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遇见你之前

不太好闻的消毒水气味充盈鼻间，简奕疼得一晚上都没睡好，他因胃出血不能进食，只能不间断地补充营养液，躺在病床上连连叫苦。

他觉得自己和波兰精馏伏特加指定有什么孽缘。

刚上高中那会儿，简奕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群小混混欺负在校的学生，他本想睁着眼当作没看见，谁知一转头发现挨打的是坐在他后排的同班同学。

男孩叫纪莘，平时冷着一张脸，对谁都爱搭不理，倒在地上闷声扛揍的样子让简奕生出几分同情，踌躇间抓起背包就扔了过去，砸在围着纪莘的人身上。

一场架干完，两人算是拉近了关系，简奕没问那群人为什么来找茬，再有人挑事纪莘也不解释，他总是扬着高傲的头颅，目空一切，给每个人划分接近他的界限。

简奕见过他任人欺辱的模样，好似撞破了他身陷泥潭的秘密，是纪莘唯一的例外。

两人逐渐形影不离，但他们的关系始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直到纪莘的日记被当众宣读出来，简奕才明白这种怪异感到底来自于哪里。

“我时常觉得自己是千万个降生的生命中最该陨落的行星，命运之神视我如蝼蚁，随便什么人都能将我踩在脚底。”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黑暗日夜不眠的隧道里，你突然出现，拉着我就跑，带我逃离了那片噬人的夜色……”

一堆人举着日记本阴阳怪气地朗诵：“你是我发烂发臭的人生里邂逅的一场极光，是布满霉菌的橘子上唯一一块完好的皮，我不敢说喜欢，我怕亵渎了你，只愿你万事遂意。”

简奕模糊的侧颜夹在扉页里，揭露了纪莘隐秘的心事。众人夸张地抖了抖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怪叫道：“卧槽，太劲爆了吧，纪莘竟然是同性恋！”

简奕跨上讲台，把纪莘的笔记本抢了回来，狠狠推了肇事者一把：“侵犯别人**有意思吗？不知道怎么做人爸爸教你。”

可还是晚了一步，躲在墙角目睹了全程的纪莘无法忍受这样的不堪，黯然离去。

第二天简奕就被告知纪莘转学了，连课本都是老师帮忙收拾的，似是不肯再见简奕一面。

少年人的自尊心堪比笼盖四野的天，天塌下来碾碎了这场暗无天日的暗恋。简奕还没来得及弄清自己对纪莘的感情，对方就畏罪潜逃了。

后来，先前的那群人又来找纪莘的麻烦，扬言要曝光纪莘的母亲和学校高层苟合的照片，简奕为此和人拼酒，几杯波兰精馏伏特加灌下去，躺进了医院。

在这场闹剧中，纪莘唤醒了简奕的性取向，却没教会他怎样区分爱情和友情。

遇见沈南遇之前，简奕一度以为自己错过了纪莘，现在忽然有些确定了，他对纪莘一腔赤诚，绝无半点心思。

哪怕只是见色起意，喜欢怎么可能不生欲念。

沈南遇此刻在床上翻了个身，宽大的病号服领口滑落在肩头，露出的锁骨和肩颈线条都像是在勾引，分分钟让简奕蛋疼。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馋沈南遇的身子，他下贱！

沈南遇的睡意很深，小脸蛋被枕头挤出些软肉，红润的嘴唇微启，隐隐可见粉嫩的舌尖和透明的津液。

好想给他塞个萌萌的奶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