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军营
这一夜，两人喝了些酒，趁着不清醒好好的亲热了一番，还好熄着灯火，他也没看到暮云身上因为睡草席起的疹子，手心粗糙，也没有摸出来。
“阿云……可想我了？”凤容夕在上，弓着身子在暮云耳边轻吹耳旁风。
“嗯……”暮云不愿多说。
“那我今日可要卖力些，叫阿云满意。”
确是满意了。
暮云一夜睡的舒服，早早醒了起来梳妆打扮。
凤容夕一觉睡的过了，翻身刚刚睁眼。见暮云扔来一颗金叶子道：“呐，昨天表现很好，赏你了！”
凤容夕苦笑，合着金叶子又通过这样的方式回到他手上了。
“阿云，我有个礼物送给你。”凤容夕从怀里拿出一枚金簪。给暮云插在了发髻上。
“我亲手所打，花纹雕刻的许有些潦草了。等此战胜了，回去空桑我再重新雕一次。”
“金子会不会有些俗气了？”暮云拿过以前的水晶簪来回比对。说这话，显然就是故意气他。
“自然不会，夫人所用的，就会是这世上最好的。不因物事名贵，只因沾染过你半分香气。”
“你不梳洗一番？”暮云拉回了想要出门去的凤容夕。
“不必了，混迹军营，就算现在收拾好了，一会又是一身尘土。”凤容夕笑。
暮云瞧着，凤容夕到底是哪里不同了，难道因为想起了古君的一部分记忆？他更硬朗了些……从前总是太过温润，显得太没有底线了些。
如今软弱是半分也无。
“好歹，给你束个发。”暮云坚持着，一定要拉过凤容夕。
对着镜子，凤容夕这才仔细的看了自己。如同凡人一般，长了些胡茬，也黑了一些。脸上多少有些粗糙。
“将士们都知道你有夫人，每日还一副流民的样子，好歹是个将军。传出去，大家都觉着我这将军夫人不照顾你了。”暮云简单的将凤容夕的头发打理束起，长发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结，好些时日没有好好养护过了。又剃了胡子，这才出了门去。
到了军营，大家都凑上来不敢相认。还是更愿意相信，是夫人换了个夫君……
“师父，师母。”苏溪钊这一行礼，总不会错了！
“我的天啊！将将军还真是你啊！我们可还真没见过！这下相信将军是仙人了！哈哈哈哈……”手下一个大哥，正是突袭小队的一员，暮云记在心里这将人认了出来。
“我可是见过将军最有风骨的那天！那天为了救夫人，可是直接秒杀了魔族大军，砍了他们当家！那天的将军别提有多英俊了！感觉浑身散发着圣光啊！”又是那名城头上的小将。的确当日，除了崔玉近卫，也就只有城头上几个不怕死的目睹了一切。
“咳咳，好了大家！日后胜了我与夫人自会显露本相让大家看个够。”此话说完，大家还是围拢在这边，稀稀疏疏的说着些惊叹的话。“好了！都没有事要做？今日通通加练！”
“啊，将军！属下们错了！”一群人推推搡搡的都跑开了。
暮云笑了，这究竟算是御下严还是不严？
晌午放饭，所有人都聚在一块，今日崔玉城主带着妇人给大家做了些肉炖了些肉汤。暮云不愿听凤容夕和苏溪钊拿沙盘在那推演谋划，不如看着将士们吃肉喝汤有意思。
但他们此时，却讲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那就是在营中，颇为传奇的，凤云遥。
当初凤云遥，初来乍到，就睡进了将军的怀里，后来不但贴身照顾将军，有一次将军还从夫人的房里专门拿了点心给他！
与将军共乘一骑，更是粉红佳话。
“哎，莫不是，凤云遥那小子犯了夫人的忌讳？”
“听说啊，那小子还和将军表露过心迹啊！”
“哎，可是我昨个去城主府，见到凤云遥，却不是那么回事啊！除了长相，根本声音身型都不大一样！尤其是那小子好像从来没见过我！”有一汉子，从前总来给阿屠帮忙，暮云扮作凤云遥时，的确经常与他交流攀谈……
暮云觉着……这一切似乎要露馅。
“那个……将士们！能否听我一言？”暮云轻喊，万没想到，众将士，突然鸦雀无声。
自己说话，竟然有这般效果！
趁着安静，暮云接着道：“将士们……能否帮我保密！那云遥……本是我为了照顾将军……假扮的！后来将军终于肯让我出门，我这才寻人假扮了云遥去了城主府。”
将士们一个个，都未答应，开始疯狂往嘴里吃。暮云不解，直到……
凤容夕掀着帐帘，神色不辨明暗。
“你！你从何时偷听！”
“是你说的，叫我们听你一言。”凤容夕放下帘子，苏溪钊扑通一声就跪了。
“我……我就是云遥又怎样！”
“哦，可还记得云遥说的喜欢本将军！如果有什么明枪暗箭云遥给本将军挡！还说要死在我前边！”帐外到路面上要经历几个台阶，凤容夕就随意的坐在了上面。
“你们两个串通骗我。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军中最恨不诚之人！你们两个，各领十鞭。”凤容夕到了台下，只打了一碗汤。思索一上午正事，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凤容夕！你怎的还要打我！”
暮云记起了，那次好心拿吃的给他，不但不领情还打了十鞭的事情，那时身为云遥，自然没法反抗。可现在不同！明明是他在求和好！
“谁说了要打你……”凤容夕叹气，放下碗。提了苏溪钊。他们俩来到武场。
将士们有些是从帐前跟过去的，有些就在武场。
“军中最忌不诚，扰乱军纪之人！我凤容夕家中妻子藐视军规，串通军师苏溪钊，私自捏造身份改名凤云遥混入军中！各罚十军鞭。”凤容夕声朗，不需用力呼喊，就能传遍武场。
“代罚翻倍。凤容夕军鞭二十！”
有些人知道他名讳，有些人不明所以。更不知道凤云遥是谁。
“将军！将军使不得！夫人也没做错什么！她来军中也只是为了照顾将军身体！”好多认识云遥的人纷纷上前求情，也更不想将军伤害自己。
“再有人求情，二十再翻一倍。”凤容夕衣袍一脱，整个后背大小刚长出的嫩肉还未来得及与旁的皮肤混为一色。
凤容夕将长发一甩，到了胸前。
“不必留情。”
两个男人跪坐在那，其实并无人要求一定要□□上身，比如苏溪钊就没有。
凤容夕是打定了主意要树立威信……但为何一定要用这种自虐的方式！难道就为了让她心有愧疚么！暮云想着，手攥紧了衣裙。气不打一出来！
“啪—！”
“啪—！”
声音如此脆响。“怎么！怎么是沾了水的荆条！”
“哎，夫人有所不知……那可不单单是普通的水，那可是掺了粗盐的……”一名长者，叹气。
暮云只想冲上去，作为云遥挨打时，不光穿着衣服，还只是赶马鞭随便抽了几下。和这次的阵仗，完全不是一回事。
细长的荆条，一次就要皮开肉绽！
“凤容夕！扮作云遥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暮云跳上了台去。
半个身子挡住了凤容夕的半个背。
“阿云，不要胡闹。我们回去再说。”凤容夕满脸冷汗，说话轻了很多。
“我不让。”
“……”凤容夕一把搂过暮云，将她紧紧锁在身前。荆鞭继续。
凤容夕喘着粗气。
“我！今后我才不管你！”暮云生气。
“别生我气，我立的规矩，不能带头破坏。”
后来，凤容夕实在没力气贫嘴，整个人压在暮云身上，只有喘粗气的份儿。
暮云将凤容夕抗回了城主府的房间。
处理伤口时一言不发，重新上药时，两次几近疼晕了过去。但偏偏咬着手帕，到底一声也没吭。
“阿云，我知道你也是不想跟我分开的！你是不是不在意古君的事情了？”
“阿云？云遥那时候，可不是这般反应。你现在不怕我死了？”凤容夕见暮云根本不理他，继续问。
“你现在脾气古怪的很。不是发脾气就是自虐。我可不敢得罪。”暮云根本不理睬他的言语，端了那盆蓝色血水，出去倒了。
回来却见凤容夕已经睡熟。许也是疼的晕乎了过去。打来温水，替他擦汗。
盐水刺激之下，渗液不断，暮云不断清理。最后没有办法，划破了手指，指尖流着金血将他背上鞭痕如数走了一遍。
“日后不许用血给我疗伤，现在你被仙枷锁着，伤口也无法立刻复原。”凤容夕感受到清凉，解了疼痛，反应过来暮云定然是又用了她的血。
“我没事……”
“阿云你听我说！”凤容夕不顾身子，就那样撑起身子下了地。双手分别搭在暮云肩头郑重的说道：“所有人都看到我伤成什么样子。我若好的如此之快，说明夫人你有奇妙法门，如今这等情况，你的血也不是取用不竭。但是怀璧其罪，时间久了总会有人盯上。我如今如凡人无二，无法立刻察觉是否有人对你不利。所以听我的，不可以让人看到你的血！”
“嗯……好。可是你已经！”让人看到血液的颜色了啊……暮云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军中摸爬滚打难免的，他们日后若要因着异族缘故找茬就冲我一人好了。”
暮云心情不好，低着头，没有回话。凤容夕仔细瞧着她，终于是发现了不对。
“你身上怎的那么多红疹子！”凤容夕扒开暮云衣领。暮云连忙阻止：“别看了，你若将我扒了，那浑身都是。”
“你！怎么如今才告诉我！我这就让苏溪钊安排你回沧溟！”
“你将我锁了囚在身边，现在又要送我走，这世间还成了你最大，说一不二了？我不走。只是睡那阵子草席才起的，最近已经好多了。”
凤容夕没再说话，看着暮云满眼的心疼，用手轻轻摸她脸颊，发现手已经粗糙到，给暮云脸颊留下一道红印的地步了……
“是我身子不争气。娇生惯养的……以往仙力充沛到没觉着。如今越发明显了。”暮云说着，人已被拥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