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英雄迟暮,壮志未酬

秦皇看着扶苏离去的背影，眼神微眯，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冷冽杀意！

大秦朝野，儒家法家分列两派，

当初以郡县制行天下之法，淳于越那些儒家之人，便屡屡出来阻拦！

而今，经过了焚书坑儒之事，这些腐朽的老古董，依旧是顽固不化！

秦皇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无数观众，双眼紧紧跟随秦皇的脚步，走过大秦的历史进程，

画面之中，时间又过了大半岁月，

大屏幕上的景象，骤然变换，

这一次，依旧是在秦皇的寝宫之内，

深夜，烛火萦绕，

显得有些清冷的寝宫之中，

李斯和赵高，正侍立一旁，注视着床榻边上，正伏在桌案上书写信笺的秦皇，

四周寂静无声，

隐隐，有微风自宫门涌入，掠过烛火，带起秦皇点点发梢，

无数观众定睛看去，便见到那烛火映照的秦皇，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头顶，也生了许多白发！

秦皇，老了！

此时，他正在面前的竹简之上，亲笔书写……

“大秦的将士，戍守边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停止！”

“匈奴不会停止侵犯我大秦北地，敌人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遇！正因此，我大秦士卒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

“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南征百越，北拒匈奴！朕，真想看看，世间再无敌寇，大秦四方，没有威胁的那一天！”

写到这里，秦皇突兀的咳嗽起来，

一旁的赵高，连忙上前，为秦皇递上药汤，

一饮而尽，缓和少许，

秦皇的脸上，这才勉强恢复些血色！

昔日那风发意气，纵横天下的秦皇，这一刻，在深宫寝院，被岁月侵蚀……

无数观看节目的观众，此刻见到大屏幕上，那身着黑水龙袍，却猛烈咳喘的秦皇，

心头，齐齐一紧！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和悲凉，涌现在所有人的脑海！

“岁月不饶人啊，时间长河，对待任何的人都是一样的无情，即便是伟大如秦皇，也在岁月的流逝之中，逐渐衰老……”

大梦春秋节目现场，主持人白冰冰，

此刻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一时间，只觉得揪心不已，

秦皇从年幼走到如今，其人格魅力，深深的折服了白冰冰，

而今，看到秦皇一副英雄迟暮的样子，

白冰冰的心中，涌现格外的感慨。

“我们见识过秦皇幼年的心性过人，见识过秦皇少年时的英姿勃发，也见识过秦皇壮年时的俾睨天下……而今，当秦皇有了白发，脸上有了皱纹，我们，却是难以接受！”

“仿佛伟岸如秦皇，便理应超脱生死，跳出轮回！理应永远，都是我们记忆中，那个横扫天下，无人可敌的始皇嬴政！”

在白冰冰的解说声音之中，

大屏幕上的画面仍在继续，

秦皇嬴政，将赵高递来的药汤一饮而尽，缓和良久，

他幽幽一叹：“可惜啊……”

“便是再英明不凡的帝王，也最终难逃生死轮回……”

“莫说是如今的修真末路，便是璀璨的修炼大世，续命延年，最终，也难逃一死！”

“与天同寿，与地长存……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秦皇环视四方偌大的寝宫，

眼神之中，

隐隐流露出看透一切的淡然，

“去把扶苏叫来。”

秦皇嬴政，看向一旁的李斯，开口吩咐，

后者拱手称是，径自离开了寝宫，

而秦皇，此刻再次提笔，于竹简上，完成未尽的书写，

竹简之上，文字落定：

“朕自知身心俱疲，久病缠身，将来，定有归天之日，然而，便是朕入了泥土之下，棺木长眠，举国发丧恸哭，尔等，也万不可归于关中！”

“匈奴不灭，百越不平，一日天下不定，一日，戍边的大秦将士，不可归于中原！”

写到这，秦皇停笔，

看着眼前笔墨未干的竹简之上，万千思绪，化作一声感慨：

“生也罢，死也罢，朕放不下的，始终是大秦，始终是百姓……”

与此同时，寝宫之外，

扶苏在李斯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见到床榻上坐卧的秦皇，跪倒在前，

“夜深于此，父皇召见儿臣，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扶苏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秦皇，

而后者，则是从床榻上起身，

走到扶苏面前一步之地，看着对方，

思索片刻，秦皇平静开口：

“扶苏……朕想过了，你跟着淳于越那些儒生，修习六艺经纶，这么多年，思想也跟着变得狭隘迂腐……”

“他们那群家伙，整日里想的，都是些不能实现的仁义道德，说到底，是为了让儒家能坐稳朝堂，说是为天下百姓，实际上，也逃不过个一己之私。”

“扶苏，你从小便生性仁厚，遇到什么事，总想着以慈爱为先……”

“若是天下安定，世间太平，你所期盼的那些仁政，足以助大秦长盛不衰……”

说到这，秦皇嬴政，伸手示意扶苏站起来，

后者缓缓起身，眼神始终低垂，不敢直视秦皇，

秦皇看着眼前，与自己年轻相似大半的扶苏，

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

“扶苏，但你要知道，如今的大秦，如今的天下，并非是安定无乱，你所想的那些仁政，更不是时机。”

“治理国家，少不了严刑峻法，更少不了牺牲和付出……想要百姓安乐，绝不是儒家那套空口说辞可以实现的，唯有亲自去践行，方可显露真知！”

“朕决定，将你派去陇西，跟在蒙恬身边，见识见识北地的苦寒，看看那些饱受匈奴折磨的边关百姓，是如何的景象！”

“也许，见识了那些，你心中迂腐的仁，便不再有，才能真正成长的独当一面！”

此言一出，扶苏骤然抬头，眼神中满是惊愕，

面对秦皇突兀的派遣，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站定在一旁的李斯，此刻压低声音，出言提醒道：

“扶苏公子，快谢陛下恩吧。”

被李斯的一句话提醒，扶苏回过神来，

朝着眼前的秦皇，拱手拜道：

“父皇，儿臣明白了……”

而在秦皇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赵高，

听到秦皇要将扶苏派往边疆的时候，眼神骤然一缩，低垂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