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季绪青出门看到雪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他现在看到的场景用自己小时候写作文的水平来描写的话就是整个世界被染成了白色，房屋、树木全都披上白色的大衣，鹅毛般的白雪纷纷扬扬，是幅很美的冬日雪景图。
美到冷风吹来他才想起回家拿伞。正准备转身，一道声音响起：“绪青！我带伞了，别上楼拿了。“
季绪青抬头，江晏仍然站在那颗银杏树下，手里撑着伞，一边笑一边往他这儿跑。
“走吧，上学去，”他说，“我今天起床的时候都愣了好久呢，虽然咱们这儿确实是北方，但是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雪，好好看啊。”
江晏的伞不大，所以俩人靠得很近，季绪青觉得这人在自己旁边的最大作用大概就是挡风了吧，“我长这么大确实是第一次看这么大的雪，估计今天的学校会很热闹。”
“那可不嘛，不好好打一场雪仗都对不起这场雪！”江晏说。
“说的也是。”
以往的早读大家都会认真读书，今天不一样，因为下雪和九班的教室正对操场，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往窗外看。就连老师都没能控制自己，跑出去拍了几张照片才回教室。
老师都如此，何况学生呢。
“老师，我想上厕所。”
“我也想……”
醉翁之意不在酒。
法海看着他们，笑了一下：“不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
于是一群人只好盼着下课。下大雪这样的诱惑让人根本读不了书。
“唉，其实今天早上下雪我想的是法海会不会因为天气让我们不来上课。”林陶说。
江晏：“哟，这还在梦游呢？”
“靠，我这么想怎么了？我怀念国庆不行啊？”林陶嚎道。
“国庆？都过去俩月了，你还念叨国庆，还不如念叨过年呢。”季绪青看着她说。
“叮……”
下课铃响了，除了江晏三人，其他人跟外面下了钞票雨一样往外跑。
季绪青还瞄到有人手里拿了把铁铲。
真会玩。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操场上的人跟疯了一样，拿着雪球乱扔——校风开放可不是说着玩的，一般在这个情况下你把雪球扔在谁身上都是可以的，对方也不会生气。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走走走，玩雪去。”
“哈。”
“林陶你这种人居然玩偷袭？”
“是你自己不聪明。”
“学到了，”江晏坏笑，突然喊，“绪青！”
季绪青没回头，而是直接蹲下去，一个雪球从他头上飞过。
“幼不幼稚？”他有些无奈。
“你反应为什么那么快？”江晏感到惊奇，“一般人不都应该躲不过吗？”
林陶站在不远处笑，“很显然，你是一般人，绪青是俩般人啊。”
“胡说。”
她还来不及反驳，上课铃就响了，于是只得叹口气。
这节课是英语，季绪青最不喜欢的一门课，加上老师一直在讲作业，他只觉得索然无味，于是转头看着窗外发呆。
早读课时的白色世界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几个小雪人和满操场的脚步，身后的人突然递给自己一个拳头大小的雪团，与众不同的是那个雪团被人用黑色记号笔画成了笑脸。
“绪青，可爱吗？”
“可爱。”季绪青想，身后的人一定更可爱。
“明年春天到了，我就用狗尾草给你做个小兔子，保证可爱。”
“好。”
身后的人笑了一声。
他把雪团放在抽屉里，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融化，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得。
那么可爱呢你。
下课之后大家自然又是往操场上跑，有人打雪仗，有人堆雪人，有人在雪地上写下某人的名字。
而江晏在给季绪青捏团子。
“我觉得这个眼睛小了……你画大点。”
“这样的大小才好看……诶，好好好，画大点画大点。”
这场雪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季绪青每五十分钟就能收获一个雪团，且雪团的表情不同，有微笑、皱眉、开心、哭泣……后来江晏画了一个眨眼的雪团，说它叫季绪青。
“小晏，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你的生日了对吧？”江芸看着对面吃饭的少年问道，“还是十八岁生日。”
“啊？对，是。怎么了小姨？”江晏看着她。
“想要什么礼物啊？”江芸看着他，“以前你的生日我都只是送声‘生日快乐’，今年可不能再小气了。”
“小姨，你祝我生日快乐我就很开心了，真的。”江晏认真说。
“那这样，你生日那天我给你下碗面。”
“好。”
“绪青啊，明天不上课，你在家把这个碟子看了。”陈云把一盘碟子反正他桌子上，面色有些不正常。
季绪青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有些疑惑，但还是应道：“好。”
“妈出去了。”陈云说完转身便走。
季绪青没想那么多，只是把碟子放进抽屉，然后去睡午觉。
这几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因为雪化了，感觉比前几天还冷，好在他睡了个午觉，出门上课的时候手还是温热的。然而树下的人却像冷的要命一般，在原地蹦蹦跳跳。
“江晏！”他大声喊。
那人马上停下，然后飞快往自己这里跑，等跑到跟前了才喊：“绪青。”
“我看你蹦蹦跳跳的，怎么，很冷？”他问。
“破天气，我都穿四件衣服了。”江晏说着，抬头看天，骂了一句。
季绪青笑了：“伸手，我给你捂捂。”
江晏立马伸手，但是突然不知道伸哪只，于是看看左手，瞄瞄右手。
“随便哪只，等会儿捂热了，再换另一只。”季绪青看着他那样，忍不住笑。
“好！对了绪青，我下星期生日，你来我家玩吧。”
“好啊。”他说，“想要什么礼物？”
“人来了就行，你记得告诉林陶，我跟她说话就是呛，估计我会忘记告诉她。”
“好。”
“阿～嚏！”林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心想谁在骂她啊。
“感冒了？”乔玉竹看着她。
“没有，估计是有人在骂我。”
“你还信这个？”
“不能信？”林陶挑眉看着她。
乔玉竹：“能。”
“哼，走快点吧，不然一会儿得迟到了。”她今天起床有些晚了，但是却恰好在楼梯口遇上了乔玉竹。
“好。”乔玉竹应到，心里却在想，她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出门？
“啪。”一个雪球摔在了她的鞋边。
她抬起头，看着前面的林陶。
林陶因为偷袭成功，心里正乐呢，心里开心，面上自然也是带着笑的。
乔玉竹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林陶。
她觉得那一刻，心里有一根弦断了，发出“嘣”的一声。林陶脸上的笑容那么天真，可以让人一眼看出她生活的美满，而乔玉竹没有，所以林陶的笑容对她来说让人向往，突然间，乔玉竹希望她一直笑下去。
“你都不还手？”林陶有些不敢相信。
乔玉竹看着她，三秒后，她迅速蹲下抓了团雪，同时快速捏圆，在林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往她脚边扔。
“我靠！”林陶大喊，“乔玉竹，行，你行。”说着她一边后退，一边盯着乔玉竹，在退了几步后，她和乔玉竹同时蹲下抓了一大把雪，都来不及捏圆就扔了出去。
她的雪球成功命中目标，而乔玉竹的雪球仍然是摔在自己脚边。坦白说，这几天虽然在下雪，但是她并没有打雪仗，一是江晏和季绪青这俩人不爱打雪仗。二是没人陪，就懒得打了。可现下不一样，乔玉竹明显很配合，这让憋了很久的林陶有了兴趣。
于是很正常的，林陶迟到了。
她坐下后，季绪青就问她：“怎么来迟到了？我记得你从来不迟到的。”
“路上玩雪玩过头了。”
“一个人玩雪玩过头？我才不信。”
“谁说我一个人玩了？”
“哦，那是谁？”
林陶想说是乔玉竹，但是想了想，只是说：“地球人。”
季绪青：“……下星期江晏生日，他让我们去他小姨家玩。”
“没问题，我给他备大礼。”
江晏在后面语气真诚地说：“人来了就行，大礼是不用了。”
“哟，看来寿星无欲无求。”
“那可不。”
“后面那俩桌，别讲话了，仗着成绩好无法无天是吧？高三了，你们很闲？”物理老师皱着眉说。
后面瞬间安静。
说实话，星期五的下午并不难熬，因为它充满着对放假的期待。
“下周见。”
“下周见。”
季绪青并不是什么多么自律的人，他也会在周末赖床，也会醒了就是不起床。但是他瘫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他扔在抽屉里的碟子。
唉，也不知道是什么，看看吧。
他起了床，将东西放进影碟机，看了起来。
季绪青原以为是什么电影，但是等他听到□□声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电影。他面部有些僵硬，看着屏幕里欢爱的男女，他的脸越来越红，但是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生理上的感觉。
他知道他妈什么意思，自己早就满十八岁了，看这些很正常也有……必要，但是他没有感觉。按理说，他的身体也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在这方面他也没有问题，那他没有反应的原因是什么？
性冷淡还是……
季绪青闭上眼，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同时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万一他是对女人没有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