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时光如水

岁月会铭刻那或欢喜或悲伤的记忆，就像河中缓缓流淌的水，它印记在光阴的每一个触角，在你心中最坚硬的地方。这个夏日的下午，必将带给茉莉黑终生难忘的感受，也必将带给小梅最深刻的懊悔与教训，让她们此后行走在路上，更为小心谨慎，更懂得遵守规则。

阳光露出了它火热的鳞角，这个下午，温度比以往要热。人们沉默地看着朱小碧和王烟华即将与茉家交锋，没有离去。茉莉黑的大叔叔叫茉剑，剑指长空的意思，茉莉黑的爷爷是个读书人，起的名字有点境界。茉莉黑的大婶婶叫朱小晴，和这朱小碧是本家姐妹。茉剑今年37岁，朱小晴今年33岁，两人育有三女一儿。

他们刚刚在忙农活，有小孩子跑来报信，说小梅带着茉莉黑、石头和其他孩子在河边玩，小黑差点淹死了。他们一听这是大事，忙着跑过来了。一到还没喘上气，首先就听到王烟华和朱小碧这两口子恶毒的骂声，再看一下王烟华抱着的小黑，虽然有点精神不济，但幸好活着。茉剑咽了口长气，努力忍住怒火，这话骂得谁也受不了。朱小晴就没那么好脾气，朱小碧骂人，她怕谁呀，你家小黑也没死对不对。

“朱小碧，王烟华，我警告你们两口子，再乱骂人我就报告村委会，惩治你们蛮不讲理的两口子。还要3000元钱，你当天上有钱掉呀，何况也不是我们小梅一个人的错，你家小黑没错呀，谁让他跟着去的，没请他呀。人家叫他吃屎他去不去？他有手有脚的，我家小梅没逼着他去河边，再说，这河边这么大，谁家小孩子去不得，他要跟着是他的事，谁让他跟我家小梅去了！”

朱小晴还击，她这个时候还没顾上招呼小梅、石头和茉莉黑，只看到陈西牵着两个孩子，小梅也站在边上，他们就放心啦，先应战。

茉莉黑崇拜地看着她大婶婶，姓朱的女子骂架都厉害，大婶婶更厉害，骂人不带脏字。朱小碧不干了，“朱小晴，你算哪根葱，还警告我们，你有几根毛几两肉我清清楚楚。今天受损失的是我家小黑，这是事实。人是跟着你家小梅骚货来的，还有这茉莉黑这小骚货，出主意要来河边玩，不是这两个骚货，我家小黑不会到河边来，还差点死了。这么大的损失你们不赔谁赔，3000元一分也别少我们的，茉莉黑的爸爸是文教专干，妈妈是老师，教出这样的**儿，也要赔钱。不过小黑不是跟她走的，但她出的主意要小梅带她去河边，茉莉黑家就赔1000元好了。你们两家，谁不赔钱，我就上谁家闹腾去。”

在闹哄哄中，王烟华、朱小碧，茉剑、朱小晴两对夫妇对骂了十分钟后，决定找村长王古主持公道。莉云和茉莉妍一个教书，一个读书，两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茉剑也不许朱小晴托人去叫莉云，说他能处理好。

茉莉黑抿着嘴被陈西牵着，小梅站在边上，小梅的两边脸都红肿着，火辣辣地疼。小梅打量着茉莉黑，茉莉黑天使般的脸蛋上，一个好大的红印，小梅看着好心疼。这时，骂完架的茉剑和朱小晴来找儿子女儿和茉莉黑了，突然看到小梅和茉莉黑的脸蛋，朱小晴嚎啕大哭，茉剑好一点，但紧攥的拳头泄露了他愤懑至极的情绪。

“王烟华，朱小碧，你们会下地狱的，打小孩子，你们不是人！我打你家小黑！”朱小晴咆哮着冲到小黑面前，就要打小黑，被茉剑死死地拖住了，“我们不能和他们一样，朱小晴。”

若把人生比做一壶酒，你会有很多想醉了的时刻；若把生活比做一条路，你会有很多迷途了的感觉。无论人生还是生活，很多时候人们身不由己，你想做什么，往往做不了什么。

朱小晴不再哭，她怒视着朱小碧，想狠狠地打她一顿。朱小晴知道小梅和茉莉黑肯定是这女人打的。朱小晴刚才是一时冲动想打小黑，茉剑就是不拉，在最后一刻她也下不了手的。她真正想打的是朱小碧，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村里很多人认为朱小碧做事公道，讲话公正，其实才不是呢。这朱小碧是自己的本家姐妹，比自己大十几岁，她是什么德性，做闺女时大家就知道了。

茉剑拉着朱小晴退开，离王烟华、朱小碧和他们的儿子小黑足有三米远，两家人怒目相对，王烟华和朱小碧背转身，气冲冲地找村长王古去了。茉剑、朱小晴从陈西手中牵过茉莉黑和石头，轻声道了谢，带着小梅沉默地跟在后面。

小梅和茉莉黑的脸上那么红，茉剑和朱小晴疼在心里，他们不说话，是因为没有保护好两姐妹，愧疚与愤怒纠结在一起，难以平复。小梅是有错，但是就算错了，也不能打小孩子。她犯了错，她是未成年人，有什么错冲我们大人来，不通知家长，就直接把孩子打了，这不是动私刑吗？茉莉黑这么小，她有什么错，凭什么打她？对着两名不满十岁的女孩子骂那么难听的脏话，这会伤害她们的心灵，是个人都不会这么做的，这朱小碧两口子灭绝人性了。

其实这样的想法陈西也有，站在岸边的大人都有。但是有理遇到泼妇不一定能讲得赢，他们都是大老爷们，不愿意同朱小碧骂架，就这样听之任之了，但是内心对朱小碧的印象就差了。

当这一行人赶到村长王古家时，王古刚刚从地里回来，才洗了脸准备喝水。看到这么多人，王古很惊讶，再看到小梅和茉莉黑红肿的脸，看到小黑被抱在王烟华怀里，大致猜到是孩子们起了纠纷，被大人打了。

朱小碧看到王古，就指着小黑，大声且激动地说，“王村长，你是我老公本家，我老公姓王，你也姓王，一个地方长大的，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王字。我家小黑被这两个小蹄子骗到去河边游泳，差点淹死，被好心人救上来了。我现在要这两个小蹄子的家长赔我家小黑的惊吓费4000元，小梅家3000元，茉莉黑家1000元。小黑是跟着小梅去河边的，茉莉黑是出主意要去河边的。王村长，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咱们本家可不能让外来姓欺负了。”

王古听得面部神经都跳了下，他的心突突直跳。这可不好处理，这朱小碧就是个惹事精，还叫出这么离谱的赔偿金额。但她家小黑应该是差点淹死了被救的，不然朱小碧不会这么漫天要价，我得问问详细情况。

朱小晴在边上不说话，她叫小梅，“小梅，你告诉王伯伯，今天是怎么回事。”小梅怯怯地应了，“王伯伯，今天是我带着妹妹茉莉黑和弟弟石头去河边玩，我没叫小黑和其他孩子，是他们自己要跟着我去。我还说了不能去深水区玩的，在河边玩的时候我都有注意的，我第一个发现小黑在深水区玩，他大叫腿抽筋了。我叫了救命的，也招呼大家上岸的。”

朱小晴在边上补充，“我家小梅可没让小黑跟着去，他自己跟上来的。这我家孩子和茉莉黑都挨了打，打小孩是不对的，村长这事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