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我刚进紫色房里,两位仆人就像押犯人一样把我带进了201套房里。
我过于害怕,注意力高度集中,目光飞快的飘荡着。
这间房间很大,光线却很暗,映入眼帘最显眼的,还是房内正中的圆形大床。
床的上方垂挂着紫黑色的丝绸帘,与远处的暗色窗帘遥相呼应,给人一种沉闷的压抑感。
我咬紧了下唇,在看到床上的铁链和床边的刀具后,腿一软,差点没晕过去。
昨天那些恶心的画面瞬间在我的脑海里重映,难道我今天要在这里被人那样对待,重现那些场景吗?
我浑身无力,几乎被仆人们拖着走向了床,眼见他们要给我戴上镣铐,我死命挣扎:“不要这样,我,我还在生理期,我不可以,我、我做不到,不要,求你们了……”
但他们置若罔闻,手法熟练地锁上我的手脚,我的挣扎甚至都没让他们停顿一下。
仅剩右脚还没被拷上,我正挥腿挣扎,目光却看到了对面墙上挂的——数目众多,千奇百怪,如同刑具一样的东西。
我浑身惊颤,一时竟怕的忘了反抗。
“咔”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我的右脚被拷上了。
接着他们又给我戴上了眼罩。
此时此刻的235号,就是彼时彼刻的158号。
我知道,我完了。
没多久,门就被人推开,来人穿的是皮鞋,踏在地上声音清亮。一步一步,“哒哒”的脚步声,像是不断在凌迟我。
他站在了我的床前,用戴了皮革手套的手几近温柔地抚摸我被打过的右脸。
有些微微的刺痛感。
我哭了。
泣不成声地说:“你能不能,直接杀了我,我不想……我不能……”
他的手停下了,然后我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耳边传来衣物掉落的声音,我绝望地闭上了眼,本就黑暗的视线瞬间一点光芒也没有了。
他先握住了我的手腕,像是在反复打量,片刻后我感觉到他在我的手链和手腕之间穿了根不粗不细的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折辱手段,哭的更难过了。
他突然捏住我的下颌,逼我无法再咬已经流血的下唇,然后另一只手不停地反复拉着那根线。我被这又痒又痛的感觉折磨的难受至极,忍不住呜咽一声。
他居然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来。我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几乎用了全身力气咬上他,我想这样激怒他,让他不要再玩弄我。
他深吸口气,两只手按着我的肩要挣脱我,我却疯了一样地不松口。我以为他会打我,或者直接拿床头柜上的刀捅死我,没想到他居然伸出手抱住了我的后背,艰难地说了句话:“是我。”
我的大脑好像不会转了一样,这个声音,分明是司楠!
我浑身失了力般地不再挣扎,她叹了口气把我的眼罩取下,皱眉道:“没想让你知道是我,既然现在你知道了,就配合我,不要乱动。”
我愣在原处,泪眼模糊中看到她被我咬伤的嘴角,讷讷地说了句:“对不起。”
反应过来后我转过头,内心嫌恶自己的道歉,我会在这里,还不是她的功劳,我就算咬死她,也是她活该。
“咔咔”
她动作极快地把我的手铐脚铐都解开,然后半跪在床上,用那根银光闪闪的线帮我解手链。
“你怎么会在这,现在这样是要放我走?”
我冷着脸问她。
她不置可否地说:“猜到了还问什么。”
我有些生气,别过脸去用另一只手擦了擦刚刚流的眼泪,阴阳怪气地说:“假惺惺的,恶不恶心啊。”
司楠没说话,但她的呼吸打在我的手腕上,我明显察觉到刚刚她的呼吸重了两拍。
我想起刚才的吻,愈发愤怒,转过脸问她:“好玩吗?装客人欺负我很有意思?”
她抿了抿唇依旧没理我。
我就像个神经病一直发疯,而她却像个严肃的帮我治病的医生。
“嘣”
手链开了,我有些吃惊,居然这么快就弄开了。
我低头看她皱着眉把手套去下,大概是不太方便。她用刚刚的银线把手链捆好打结固定,然后装到了口袋里。
“为什么要装起来,”我不解,“不是有定位吗?”
“已经被破坏了,”司楠头也没抬地回答,“这是能告发司泽的证据。”
我有些吃惊:“你,你打算揭发他?韩如君那边……”
“都安排好了。”我被她打断后看到她皱紧着眉头,一脸不悦。
我低头看到了她无名指上深深的伤痕,和右手手背上被我烫出的三个烟疤,一时有些失神,直到我听到她命令我:“趴下。”
我没说错,她就是命令,语气冰冷又带着不耐,我瞪了她一眼后翻身趴下,嘴里还不依不饶:“穿男装这么合适,我看就不用做变性手术了。”
她好像完全没听到我在说什么一样,我的后脖颈处传来一阵凉意,感觉她在用什么金属工具帮我解开铃铛。
我心里越发不顺,几乎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她身上:“我拍的视频你看了吗,这里的人都很恶心,你们也一样,都——啊……”
还没说完,司楠跨坐在我的后背上,按着我的脖颈,低声道:“别乱动,也别说话。”
我被她压的有些喘不上气,哪还有力气说话。等到我觉得自己要窒息时,脖子忽然传来了一阵轻松感——脖箍解开了。
司楠从我身上下来,小心翼翼的把铃铛装起来,然后看了眼时间道:“再过十分钟,带你出去。”
“为什么要等,你又在计划什么?”我坐起身揉了揉手腕,板着脸问她。
她看了我很久,久到我都揉手腕的动作都停下了,她才忽地一笑,说:“等船……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在你眼里,都太肮脏。”
我拧了拧眉,一脸怒意:“你以为我在意?我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
司楠嗤笑一声,接着就一直保持低头看表的姿势。
我却不习惯这样的沉默,甚至总想找些话和她说。
或许我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想,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渴望多和她待一会。我真是疯了。
“你,”我还是开了口,“为什么要回来救我?”
我双眼发热,心底竟疯狂地期待一个荒唐的答案。
昏暗的光线下,她睫毛微颤,然后淡淡开口道:“良心发现。”
我干咽了口,期待破碎的感觉并不好受。我低头掩盖自己流泪的事实后又问:“你见过你妈了吗?”
司楠隔了一会才回答我,惜字如金地“嗯”了声。
“挺好的,出去后我也能见到我妈了。”我用力地捏了捏鼻子,避免自己再哭,“刚刚如果我没发现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带了镇定剂,手链取下会给你打上,门外有人会带你出岛。”
她几乎有问必答,可声音却听起来波澜不惊,不知是刻意的淡定还是真实的冷漠。
我看她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心底的期待死灰复燃,曾经的一片荒芜也有了万物复苏的迹象。
“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我抬起头,鼓足勇气看着阴暗里的她,但声音还是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你,你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我,对不对?”
面前的司楠闭了闭眼,接着叹息一声,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
可她的眼眸却是淡漠的,我忽然有些害怕。
“伊然,你到底是有多缺爱,才会这么异想天开?”
亲起来很软的唇居然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我怔怔地望着她,豆大的泪珠悄无声息从我脸颊滑落。
她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救你只是临时起意,早知道你会这么死缠烂打,我就不来了。”
我瘫坐下去,眼睛也不敢再看她,她的神情比数九寒冬还要冰冷。
她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瞬间击溃了我所有防线。
“出去以后,忘了我,忘了这座岛,好好生活。”
司楠重新坐下,很久又说:“之前的事……”
“不要说了,”我深吸口气,“我明白了,你不要再说了。”
再说下去,我仅剩无几的自尊心,会彻底破裂的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她之间,流淌着一条沉默的河流。
“到时间了,”司楠戴上一旁的银灰色狼王面具,把先前扯下的领带系在我的脖间,一手拉着我的手腕,道,“现在走。”
我跟她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闹着要挣开她的手,不想让她碰我。
司楠却握的更紧,道:“你没带手链,这样很可疑,脖子上至少绑了东西,没那么奇怪。现在,拉好。”
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听话。
出大门时,门口的仆人愣了一下,在司楠指了指大门后,他们才小跑着过来帮我们开门,看来他们平时很少遇见客人带着完好无损的公主离开的情况。
走到紫房子门后面的树林前,一个带着白狼半脸面具的男人走到我们面前,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司楠问:“计划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