不用顾忌什么,直接让丫鬟大耳刮子扇过去,有我们和你表哥替你兜底,你尽可以更肆意张扬些。”
顾倾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倒也没有担心,只是有些奇怪大长公主为何选在这个时候办宴会?”
天寒地冻的,出门就是吸冷风,怎么想的呢?
洛含玉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神色不明的儿子,轻轻笑了。
能为什么,不还是为了新帝。
眼看三年孝期即将过去,新帝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听闻朝中近日颇有些暗潮汹涌。
皇后娘家几次递了牌子想进宫拜见,可惜一律被打了回去,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往大长公主府去。
因为她住在宫外,而且承恩公老夫人是皇后的亲母、公主的亲外祖母,不好不见。
其他有心的人家一看,这哪成啊,先下手者为强,落后一步,说不准皇后之位就得旁落了。
然后理所当然的,公主府那叫一个门庭若市,门口的拜帖都能堆成山。
可能真是把大长公主烦得够呛,干脆广发帖子,遍邀族中有适龄贵女的人家。
不是都想往宫里奔吗?
来来来,也别一个个分批往我府上去了,我把你们都聚在一块,你们什么想法,一起告诉我。
也好叫你们都看看,你们有哪些潜在的敌人,自个先判断一下有没有胜算再说。
要洛含玉说,这个法子当真促狭,一下子将那些人的注意力从宫里转到对手身上了。
大长公主得了清净,可是宫外恐怕要热闹很长一阵子。
其实按照惯例,明年开春后必然会有一场选秀,不仅皇上需要大婚,还有他的几个兄弟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
先帝后宫嫔妃众多,子嗣也很是繁茂,皇子公主加起来足有二十来个。
除开嫁了人的公主和参与叛乱被砍了的皇子,如今住在宫里的还剩下十个左右。
估计皇上也不想继续养着了,这次只怕会一齐打发出来。
家世好的奔着后宫高位,家世一般的也想争取下皇子妃,这次宴会想来一定相当热闹。
可不是热闹吗?
原本好似被冰雪覆盖住的京城因为长公主办宴会的消息,猛地重新喧嚣了起来。
冬日里总要清冷几分的首饰、衣裳铺子开始客源接连不断。
每一个来的人都要求找那种独一无二的衣衫饰品,无不期盼着能在宴会中拔得头筹,最好得了长公主青眼,入主中宫都有可能。
“这是我先看上的!”
顾涵双手按在首饰匣子上,犹如护食的小兽,这可是她看了这么久之后唯一看中的发簪。
玉好,质地清亮透润,雕刻也好,一朵红梅栩栩如生。
最关键的是听闻长公主最是喜梅,戴着这个一定比较讨喜。
掌柜一拿出来,顾涵就爱不释手,可是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章妙颐不屑的冷哼一声:“看了半天都没提买,没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如今我已经付了银子,那就是我的东西,快把你的爪子从我的东西上拿开!”
“哪有你这样的人,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吗?”
顾涵气得直跺脚,看向侍候的丫鬟:“要银子本姑娘有的是,给他,双倍!”
和她拼钱财?呵,忘了她外祖家是干嘛的了!
丫鬟直接甩了个荷包过去,砸在柜台上哐当作响,明显份量不小。
周围响起几道抽气声,顾涵以为她们被震慑住了,立马得意的瞅着孙妙怡。
来啊,不是有银子吗,有本事三倍买回去啊!
章妙颐动都没动,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透着明显的讥诮。
蠢货,钱财有时候很有用,但有时候却会是最没用的东西。
今日我就看谁敢接你这个银子。
果然,掌柜的一脸为难,苦笑着将荷包往顾涵面前推了推:
“姑娘,做生意要讲究诚信,这位小姐已经先付了钱,簪子按道理就是她的,您就是出再多倍,我也不能言而无信把东西给您啊。
店里还有其他好物件,您要不看看别的?我给您打九折!还望您见谅。”
顾涵简直要目瞪口呆,还有银子送到手里不要的?
况且就算要讲诚信,也是该归她啊,明明是她先看中的。
“你……”
顾涵指着掌柜,就要破口大骂,李蓉芹看不过去,扯了扯她的袖子,凑到她耳边,极力压低声音道:
“好了别闹了,对方应该是承恩公府上的。”
皇后的娘家,后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顾府在她们面前就是个小娄娄。
不说巴结着,也没有上赶着得罪的道理。
顾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的章妙颐,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果然是薄情寡义的人家,就是没规矩。”
章妙颐眼里的嘲讽愈加浓厚,盯着顾涵涨红的脸嗤笑出声,转而对着掌柜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傲然:
“替我送到府上。”
“哎,是是……”
掌柜的点头哈腰,看着章妙颐挺直脊背,缓步出了店门。
顾涵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眼眶通红,感觉周围全是对她的嘲笑和指指点点,忍不住狠狠一甩衣袖。
还拉着她害怕她冲动的李蓉芹没防备,被甩的脚步踉跄了好几下,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顾滢扶住她,语气似笑非笑:“小心啊,表姐。”
李蓉芹掩在袖中的手倏地握成拳,眼神晦暗了一瞬,转眼又恢复如初,表情依旧温柔似水:
“谢谢滢妹妹。”
而顾涵早已经气冲冲的上了马车,等李蓉芹和顾滢追出去时,车子都驶出一段距离了。
两人面面相觑,她们可是一同出的门,只坐了一辆马车。
现在马车走了,她们要怎么回,难不成要用双脚走回去吗!
这可是两个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