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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我是后宫文里的原配嫡女10

“那是谁?”

慕容玥诧异的挑眉,  顺着慕容霖注视的方向望过去。

一个看着大约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欢快的穿梭在梅林之间,脚步轻盈,一举一动间仿佛自带韵律,  远远瞧着都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心情真好啊。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好似给这冰天雪地都注入了几分暖意。

慕容玥唇角上扬,再去细瞧。

这里与梅林还是有些距离,小姑娘的眉眼其实并不能看得分明,  但是即便裹着厚重的披风,依然不掩她纤细窈窕的身姿。

身上的狐裘与周围的积雪交相呼应,仿佛快要融为一体,  飘扬的黑发比枝头的红梅还要耀眼。

恰在此时,寒风卷起花苞上的细雪纷纷扬扬而下,落在小姑娘的头顶、肩膀。

她不但不躲,  反而扬起小脸,任由雪花沾染了白净的面盘。

两者相触,不分你我,  一时还真说不清是雪白,还是她的肌肤更白。

她笑了,  笑容明媚、灿若朝华,  慕容玥也不由的跟着笑出声。

就连慕容霖的眼里都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平静无波如同结了冰霜的表象被打破,  其他人无法窥探的内心开始露出他柔软的一角。

慕容玥无意中瞥见,眼神就是一亮,有戏!

她看向角落里的侍女,  侍女悄然退下,不一会又重新进来,低声在慕容玥耳边回禀:

“是住在镇南王府的顾家姑娘。”

顾……

慕容霖耳聪目明,  手掌倏地握紧:“叫什么?”

侍女的头垂得更低:“闺名一个倾。”

顾倾……

慕容霖盯着那边的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不舍得错过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可是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后脑勺也开始隐隐作痛。

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熟悉到让他初一听见就有种鼻尖酸涩、心脏抽疼的感觉?

仿佛一直死死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忽然被撬动了,有什么以势不可挡之势泛了上来。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胸口,这里突然之间躁动的厉害。

“皇上?”慕容玥目露担忧:“您……没事吧?”

这副神态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无事。”

慕容霖垂眸,收敛了一切思绪,俊美的面容犹如雕塑,气场威严又凌厉,让人不敢直视天颜。

“是牧老大人的外孙女?”

“是。”

慕容玥偷偷觑着他的神色,语带试探:“要不要我叫人去请她过来说个话?”

说话吗?不用了。

慕容玥这下是真的拿不准了,这到底是感兴趣啊,还是不感兴趣啊?

她挠了挠头,有些丧气,看来母后交托的任务又完不成了。

然而慕容玥却不知,等她被叫出去,不得不和一堆贵妇你来我往的寒暄时,让她捉摸不透的某人已经站在了顾倾面前。

彼时顾倾正仰头望着枝上的红梅有些眼馋。

梅花她见的不少,但是这么一大片的梅林、以及开得这般脱俗的梅,她却是头一次见。

以往百花中她最喜荷花,因为镇南王府里有一座占地极广的湖泊,在京城中都甚是有名。

每到夏季,湖面上密密层层的荷叶铺展开来,与蓝天相接,亭亭玉立的荷花绽蕾盛开,在阳光的辉映下,青翠碧绿、鲜艳娇红,简直美不甚收。

还有那可可爱爱的莲蓬、清爽可口的莲子……

夏日时分,乘一小舟泛舟湖上,香飘四溢中,随手摘下一片荷叶挡在头顶,再拨一颗莲子扔到嘴里,那个滋味,不要太美好!

只要想一想,顾倾就觉得馋得慌,现在离夏季还有大半年,可是梅花的功用也不遑多让啊。

梅花粥、梅花糕、梅花香饼、梅花番茄汤、梅花龙眼绣球……

还可以将花瓣晒干后做花果茶,同样非常鲜香浓郁。

顾倾的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好想吃……

“想要?”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扶住树枝,微微下压,开得最好的那一枝梅花就挨到了顾倾眼前。

顾倾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轻微的一道“咔嚓”声,枝桠被完整的折下,红梅颤了颤,依然娇艳。

“还想要哪个?”

顾倾愣愣的转头,脖子仰起的弧度并没有比刚才低多少。

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好高啊,而后嘛……

恩,长得也好好看。

哎,等等,顾倾双目圆瞪,细细的打量面前忽然出现的人,这眉、这眼,好似在哪里见过?

十几岁的少年,和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容和身形都有了很大的蜕变。

以前清瘦单薄,现在高挺健硕,以前文质彬彬,现在威武凛然。

六年的时光,当初清冷却稍显柔弱的少年郎,长成了如今令人望而生畏的煌煌天子。

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即便顾倾小时候的记忆还没有淡忘,一时也根本无法认出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哥哥。

而另一个人,不受他意志控制的,连那段过往都丢失了。

岁月无情,当年笑着告别的两人,再次相见时,竟是谁也没认出谁。

人未变,物已非。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莫名的氛围渐渐将他们包裹。

寒风席卷起两人的衣袍,一高一矮,一黑一白,默默相对而立,相顾无言。

此时此刻,仿佛连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两颗不知为何越跳越快的心。

忽然顾倾鼻子一痒,忍不住侧首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轻轻软软,宛如才刚破壳的小鸡仔,却有着石破惊天之效,好似打破了什么魔咒,空气重新开始流通。

慕容霖恍然一惊,北风的呼啸声、不远处娇小姐们隐约的嬉笑玩闹声,才再次进入他的耳膜。

刚才竟像是步入了某种玄幻的境界,眼前不断有画面闪现,太快太多太杂,让他还没分辨明白就消失不见了。

慕容霖眉峰一凝,怎么回事?

脑子里没停歇,身体也仿佛自有意识般,脚下几个挪动,就已站在了上风口,将那个娇小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顾倾面色微红,轻轻一福,转身就要走,与成年男子这样单独相处,如果被别人看见,那是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等等!”

正在一边与慕容玥说话一边略带焦急环顾四周的洛含玉终于看到了顾倾,刚要松口气,就被她怀里捧着的东西给吓了一跳。

这孩子,一个转头就不见了她人,偏还不敢声张,只能暗自担忧。

谁成想,原来她是去摘梅了?

但你是不是太实心眼了,喜欢那梅,偷偷摘一朵把玩也就是了,怎地折了这么一大捧?

真的是实实在在的一大捧,顾倾双手抱着都差点抱不住。

这一路走来,她都没敢抬头,感觉谁看她都像是在看采花大盗。

还是辣手摧花的那一种……

“姨母……”

顾倾抱着花,很有些讪讪的,恐怕明日京中就会有她“残忍无情”的名声传出了。

她抿唇低头,早知道她就不该接这花,那时怎么就脑子抽了呢!

何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孩子怎么这么惹人疼?

“倾丫头喜欢梅花呀,我们府上也有,改明儿你过去,让你冀阳哥哥陪着你,想摘多少摘多少,连树拔了都成!”

洛含玉满眼无奈,招手让顾倾近前来,抚了抚她有些散乱的发丝:

“快跟长公主赔罪,折梅前不征询主人家的意见,就是失礼。”

她又歉意的看向慕容玥:“公主见谅,这孩子被我和王爷惯坏了,整天憨吃憨玩,性子过于单纯了些。”

说的是赔罪的话,可是话里话外都是宠溺,何尝不是向其他人表明态度:

她不管做什么都没错,都是我们宠的,要怪就怪我和王爷吧。

“看婶娘说的,这有什么可见怪的,妹妹喜欢尽管让她折就是了。”

镇南王是先帝最小的幼弟,算起来也是慕容霖和慕容玥的亲叔叔。

慕容玥笑意盈盈,不住的打量顾倾,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之前在阁楼上没能看仔细,这下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个小姑娘长得真跟个小仙女一样。

好啊好啊,这可太好了。

“这些够不够?不够本宫再让人去折些来,直接给妹妹送到府上,若是花谢了,只管打发人来取。梅花长在树上有什么趣儿,能让妹妹开心,那才算是它没开错。”

一番话说得所有人不由的侧目,长公主这是看中镇南王府,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顾倾张了张嘴,环顾一圈,周围都是些位高权重的老夫人们,没有指责,没有不满,全部面容和善、唇角带笑的望着她。

看得她两颊都染上了红霞,清丽的容颜如同凌晨花枝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美得惊心动魄。

“不是我折的……是……是别人给的……”

声音又低又轻,只有离得最近的洛含玉和慕容玥听见了。

洛含玉神色变了变,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是眼里却添了几分沉重。

今日来得公子姑娘们不少,不过公子们都在前院,而梅林靠近内院,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过去。

如果是姑娘给的,倾儿估计就直说了,不会在话语里有停顿。

男的,且敢在皇家别院随意攀折这么多梅枝,还不用告知长公主……

洛含玉看向慕容玥,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有惊讶、欢喜,却独独没有疑惑和不悦,她心里瞬间就有数了。

只怕今日来了原本以为不可能会来的人。

洛含玉忧心忡忡,如果真是那位,他单独送倾儿梅花是什么意思?

她望着顾倾尽态极妍的容颜,这一张谁都无法抗拒的脸,于她而言,到底是福是祸……

慕容玥拉着顾倾不撒手,一副喜爱的不得了的架势。

一会问平日在家都做什么,一会又叮嘱如果无聊了就去公主府上玩,叽叽喳喳的,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与一开始优雅从容、淡定自若的模样大相径庭。

谁都不是笨人,见此情形,多多少少都猜出了一点长公主的心思。

只怕这场赏梅宴,这么多贵女中,她看中的是这位顾家姑娘。

要说这位顾姑娘,也的确出众,一出现就把其他人衬的暗淡无光。

容貌出挑,行为举止大方得体、进退有度,颇具大家风范,更难能可贵的是,浑身的气质出尘飘渺,宛如不似凡间人。

要说短板可能就是家世了。

顾家在权贵遍地走的京城的确数不上号,但是人家小姑娘也不靠顾家,她身后可还站着镇南王府。

镇南王手握一部分兵权,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这么些年不结党不营私,也没见与什么人亲近过。

不管朝局怎么变化,他都岿然不动,光这份审时度势,就不是常人能有的。

生活作风上同样挑不出丝毫毛病,从成亲以来,只有一个王妃,并无二色,哪怕只生育一子,也从不曾纳妾。

唯一出格之处,就是每次回京沿途收集吃食之举,可他用的是自家的银子,没劳动官府,也没损害百姓利益,与他人何干?

况且这不正说明镇南王的确非常重视这位顾姑娘嘛?

这样的后盾可比大部分贵女要强上百倍了……

不少人不禁沉思,是不是该往顾府和镇南王府走动的勤一些?

何老夫人捧着茶盏没有说话,看来她家孙子是真的没希望了。

一个世子都摆不平,何况是宫里那位,与他们争,无异于以卵击石。

稍有不慎,便是灭族之祸。

钱孟娴的座位靠后,几乎快要排到了门口,一边是冰冷的寒风,一边是温暖的室内,冷热交加,颇为难受。

不过她的心却如同刚烧开的沸水,滚烫滚烫的,盯着上首位置的眼神炙热灼烈,透着难言的野望。

她似乎看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宽阔大道在她面前铺展开。

而路的尽头是巍峨雄伟的金銮宝座。

钱孟娴狠狠攥住不停颤抖的右手,难不成她顾家真的有此运道?

一片诡异的静默中,洛含玉突然轻笑一声:“正要问问殿下,太后娘娘近日可有空,我可能进宫求个恩典?”

“哦?”

慕容玥仿佛很感兴趣,忍不住坐直了身体:“婶娘有何要求,直说便是,能办到的,母后绝不会推脱。”

洛含玉将顾倾搂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说不出的爱怜:

“我家这个丫头在家里自由散漫惯了,我每每想起她早年的遭遇就怎么也狠不下心管教,规矩倒是没学多少,只能不走大样子,在外面唬唬不知情的也就罢了,一进宫肯定得露怯,所以我就想着……”

她含笑回望慕容玥,语气极其认真:

“想向太后娘娘求个恩典,能否免了她的选秀?宫里不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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