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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是我不配

第二天一早,李明安的门口堆了好多个箱子。

“喏”杨晋努努嘴,“前边这两个是昨天林城守送来的,后面这一、二、三……嗯……好多个,是今早元吉搬来的。”

“看来,如今不兴送礼了,时兴送箱子。”殷离在一旁酸到。

李明安一听到魏子琛就来气,无奈说:“王爷把他的箱子搬这里来干什么?”

“哼!”

杨晋气哼了一声,说道:“说是要感谢阿令你千里驰援的救命之恩。”

杨晋自然气得是魏子琛的自作多情,他可是当李明安是为了“家国大义”才南下而来的。

李明安也没想到昨天自己气不过多说了两句,竟让魏子琛入了耳。

正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箱子,就看着魏子琛踱着慢步向她走来。

魏子琛停在她面前说:“这些都是我在岭南的时候搜罗的玩意儿,本想着回京的时候带给你,没想到临时转道来了这里。”

“我们既是行军,那便不便带着这些赘余的东西,你挑几样喜欢的,我差人带京里去。”

李明安哭笑不得,这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小孩子了不成?

她不需要这些哄孩子的玩意儿,她也不想别人送她这些显得她不够成熟的东西,收了一次就当是客气,可收的次数多了,就给人留下了“她适合”的印象。

对她的身份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什么都不需要,多些王爷的好意,我不是小孩子,不如王爷让陆将军挑些给安平郡主。”李明安毫不领取地说。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好似天上的云也不动了,就等着看个热闹。

魏子琛已经习惯了李明安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道:“罢了罢了,元吉!”

元吉立马搭话:“王爷吩咐。”

“你挑两个人把这些东西带回京吧。”

吩咐下元吉之后,魏子琛摊开了手,手上放着那支苍蓝玉簪,开口说:“你的簪子,昨晚落我榻上了。”

殷离瞪大了眼看着这两人。

榻上?

殷离心里一阵纳闷。

李明安转过头,看着那支完好无损的簪子,面上没有一点喜气,幽幽开口:“既然我丢了,又何必寻回,不要了。”

李明安大步从魏子琛身边走过,带着浑身的戾气。

魏子琛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怒她了,心里一阵懊悔。但,为什么他俩的见面总是这么的剑拔弩张?

李明安的身世,魏氏对她的亏欠与辜负,注定在这段感情里他处于下风,他也从未计较得失,只是想一味地对她好,可是有时这颗不够宽广的心又想得到她的回应与珍惜,接着就生出了这诸多的不快与事端。

他总觉得自己愚笨,又觉得自己配不上,又惊又怕,又惜又悔。

在这惊惊怕怕惜惜悔悔里,他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变得越发的挫败。

看着她小小的下楼的身影,隔着栏杆嘱咐道:“蔺江上的桥还要修一两日,这里偏僻,民众智化未开,多占山流寇,你别到处乱跑。”

看着她站住了脚步,又小声的说道:“赵二小姐托你捎来的的信,我会好好看的。”

李明安草草的应了一声出了驿栈门。

虽然魏子琛知道李明安身边的杨晋、殷离都不是普通人,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又叫了两个随从在后跟着她。

向驿栈的管事要来裁纸的木刀片和封纸的蜡油,魏子琛回房坐在房中央的漆木小圆桌前。

晨光正要自东升到中央,照在门上的窗柩花上,在圆桌前留下斑驳的疏影,正映到魏子琛的勾边长筒黑靴上。

裁开了赵二小姐的信,只写了一张不大的信纸,魏子琛细细看来:

“你虚与委蛇,从无实话,本不配我;

你出尔反尔,毁人名节,本不配我;

你自私自顾,不留情面,本不配我;

你眼高于顶,不敬祖宗,本不配我;

今日斑斑,往日种种,细数来之,我自端礼,孝亲侍纪,克己准行,既为世女,从无逾矩。

而你,本不配我。

可汝当何?吾当何?

吾如此这般世间女,再无第二可觅,你这般负心人,我却也再无你可许。

非你不配我,是你看不上我。”

魏子琛看了这信,心里五味杂陈,本以为赵二小姐来的是一封慰问示好的信,都准备好了封蜡回她一封信了。只想着管他好听的话难听的话,一股脑的全说出来就是了,势必要断了赵二小姐对自己的念想。

可没想收到是一封闺怨示弱的信,他自是再不好意思说那些伤人的话。

想来想去,只写了两句:

“遥祝千里,祝卿觅得佳婿。实乃吾粗鄙,不堪重托,是吾配不上你。”

装了信封封上腊,连这她捎来的信,两封信一起发回了汴京。

碍着赵二小姐的名声,魏子琛没有直接把信送到赵府,而是吩咐回京送箱子的人把信送到了齐和手里。

这番辗转送到赵因手上,也是不想再和她有什么闲话干系。

李明安心里纳闷魏子琛怎么过的江,她自然是不想与魏子琛多问的,想着蔺江应该不远,出了驿栈便直直地驾马向南奔去。

跑了大半日的马,连蔺江的边都没看到,估摸着天黑之前是赶不回去了,就遣了魏子琛吩咐的两个随从回去报信。

眼见前面有个茶铺子,李明安想着去那里打听打听。

停了马拴了桩,要了一壶热茶。

看见卖茶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婆婆,李明安拦住了本想开口的杨晋,自己询问到:“婆婆,向你打听打听。”

那烧水的婆子听见李明安的话,边添柴边回道:“小公子问就是,我老婆子知道的定然都告诉你。”

李明安笑了笑,她眉目本就温和,这时更显得让人容易亲近。温声问道:“蔺江离这可还远?”

婆子停了添柴,看着李明安回道:“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还得走个二十里地。”

李明安心里盘算了一下,和自己估计的差不多。江城本就在她随行的援军的驻扎地的北面,驻扎地离蔺江大概有三十里,她这一程下来跑马也走了六七十里了。

接着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话:“听蔺江上的桥还没修好,不知可还有其他路过江么?”

“有。”婆子停下手里的活。

“看见那座山没?”李明安顺着婆子手指的地方看去,山势凸嶙,看着虽近,可跑起马来就知道,没有一整日到不了那里。

“蔺江是环着山走的,那山后面还有一道桥,寻常跑马尚要一整日不足,若是步行,没个三五日是到不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既有路陆骁却传令来让军队原地休整的原因,绕那么远走路,就算是整日操练的士兵也扛不住,到了江对面恐怕不用敌人打就自己散了。

婆子又说:“蔺江太宽了,江里的地势形态又复杂,能在江上渡船的都是磨练了二三十年的好手,所以江面上几乎见不着渡船。”

李明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魏子琛是如何过的江?

记得元吉说魏子琛是“星夜兼程”过来的,那想必他便是走的山后那条路。

如果真的这般,那可真是在马上待了三五日的光阴,这还不算路上住店休息的时间,恐怕他也从未停歇休息……

费这么大的劲过江,还不忘带着那几口箱子,是他的深情厚谊么?

李明安越发觉得自己消受不起这番情谊,毕竟他再重的情意自己也只能辜负。

一番思考,只觉得心底慌忙乱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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