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学
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郁忆的生物钟那是完全符合这句谚语。
平常景家的吃饭时间就早,适应的她叫苦不迭,但如今开学,她才知道什么叫和太阳同时起床。
闹铃响了五遍,郁忆勉强睁开双眼,衣橱里随便拿了条裙子套在身上,精神恍惚的到浴室洗刷。
高三一班换了班主任,这是郁忆今天才知道的,两位老师交接工作的时候,偏偏忽略了她的校服。
一身大红的连衣裙走进校园,郁忆瞬间收获了大批好奇的、艳羡的、轻鄙的,各种各样的目光。
景知苑在一旁轻轻的问了句:“小忆没有校服吗?”
“没!”转校手续又不是她办的,没校服这件事真的不能赖她。
宋晴刚被调到一中,新官上任,满校看,瞥到郁忆时忍不住皱眉,想着,这哪班的倒霉学生,校服都不穿,班主任也不管,肯定怂的够呛。
谁知刚进办公室,景知苑带着郁忆一前一后走过去,前者笑容如同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宋老师好,这是郁忆,以后在一班就麻烦宋老师了。小忆,快叫宋老师好。”
“宋老师好。”郁忆笑的更甜。
原来自己就是那个怂的够呛的,只是这样的形容词怎么能认。
宋晴一脸铁青:“你校服呢?”
郁忆也没想到新老师这么不给面子,一上来连客套话都没有,直接开始质问校服。看她五十多岁,一脸严肃,就知道自己高三苦不堪言。
好在景知苑面子够大,一通解释,宋晴的脸色缓和一些,但还是冷言警告:“以后要把头发绑起来。”
郁忆自然是满口答应,当着她的面扎了个高马尾。
景知苑工作繁忙,能抽空送她过来已经不易,如今送到了,只能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上班。郁忆和宋晴在办公室相顾无言,相看两厌。
老师对待学生如果不能体罚,那也就叫家长、通报批评、写检讨等手段可以使用,郁忆爹娘的心一个比一个大,孩子犯错请了家长,他们就当做校园一日游,大多数时间还不去,至于通报批评和写检讨这种低级手段更是威胁不到她,所以郁忆常年活在校规范围之外。
要不是成绩还勉强凑活,再加上景知苑的面子,她怎么也到不了重点班。
如今宋晴看学生明显凭着第一印象,往常活蹦乱跳的她只能唯唯诺诺的跟在老师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再给景叔叔丢了脸。
一路上,宋晴觉得自己像是牵了个猴子在身边,受到其他老师同学的频频侧目。
“你去前面那栋教学楼的四楼楼梯口等我,我有东西忘记拿了。”
“哦!”
一中的教学楼总共有四栋,高三待遇优厚,往往是独占两栋楼,三层往上用来上课,底下的随时准备充当考场,这样省去了搬书的麻烦。
宋晴指代不明,郁忆又痴的够呛,爬上四楼后等了半天没见人,往楼道里一看,六个教室,哪个也不是高三一班。
再回去时,上课铃早已打响。
宋晴到了班里,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左等右等,该来的人就是不来,实在没办法只能先讲课。
只是这脸色难看的,仿佛就要张嘴吃人。
“咚咚……”门板被人敲了几声。
宋晴拉开门看见又是一脸松散头发的郁忆,嘴上说着大家欢迎新同学,脸却臭的要命,就差吼一句“这就是一班的老鼠屎,请大家远离,并引以为戒。”
郁忆直接略过她的脸,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下面瞬间一阵哄乱,一班本就男多女少,是个女生转来都能班里尖叫几声,个何况她长得漂亮,穿的又扎眼。
不过再大的场面,宋晴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
郁忆被她安排在教室的正中间,走过去的时候还特意搜寻了一下景撷的位置,可是对方吝啬的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同桌是个长相乖巧的女生,笔记整理的条理有序,一看就是个三好学生,郁忆态度友好的跟人家打了声招呼,算是认识了。
“虽然该说的刚刚都说了,但是人没到齐,现在我在强调一下,在校期间必须穿校服,女生长发必须绑起来。”
宋晴目光凌厉盯得郁忆头皮发麻,不少人也往她这送来目光,被暗示的人毫不在意,头发往后一撩,随手绑上,波澜不惊的继续上课。
老古板一个,居然还教语文。
开学第一天的大课间跑操,宋晴就觉得自己出了名,不少老师看到郁忆会揶揄的打趣两句“宋老师班里的学生挺有个性啊!”、“宋老师对学生这么纵容啊!”……诸如此类的言语她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全校都是蓝白校服一整套,就她一身靓丽大红裙,显得别人都是灰突突的丑小鸭,她是鹤立鸡群的大白鹅,连带着整个一班都被人说特立独行。一个人活生生丢了五十多份脸。
这气忍忍也就罢了,脸是一定丢不得!
这不,最终也没挨到中午,宋晴给班长郝彤彤下了最后的通牒,想尽一切办法,实在借不到,抢也得抢一套校服,把这颗老鼠屎拾掇的像样点。
然后郁忆就看到了满面愁云的同桌,试探的问:“郁忆同学,我那有一套刚洗干净的校服,不介意的话,你跟我去宿舍换一下行吗?”
介意倒是不介意,就是有点丑,全国校服一家亲,不同的款式,同样的丑。
“那就谢谢同桌了。”
女生公寓的大妈在接过宋晴写的申请条后,大方的打开了大门。
郝彤彤生怕新同学不开心,借着走路的空,疯狂的给郁忆做思想工作。
“同学,其实宋老师也是为班级着想。”
郁忆一笑:“嗯,是个严厉的老师!”
神情自然,大概是没生气,郝彤彤身为班长,有时总觉得自己两头不讨好,遇见个善解人意的,那都是前世积福。
“你,原本是在哪里上学啊,高三了,课程紧,怎么这个时候转学?”
“北京。谁知道我爸妈怎么想的。”
她爸妈怎么想的,简直太好猜了,她家女王的女王,也就是她的姥姥大人,在国外病了,可能要接受长期治疗,她的娘瞬间成为二十四孝好闺女,她爹和她娘粘粘腻腻的分不开,最终国内只留下了她一个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